府上的各位主子也不阻止,下人们自然有眼色的热闹起来,不过这些都和姜昊无关了,还有那个人敢热闹到姜昊跟前儿去。
姜昊第二天一大早换上了大将军朝衣,带着御赐的龙鸣剑,直接上朝了。
宣武大将军,唯一一个入宫可携带御赐佩剑且除帝后、太子之外不需行礼的人,可谓是皇恩荣宠加身,然这一切姜昊都受得起。
想他自十五岁一战成名至今,一直巡守边疆,保家卫国不需提,扩土开疆也不罕见,本就是亲王嫡子,金银珠宝也赏了无数,其他再无赏可赏,只好由他自己挑选赏赐。
而姜昊要的,也不过是不去守些他不耐烦守得规矩,还有婚事自主这一项。
且不说朝上一身显赫朝衣的姜昊有多招人恨、招人眼红,下了朝,毫无意外的被留在了宫里。
“昊儿,这次回来总该不再往外跑了吧?”武德帝再一次老生常谈,每年都有这么一出,然而每次他这个侄子都不肯留下,“你也到岁数该成家了,总这么往外跑怎么行?”
武德帝对大侄子也是操碎了心,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不爱在京城待着,总是到处乱跑,这要是其他皇帝,对于自己拥有这样扩土开疆的绝世良将,不是乐的见牙不见眼的送人出去开疆,就是心生忌惮迫害了良才去。
只有武德帝,一门心思想让人安安生生的待在京城待两年,开疆扩土都不及侄子的安危重要。
太子昭悄悄给堂哥比划了一下,意思是他不是唯一一个被催婚的人。
姜昊也知道他拖不下去了,再往外跑,皇伯父绝对不会答应了,便说,“皇伯父,昊这次回来就不走了,昊身边的副将都可以独当一面了,到时候就派他们去巡疆吧。”
“好好好!”武德帝拍掌大笑,“你呀你,总算是想通了!”
姜昊一愣,“皇伯父,我...”
武德帝摆摆手,“朕知道你想什么,这么多年,一直没放弃找到当年的幕后黑手吧?唉...别说是你,朕也一直在找,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任何线索...”
话音落下,一时间,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姜昊抿了抿薄唇,“皇伯父,昊发过誓,一定要替小昱讨回来,他所受得,昊要那幕后人十倍还回来,所以昊不会、也不能放弃!”
武德帝拍拍他,“你放心,朕和昭儿都不会放弃,肯定能找出来的。”
又说了一会话,武德帝让两人先去朝阳宫见皇后,自己留在奉天殿的后间处理要紧的折子。
离开奉天殿没多久,太子昭突然拉住姜昊。
“昊哥,孤绝对不会放弃,早晚有一天,孤要将那无耻小人碎尸万段。”太子昭脸上带上了愧疚,“昊哥,若不是因为孤,小昱也不会...”
姜昊打断他,“与你无关,你别多想,那种情况下,小昱的做法才是正确的,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向皇伯父学习,做一个优秀的储君,让那些觊觎姜家江山的人无计可施,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苟且偷生!”
太子昭坚定的点头,“孤一定会的!”
话题一转,转到了皇后身上,“说起来,爹爹倒是前不久还提起过昊哥,想必也是很想念你,最近一段时间不妨多进宫看望看望爹爹。”
姜昊和太子昭走的不算快,但也快要能看到朝阳宫的大门了。
“会的。小叔叔身体怎么样?”姜昊和皇后也十分熟悉,可以说七岁以前他就时长进宫拜见他了,只不过当时的天下姓姬不姓姜。
太子昭一提起这个就头痛的厉害,“还是老样子,爹爹不肯好好吃药,拖拖拉拉的也养不好,昊哥你可得好好说说爹爹,都是做爷爷的年纪了,还这样怕吃药。”
说着一脚已经迈进了朝阳宫的门槛,对着宫人摆手表示不用跟着,有眼色的宫人已经快步去通知主子了。
“好,不好好吃药是小叔叔不对,确实该被念。”姜昊能想象的到皇后不肯吃药的情景,皇帝父子肯定没少说好话哄着人吃药。
两人进了朝阳殿,皇后一身居家服轻松自在的倚在藤椅上摇晃,“你们俩个坏家伙,进了我的大门都不停下说我坏话的嘴,实在是该打。”
“爹爹,我可没有说您的坏话,实话实说,谁让您平时不肯好好吃药来着,这昊哥回来了,您...总逃不过去了吧。”
太子昭虚虚的行了一礼,嘴里还说着埋汰皇后的话,幸灾乐祸的模样,生怕皇后看不出来。
“去去去,白养了你这么大个儿,连你昊哥三招都接不下,还有脸数落我。”皇后嫌弃似的挥着手,让太子昭一边去。
姜昊上前给皇后行礼,“小侄拜见皇后。”
皇后也没有坐直,还随着藤椅摇晃,“行了,就你事儿多,起来吧。这次回来待多久?你也该安生几年了,在京城待几年吧,小昱儿都嫁出去了,你这个做大哥的,也该着着急了。”
姜昊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嗯,之后不走了,小昱嫁的突然,我不太放心。”
“弟奴。”皇后吐槽着,不过还是高兴的,“你肯老实几年就好,说来也是你的错,开了个不好的头,你看看你们几个大的,都几岁了,别人的儿子都会写字了,你们还没娶妻,到头来让最小的跑在了前头,好好反思一下。”
姜昊不以为然,“总要娶合自己心意的才好,这事也急不来。”
太子昭也附和着,“对啊,爹爹,成亲这样一辈子的事,总是要好好挑一挑才行。”
皇后气的坐直了他金贵的腰,拍了太子一下,“你还要挑挑挑,你自己说说,现在还有哪家有合适的女孩儿给你挑拣的?我看你就是心里有人了,在这儿糊弄我和你父皇!”
