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彦点了点头,“有个好来世,比日复一日的守在这深宫里强。”
冉彦想起什么,忽而放开手,从长婴怀里钻了出来。
“这已经是庆和十七年了,还有三年……”便到了父皇暴毙之时。
父皇替无为修了道观后,无为便深居简出,少有理会它事。也不兴炼丹之术,每日只是例行打坐修炼。
那献丹之人,应该不是他。
日子愈近,威胁未除,冉彦平日里假装出的镇定,如今被贞姑姑的死击的溃不成军。
他向来是个心软,又顾念亲情之人。让心平气和的看着父皇死去,再心安理得的继承皇位。他自问,是做不到的。
长婴摸了摸他的头,道:“别怕。”
冉觉的阳寿,确实只有三年了,不过却不是吃丹药暴毙。冉彦如何阻挠,也不能以凡人之力逆转天命。
第51章 南音馆
冉念既然开了口, 乔津也不算拒绝,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况且这事来的奇,他也想着凑一番热闹。
“你要几个人?”
冉念一边嘀咕, 一边扳着指头算。一个打头, 一个断后,一个护左, 一个卫右,还有一个, 打断如烟的腿!
“五个。”
“成, 五个就五个。”乔津一口应下。
冉念微微踮了踮脚, 拍了拍乔津的肩膀。“我就知道,乔兄最够义气。以后若有什么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在所不辞。”
“王爷客气了。”
冉念讨了人, 便气势汹汹的冲去了南音馆。今日他非要找那个如烟问个清楚不可,这么大胆不知好歹的小倌,他还是头一回见。
龟公见这一行人面色不善,大气都不敢出。五个大汉身着黑衣, 成一字排开,将大门挡的死死的,人进不来也出不去。
“公、公子, 我们这,白日不迎客。”
“把如烟给小爷叫出来!”冉念一脚将身旁的桌子给踹翻了。
“如烟公子,他……”
“他就算死了,也得把尸体拖到小爷面前。乖乖把他叫下来, 不然,别怪小爷不客气。”
“是。”龟公哆哆嗦嗦的上了楼。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如烟便下来了,依旧是一身白衣。只不过,这个如烟和昨日那人的长相却是完全不同,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娇媚劲。
“你是如烟?”
“回公子,正是在下。”如烟客客气气的行了个礼,方才坐了下来。
“那昨晚伺候小爷的是谁?”冉念盯着如烟看了好几眼,两条眉毛死死的拧在了一处,
“如烟昨日身体不适,早早的就歇下了,并没有接待过公子。”如烟说的是斩钉截铁。
“不是你,那是谁?”
“如烟并不知晓。”
冉念扫视了四周,眼里火光四起。
“公子,小的昨日真的去叫了如烟公子,公子说他稍后便到。”龟公缩在一旁连连解释到。
“昨日我确实应下了,但头疼突发,也没法子伺候公子,便特意让身边的小奴才去道了歉。”
两人各执一词,冉念有些头大。
“把你们馆里的小倌全给小爷叫出来,小爷要一个一个找!”
南音馆里闹的沸反盈天,老鸨才姗姗而来。
“公子想翻我这南音馆,也要问我这个主人同不同意呀。”老鸨看着约莫有三十来岁了,整个人温润如玉,一点也不像是干这门营生的,倒像是个文弱书生。
冉念闻言,怒火中烧。“小爷要动你这馆子,神仙也拦不住。你们几个,给我抄!”
一个护卫护在冉念身边,另外四个领了命,分别往东西南北四面去了。不一会,就提下来好些个衣冠不整的小倌。
“公子,我们寻过了。南音馆里的小倌,全在这了。”
冉念挨个瞧了个遍,不说没有长的一样的,连气质相同的也没有。
昨天那人不知是何方神圣,不仅知道他是谁,还冒名顶替如烟,整个南音馆还没一人发现。
这个人胆子还忒大了,入忠王府如入无人之境,还将他亲了。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被男子占去便宜。
就算把京城翻个底朝天,他也要将此人找出来!
冉念顶着一头怒火回了乔津的府邸。
“王爷怎的这么快就回来了,账算完了?”乔津躺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的晒太阳。
冉念让仆人搬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乔津旁边。
“人都没找到,怎么算账!”
乔津疑道:“那如烟还能飞天遁地不成,你怎会找不到呢?”
