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的人虚弱一笑,艰难的开口,“爹,不用担心我,孩儿……没事。”
许世乾伸手摸过那身上的伤口,“恒儿,疼吗?”
这一触碰让许天恒痛苦不堪,瑟瑟发抖,然而口中却道,“不疼,行军打仗多重的伤没有,这点小伤,不碍事,爹不用担心。”
那老者眼眸痛苦,喃喃道,“尉迟召文野心如此之大,文贵妃是他早就算计好的一步棋,安插在轩云国内无非就是想做他的眼线。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此人竟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如此利用,实在可怕。”
“爹放心,那尉迟长荷迟早会路出马脚,左丞王一定会想办法保护我轩云国……”保护轩云国,谁又来保护他?保护他们三个?深处远方的那个人,能否知道自己已经身陷险境……
……
此刻的白城内,方海尘正于帅帐内处理政务,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身旁的人道,“杨将军,许将军走了快半月了吧?”
“王爷,正是。”
一丝不祥的预感流过,喃喃自语道,“半月了,召野国那边竟然一丝消息都没有,奇怪。”忽然一个黑色的身影进到了帅帐内,走到其耳边低语,杨虎看着方海尘,只见其脸上一抹惊慌闪过。
白衣公子随后站起身,吩咐道,“看来许将军遇到麻烦了,杨虎,处理好这里的一切,我需要去召野一趟。”
按理说许天恒到召野皇宫内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原来之所以召野国内没有一丝消息,竟是他许天恒,从未到达过皇宫内。
许天恒,你到底在哪?
……
三日后。
红满楼内,一袭淡紫色身影,形态优美的立于窗边,静静品读手中的信件。
母亲死得早,他从小便是一个孤儿。似乎像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如何一般,小时候母亲就告诉他,如果有一天她遭遇了不测,让其一定要找到自己的姨母,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存的亲人。
那时候,那个美丽的女子,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那时的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从来没见过父亲的他,也从来没走出过他们生活的大门。
只知道自己住的地方很华丽,红墙高瓦,内饰奢侈。屋子里经常有一些穿着普通的漂亮姐姐,她们都穿着一样的衣服,在小时候总带着自己玩。可是这些漂亮姐姐好像很怕自己的娘亲,每次见到娘亲都会低头施礼。
后来才知道,他的娘亲,原来是一个妃子,是一位娘娘。
有一天,突然从他们生活的大门外,闯进来了一群官兵,娘亲在被带走前,把自己藏到了屋子里的暗格中,并吩咐自己,逃走以后不要忘了去找那个姨母。那群官兵在屋子里翻了很久,好像在找什么,没找到,最后只得离去。
娘亲被带走之后,来了一个叫海棠的漂亮姐姐将自己带出了生活的高墙,这时的他才知道,这些漂亮姐姐,叫做丫鬟,自己一直生活的地方,在皇宫内,但是究竟是什么国家,从来不曾知道。那个叫海棠的丫鬟,拼命护送自己逃离这个宫闱,而他自己,却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逃出了皇宫的他,和海棠相依为命,海棠为了帮助他逃跑,死在了路上。而自己也在即将遭遇不测的时刻被一个小女孩所救。
那个小女孩,叫尉迟长荷。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加入火云阁。
这个救命恩人告诉自己,娘亲私通御前侍卫,被皇帝杀了,那个皇帝叫萧景鸿。
是轩文帝。
轩云国,与自己有不共戴天的仇恨。
……
根据手下暗部的调查,自己一直想找的人,就在轩云国的境内,只是,调查了许久,终究不知身处何地,如今,这唯一的亲人是否还存活于世,怕也是个未解之谜了吧。
轻轻将窗户推开,一股寒风掠过,不禁拉紧了衣衫。
今年,又是个寒冬了。
忽然从远处,一个小小的物体伸开着翅膀忽闪着飞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信鸽。云轻抬起修长的手,让鸽子乖巧的落到上面。
看来是火云阁又有什么事情了。
只是当其打开信笺,却顿时蹙起了眼眸。
定国大将军在手,轩云国国不久矣,望阁主速回,共讨大计。
许天恒被火云阁抓到了?究竟怎么回事?只是想抓到那许世乾而已,为何连公子也被抓了?
只是突然,这纯净的身影一怔,手中信件飘落,像是恍然大悟般自语道,“也难怪,公子,云轻怎么忘了,如此重情义如你,怎会轻易放弃自己至亲之人。”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依阿史那染烈的脾气,怎会让其好过?
