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剪刀来”龙司道。
小太监很快的便把剪刀拿了来。
龙司以前只是看过云沙这样做,看起来倒是很轻松,但是他自己稍微一动,龙渊便疼得吸气。只是现在越拖只会越严重,龙司只能放缓了动作轻轻的剪着龙渊胸前的衣服。
“嘶..”龙渊疼得猛吸了口气,紧皱着眉,下意识的伸手要去捂胸口。龙司连忙抓住了龙渊的手,豆大的汗水滴到手上,不知道是龙司的还是龙渊的。
伤口的血一直不停的往外渗,看得龙司的心揪得紧紧的,朝着一旁的小太监吼道:“去看看云沙到哪儿了?”
云沙经常到宫里给龙渊号脉,是以皇宫的太监很多都认识他。
“是”太监刚刚走到门口,就见到云沙带着几个人匆匆而来。慌忙迎了出去,语带哭声道:“云沙公子,您可来了”
云沙点点头,快步走了进去。见到龙司,拱手行了礼,道:“王爷”
“快过来看看”龙司见到云沙,也稍稍放下心来。
右相进来的时候,摄政王府的人正扶着龙渊,云沙在为龙渊剪胸前的衣服。登时气不打一处来,看着一旁呆站着的太医,怒道:“你们站着干嘛,还不快去看看皇上怎么样了。”
太医们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右相他们可惹不起。因为云沙经常为皇帝诊脉的事,每月右相都要去太医院发一顿火,说教半天。
右相见没一人动,更气了,道:“还不快点...”话未尽,就听到龙渊闷哼了一声,像是疼极了。连忙走到床边,看着面无血色,昏迷中都紧皱着眉头的龙渊,心疼极了,朝着云沙道:“你到底会不会啊?不知道轻点啊,没看见皇上...”
“皇叔..”右相正说道兴头上,就听到昏迷中的龙渊喃喃的叫了一声。立马噤了声,听清龙渊说的话后,心霎时就沉到了谷底,冷觑了一眼一旁的龙司,甩了甩袖子,愤愤的走到边上。
郊外
一阵倒春寒风吹过,吹得在场众人后背发凉。
姜珩羽把众位大臣召集起来,面色严肃,“今日之事,决不可有半字传出去”
籍田乃是天子为祈求一年丰收而举行的,况且今日又是当今圣上第一次亲耕,原本大吉的日子却发生了如此大不吉的事情,若是传扬出去,被有心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众大臣自然也明白,低头称是。
只是籍田意义重大,前来的人不仅有官员更有百姓。
前来参加耕耤礼的人,黑压压一片,压根分不清哪些是百姓哪些是禁军哪些是百官。
姜珩羽皱着眉头思索片刻,叫来了禁军统领严奇与刑部尚书宇文商,“严统领,宇文尚书,百姓就交给你们了,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决不能让今日之事流传出去”
“是”严奇与宇文商应道。
百姓都在外围,自出了事后,禁军便把众人围了起来。外围隔得远,根本就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是见前面的官员乱哄哄的,隐约听到在喊‘皇上’,才在猜测是不是出事了。
严奇走到外围,让百官将自家的仆人带走了。最后扫了一眼剩下来的人,发现摄政王府的人还在里面,便吩咐了一声将人放了出来。
摄政王府的管家离清想严奇道了声谢,便不再多言语。龙司已经走了,郊外也没什么事,离清便带着摄政王府的人向严奇说了句告辞准备回王府。
严奇面色严肃,嘱咐了一句,“离管家,今日之事,还请府内之人守口如瓶”
离清点头,道:“严统领放心,王府之人今日什么都不知道”
摄政王府的人,严奇还是信得过的,嘱咐一句不过是确保万一,让离清带着人离开了。
等离清走后,严奇下令将所有的百姓全都扣下,等着宇文商将刑部的人带来后,便将人交给了宇文商。
离清走到半路,就见到王府门卫急急而来。连忙停住了马车,问道:“怎么了?”
门卫喘着气,道:“管家..王.妃到了..”又是一阵哈赤哈赤的喘气声。
“你说什么?”离清一听,这鲁国公主不是下月才到?怎么今天就到了?心中狐疑不已,连忙叫车夫赶了车,回了王府。
“王妃..”门卫还在答着离清的话,谁知才刚说出两个字,就见马车绝尘而去,扬起一阵细细的风沙。
第3章 花轿
离清一进府门,就见到一半新半旧且相当简陋的花轿停在王府前院中院中央,相当扎眼。送嫁的侍卫稀稀拉拉的坐在一旁,更是扎眼。
众人见离清进来,齐齐‘唰’的一下站起身,都带着敬佩的目光打量着离清。
那可是地狱修罗啊,十二岁就上阵杀敌,一杆□□,一匹烈马,创造了多少神话。
只是....怎么看起来如此文弱清秀?