“昨晚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如烟。”
“不是如烟,那是谁?”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人找出来!”冉念掷地有声。
“你要如何去找?”这一不知身份,二不住底细,凭着冉念这点能耐,怕是也找不出来。
“反正我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将他的画像贴出来,满城通缉!”
乔津闻言,忍不住笑了起来,“此法不妥。”
“为何不妥?”
“一则,你的画工自己如何,自己心里清楚,画出来的样子和那人的长相,怕是有些出入;二呢,既然你能易容,他也能,他长相如何,谁也不清楚;三则是,你要以什么理由满城通缉他?虽然你贵为郡王,但这天子脚下,也不能乱来呀。”
冉念听了他一席话,也觉得这个法子不妥。
“难道本王要吃个哑巴亏不成?”
“他既然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派了人时时刻刻盯着你。这次他安然无恙的把你送回王府,必然是没什么恶意。要不,你再去南音馆一趟,诱他出来?”
冉念想了想,“此法可行,但不是现在,要再等上一等。”
乔津笑了笑:“随你。”
*
因着皇上寿辰将至,宫里见不得这些不吉利的东西。东宫里的白幔白灯笼便被加紧的撤了下来,处处皆换成了红色。
“殿下,贞姑姑走的安详,您也不必过于伤心。”
元德将参汤放在桌上,忍不住劝道。
太子与贞姑姑情谊深厚,他们都知道。如今贞姑姑去世,太子这些日子眼见着憔悴了不少。
“孤知道了,搁这吧。”冉彦随口答了一句,便不在多言语。
元德见他不听劝,也没什么法子,只好退到了一边。
贞姑姑虽然没有说明白,但那剑极有可能是母后幼时爱物。卫焘这般作为,难不成是知道塞安大限将至。
确实,卫焘至今为止没有一个长成的皇子,塞安皇宫里能落地的男孩皆未及五岁便夭折了。朝臣借劝他立宗室子为嗣,他迟迟未应。
如今却来信想立他为嗣,这里面的含义值得深思。而且卫焘能将信放在他的桌子上,只能说明,这皇宫乃至东宫里,都有卫焘的眼线。
冉彦将两样物件好生收了起来。
如果他拿着这些东西去找父皇,卫焘必然知道。这场戏,怕是没有下章了,不如将计就计。
这东宫里,该得好好清一清了。宫里涌了这么多眼线,他竟一无所知。
他的命,果真没有想象的那么顺遂。长婴不在暗中护着他,什么牛鬼蛇神都现了身。
冉彦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石头,心立刻就静了下来。
无论前路如何艰难,长婴都会护着他,长婴的话,他都信。
*
广靖自从来了京城,便不像在漠北那般老实了。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说,还古里古怪的。
海盛看他站在鱼缸边许久,也不去打扰。只是腹诽了一阵,便摇了摇头,径直走过去了。
一个两个的,怎么都古里古怪的。主子古怪,广靖也古怪。
广靖正拿着鱼食,有一搭没一搭的喂鱼。
不知怎的,他知道冉念去了小倌馆,竟怒从心起。
他这些年来,少有这种感觉了。他也不是什么纯良少年,这些年岁下来,该懂的也都懂。天上的神女,凡间的美人,海里的妖魅,都未曾让他有过这等感觉。
这下凡一趟,竟是给自己惹出事来。
鱼缸里的鱼正抢着食,一个个还往上跃。那只狸花猫见了,嗖的一声蹿了过来,看着鱼流哈喇子。
“死猫,你过来干什么,快走快走。”广靖往后退了一步,他不怕天不怕地,唯有对这猫,心存惧意。
狸花猫冲他喵了一声,依旧趴在鱼缸前不挪动。
广靖看了它一眼,试图用锋利的眼神将它逼走,却毫无作用。这猫仗着长婴喜欢它,在王府里为非作歹。
广靖本想偷偷将这猫教训一番,但又转念一想,他一个神仙,跟一只肥猫计较什么,便悻悻地走开了。
*
漠北如今有些动静,演练军队,排兵布阵。长婴知道,却并不打算插手。
祁舒有能力,也有野心。
其实先漠北王是希望漠北和皇室世世交好,一直做冉氏皇帝的左膀右臂,从未有过逆心。
祁舒受先漠北王教导,本也应如此。可是,冉觉却想斩掉这条臂膀,不给漠北留一条活路。
祁舒是个称职的王,他不可能看着漠北的族民,漠北的臣子在这尧国没有立足之地,他早就动了夺位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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