不行,必须尽快赶回去才是。
思索片刻,拿起了枕头下方的迷药,留下一封信后迅速从窗户离开。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忘痛之悲
月明星稀,乌雀南飞。
街道上,人流如织,偶有一声骏马嘶鸣。
一城繁华半城烟,多少世人醉里仙。如此盛世,尉迟召文倒真是治国有方。
只是茫茫人海,去哪里找一个人?醉仙楼里,品上一壶寡淡的酒,这是第一次,方海尘竟会感到自己此刻如此无力。
转头对身旁的死士道,“青轲,想办法将消息送到皇宫内,就说轩云国使者方海尘求见贵国国君。”
……
地牢内。
许天恒被架于木桩之上,面色惨白瘦骨嶙峋,浑身的伤疤触目惊心。即便是再俊逸的人,此刻也同样毫无往日的风采。身边是同样受尽酷刑的许世乾。
而角落里,一袭金丝镶边的金发男子,正坐在破旧的木椅上优雅的品着一杯上好的茶叶。尽管这等优雅与目前的环境没有一丝的搭配。
良久后,赫连凌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走到许天恒面前,“阁主下令不许伤你性命,可……却没说不许伤他性命!”言罢,抬手指向身旁的许世乾。
此刻被折磨的狼狈不堪的人第一次感到一种漫无边际的惊慌,艰难的抬起眼眸看着眼前的人,他脸上的笑容邪恶到无法比喻。
“不……不要伤害……父亲,有……什么事……冲……我来。”他的眼神里甚至充满了哀求。
赫连凌轩满意的看着这张脸,从第一次与他交战开始,心里到底有多期盼看到这样的眼神?
许天恒,我又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你?
一阵清狂的笑声过后,赫连凌轩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瓶,将瓶中的药物倒在了手中的茶杯里,转头对面前的人道,“许天恒,放不放过他,得看你了。”言罢,将手中充满□□的茶叶,给许世乾灌下。
许天恒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却无能为力,“不……”
“哈哈,别急,这□□于一个时辰后才会发作,一个时辰内若有解药,便可无碍。至于这一个时辰嘛……救不救得了他,可就看你的了。”
刚刚被灌下药的老者醒了过来,虚弱开口,“恒儿……不要管爹,好好……活着……”
许天恒终于快崩溃了,呼出一声声嘶力竭的喊叫,“爹……”
哭不出。明明有漫无边际的绝望浸润肺腑,却仍旧哭不出。他许天恒,从上战场至今,被刀砍过,被剑刺过,中过毒,被暗器伤过,甚至若干年前被伤的体无完肤生命奄奄一息之时,都从未曾如此番绝望过。不不,一定还有办法,一定。
只待冷静下来,再次开口,“说……你的……条件!”
金发碧眼的人再次大笑,“许将军果然明智,其实本王的要求很简单……”随后走到其身边,在其耳边声如细丝,“本王只是……很早就想知道……你的这具身体的滋味究竟如何,哈哈……”随后结开了束缚他的锁链,任凭其像一只折了羽翼的鸟,坠落倒地。
那一刻,他终于认命般的闭上了双眼。等待那双无情的手,撕碎他身上最后仅剩的尊严。皮肉翻卷涌出的鲜血,已经和着衣衫凝固,而此刻,即便衣衫碎裂,伤口再次撕开,那种疼痛这个人似乎也浑然不知。诡异的鲜血染红了地面,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似乎连恐惧都不剩下。不着寸缕的肌肤此刻能感受到的,只有一个字,冷。彻骨的冷。耳边似乎有呼啸的风吹过,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像是无底的深渊,让自己深深沦陷,沦陷。
能感受到一双无情粗糙的手游走在自己身上,向身下探去,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屈辱?不知,也不想知道。良久,久到感觉不到任何东西,久到听不到任何声音,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了?不知道,也许,这样也好吧。
黑暗中,他仿佛看到了方海尘的脸,仿佛感到有一个温暖的胸膛抱着自己。
海尘,是你吗?
你还是来了。
真好,终于等到你。
只是,不想让你看见现在的我,我一定很狼狈吧?
不要看着我。
不要看着我。
海尘……
海尘……
……
那日后,听闻火云阁有神秘人闯入,恰逢云阁主回到阁内,来人在地牢中重伤了云阁主和看守的人,救走了许天恒和叶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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