太子昭连忙说没有,给姜昊使了半天眼色求他救救急,但是姜昊才不想引火上身,这样作壁上观才最好,就当没看见。
“好了,我懒得说你,”皇后又躺回去,他身子不爽利,这样是最舒服的状态,“昊儿,昭儿,你们和小昱的夫婿都见过了吧?是个什么样的人?听说是个学问极好的学子,心眼儿肯定多,”
“我可提醒你们,要是小昱被欺负了,我饶不了你们俩。”皇后没见过刘凌,只听皇帝说过几次,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姜昊已经和弟夫交流过了,虽然是个弱质书生,但也没有那么不禁风雨,深入了解还需要在观察观察,不过初步印象还是不错的。
“心眼儿确实挺多的,不过现在看来对小昱还是好的,之后还得再看看。”
皇后听姜昊这样说,也算放了心,“那就好啊,左右你以后一直在家,多看顾着些,若是这个刘凌真的不错,就把十年前的事告诉他吧,谁知道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什么事,得有个准备才是。”
“小叔叔,我知道了。”
太子昭眼尖的看到止容端着药碗进来,不等皇后反应,“昊哥,爹爹到了该喝药的时间了。”
姜昊回头也看到了,转回头,对一脸郁色的皇后说了一句,“小叔叔,你是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那一刹那,皇后连骨头都定住了,“额...我自己喝...”
面对唯一一个敢掰着他下巴灌药的人,皇后不得不怂了,不情不愿的接过药碗,勺子在里面一搅一搅的,就是不肯往嘴里放。
第九章
刘凌尽可能的维持一个姿势不动,浑身上下,每一块皮肉都是酸疼的,两天过去了,他才感觉稍稍好了一些。
大哥下手是很有分寸的,上辈子他只疼了一天就好,这辈子...是他不该凭着经验躲闪的,虽然只能卸掉一小部分的力量,但大哥一眼就能识破,所以补了更多力。
直接导致他行动好似不受影响,其实哪哪都疼,尤其是当天晚上,要不是瑾玉作息规律根本没撑到他回房,肯定会看到他呲牙咧嘴一瘸一歪的样子。
但也正好是因为大哥这次下手稍稍重了些,他顺势留在康亲王府,不外出应酬,落个清闲,还能和瑾玉一起看看书、画会儿画。
上辈子他新婚第三天就开始像其他学子一样,赴这个诗会,去那个茶会的,还要提醒自己不要露出马脚,把疏离康亲王府的戏做足了。
那时候心理负担有多重,他就有多沉默,不过后来他不想沉默的时候,想倾诉、倾听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这辈子总要把那些浪费掉的时间加倍补回来,自打成亲之后,刘凌就成了姜昱的影子一般,总是跟着他一步不离。
他们两人倒不觉得这样过于腻歪,反而十分享受,不过刘凌虽然躲过了大多数的应酬,今天这场是怎么也躲不过了。
“今天要出门吗?”姜昱猛然间,居然有些舍不得。
刘凌整理衣着,“是书院的薛夫子送来的帖子,不好推脱了去。”
“薛夫子?是咱们成亲的时候来的那个薛礼薛夫子吗?”姜昱站到刘凌身前,伸手把他整理衣物,只不过,他是把刘凌整理好的再整理乱而已。
刘凌随着他,任由他把自己刚刚弄的整齐的衣襟再次弄乱,“是,今年也是薛夫子带学子来京会考。”
“哦,可是,薛礼不是你的表姨夫吗?你怎么只叫他薛夫子?”姜昱揪着刘凌的领口不让他缕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