大当家起身还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微微迎了迎,带着些谦卑的语气道:“王爷回来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啊?”如果刚才离清只是略有惊讶的话,现在已经是震惊了。如此淡漠的语气,送的当真是公主?
“咳咳..”大当家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直白了。只是公主不知染了何病已经昏睡了一月了,无论怎么叫也没有反应,要不是鼻息尚存,他们还以为她早已经死了。不过就是那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也不好解释,还是赶紧拿钱走人,于是又连忙道:“公主已经安然到达,我们也该回去向二....向.皇上报信”
“报什么信?”离清扫了一眼送嫁的众人,勾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问道。
来上茶的小厮看到离清的笑容,特意仔细的看了一眼大当家。他想看看人要倒霉之前是不是算命的说的那样印堂要发黑。结果一看,嘿,还真是有点黑。
大当家有些语塞,他只是个土匪,哪里知道皇室嫁人的规矩,刚才他也是随口一说。正没辙的时候,想起了二当家的话,又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了个:“恩”
离清看得有些乐,就这样子也敢说自己是鲁国公主?恐怕鲁国皇帝知道了,气得几天都吃不下饭了。面上却带着些为难道:“王爷进宫来,不知什么时候能回来?”
“你不是王爷?”大当家皱了皱眉,这样岂非还要耽搁一阵子。
离清道:“我只是王府的管家”
管家?那应该也管钱。只是直接要钱会不会露馅?大当家有些为难,可要是不走,不管公主醒不醒,都是要露馅的。思考片刻,打定了主意,才道:“哦,是管家啊。我们皇上说了,让我们把公主送到了王府后就立马回去”
“哦?你们的意思是连王爷都不能等了?”离清有些疑惑。这些人既然不是想见王爷,那如此大费周章的进王府来是为什么?
大当家连忙点点头,道:“恩,皇命不敢违”
离清狐疑的看了一眼大当家,却见他神色真挚,丝毫不见作伪。这是真的打算走了?心里更加疑惑了,问了一句道:“敢问轿中是哪一位公主?”
咦?难不成娶认亲竟然不知娶的是谁?大当家心里没底没落的,当初没想到会遇到这种问题,所以压根没问,根本就不知道轿中是谁。大当家害怕说错了又要露馅,只得讪讪的笑着反问道:“管家难道不知道?”
离清摇头,道:“年初,贵国国君来大梁,只说要联姻,却没说是哪一位公主”
这倒是是真的,年前鲁国国君姬振确实没说要嫁哪一位公主,为表诚信说让摄政王自己选,便将宫中合适的公主的画册全都送到了王府。龙司自然是看都没看,人还是让离清选的。
大当家苦恼不已,绞尽脑汁的想了想。宣国他唯一知道的公主的便是嫡公主宣玉,只能赌一把了。心一狠,便道:“乃是嫡公主宣玉”
离清听罢差点笑出声来,且不说梁国根本不会与宣国联姻,就说这宣国嫡公主宣玉,分明两年前就嫁人了。却也不说破,点点头,颇有些恍然的意味,“哦,原来是嫡公主啊”
大当家见离清一点也没怀疑,便知道是赌对了,在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道:“是啊,就是嫡公主,既已问清那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离清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也顺着他们的意思,道:“请”
一行人却站在原地没有动,目光直愣愣的盯着的离清,似乎有话要说。看得离清一阵疑惑,问道:“怎么了?”
大当家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说得太直白了,便委婉道:“我们是来送亲的...”
可是说得太委婉了,离清根本不明白,问了一句:“怎么了?”
大当家见委婉行不通,也不委婉了,直接道:“我们赶不上成亲了,管家就先喜钱给我们吧”
离清真是哭笑不得,费了这么大的气力竟然是来骗钱的。随即喊了一声:“云洵”
众人一喜,以为叫人是拿钱来了,纷纷翘首已待,暗自猜测着摄政王府的喜钱究竟会有多大一笔钱。
片刻后,云洵便来到了前厅,看着一众人,轻轻皱了皱眉头,王府怎么会来了这么多土匪?
“送客”离清冷冷的开口,声音中带着些不易察觉的怒气。
“你说什么?”众人一听,登时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