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双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人,咳了一声道,“云轻公子,将军他,一定会没事吧?”言辞间,透露着无尽的关心和担忧。
云轻看着眼前这个年纪不大,却有着深度成熟气息的智者,坚定的说道,“我一定不会让将军有事的,放心吧。”
随后离去。
……
当许天恒睁开双眸的时候,眼前的景象,不禁更让自己疑惑三分。他记得,明明自己是在马车里,行进在树林中。还记得,身旁有两个看上去与自己很熟的人。而眼前的一切,雕花木床,青色的床幔,干净的屋子,檀木方桌,青花瓷杯,以及盖在身上的薄薄的蝉丝绒被,怎么都说明,他现在是在不知是谁的房间里。
活动了一下身子,发现双臂仍然无法动弹。
他的手臂,是废了吗?
良久,门被推开,一个肤若凝脂,墨发飘逸的水色长裙女子款款走了进来。
她的手上端了一碗药,看见床上的人已经醒来,不禁面露喜色,急忙上前,一手持药,一手扶住眼前的人,道,“你终于醒了,先把药喝了吧。”
许天恒警惕又疑惑的看着她,那言辞中的喜悦不像是伪装,这份关心或许有点热情,却看不出丝毫假意。
“你是……”
那女子闻声一愣,眼眸里闪过一丝狡黠,做出十分委屈的样子道,“相公,我是你的结发妻子悦儿啊,半个月前你还和我说等着天下平定,你便要带我解甲归田,不理世事纷争,怎么一个早朝的功夫,竟,竟被轩宗帝……如今却,怎能,怎能将我忘了呢?”语气里充满震惊,担忧,悲痛,甚至眨了一眨那双水润的双眸,垂下眼眸哭泣出来,怎么看也真的像是一片深情被负的粉碎的样子。
结发之妻?堂堂轩云国大将军的妻子为什么会委身于召野国?
看着那汪委屈的秋水,许天恒的心不免疼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恬淡的笑容,慌忙劝到,“对不起,我……似乎不记得许多事情。那……夫人,我们现在是在哪?”
不知为何,眼前的女子,没有给他丝毫熟悉的感觉,也没有亲近的感觉,相反,倒是感觉如此疏远,甚至是敌对。
而那一声夫人叫出,竟会让自己如此陌生,仿佛,这两个字从来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
女子温柔一笑,说不出的风情万种,“罢了,相公,此番好不容易才脱离虎口,这里是召野国境内,那轩宗帝因怕你功高震主,竟然要将许家赶尽杀绝,如今将军的父亲和母亲已经被轩宗帝囚禁,而将军你更是几乎要丧命于路上,悦儿……悦儿险些就见不到你了……呜呜……”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过,顺势倒在眼前这个男子的怀中,化泪成雨。
许天恒闻着这女子身上的香粉气息,没来由的觉得十分心安,这味道,竟会让自己有凝神静心的作用,甚至一种疲倦感袭来,有些昏昏欲睡。
轩宗帝竟然囚禁了父母,难道,这一身的伤,这废掉的双臂,还有路上三个人的逃亡,都是因为轩宗帝那个狗皇帝吗?
不不,如果是逃亡,为何会逃到召野国?自己据说是个定国大将军,这样的身份,召野国的皇帝会容忍自己?
正在思考的人疲倦感越发浓重,头脑也越发昏沉,最后终于沉下眼眸,睡了过去。
身旁的女子抬起眼眸,听着眼前这个俊俏的人变得绵长的呼吸,知道他已经昏睡了。
唇边勾起一丝冷艳的笑意,随后消失不见。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香暖云屏
夜色即将退去。
深秋的下弦月白茫茫的发寒。月华洒下,远远看去回廊上的石壁像一汪清泉。
一缕月光投进窗子,映在床上的人的脸上,徒增几许神秘。
梦境浮现。
那是一片翠绿的树林,仿佛是初春季节,空气很暖,微风拂过,枝桠间的桐花碎成花瓣,点点飘落,宛若仙境般美好。
他看到一个墨红色长袍的人,手持一支玉笛,背对着自己正在演奏。这清瘦寂寥的身影让人看着心疼,一缕墨发伴着衣角随风飘起,灵动优雅的竟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
那一瞬间,悲凉的情绪从心底慢慢扩散开来,眼角不知为何会流出一滴泪水。脑海中一个声音浮现,“我们之间,一切都只是玩笑罢了。”
玩笑罢了。
玩笑?
为什么这两个字会忽然让一切变得苍白无力。
到底是什么?
心底的痛越发明显,如此真实的感觉,竟然让自己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几步上前,想看清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谁。是谁?是那个称呼他为相公的悦儿吗?
走近,眼前的人忽然回头,四目相对,许天恒更是诧异。
眼前的这个人是……云轻?那日在马车里醒来看见的第一个人?
可是仔细看去,此人像极了云轻,又有几分不像云轻。眼前的这个人没有云轻的柔,却多了几分云轻都不及的美。
他试着唤出云轻二字,却发现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发出声音。眼前的男子见此,温柔的笑了,一方眉眼更是美的不可方物。那笑容温柔恬淡,那张脸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男子抬起了手臂,宽大的袖袍滑退,露出了白皙的手腕,竟仿佛纯净到透明。那修长的手附上许天恒的脸庞,张开口似乎要说些什么。
他听不见眼前的人说的是什么,却能读懂,那张开的口型说的是,“我想,回家。”
那一刻,似乎有什么东西碎了。
一颗心吗?
不知道。
是痛吗?
或许连痛字都形容不了。
就在那只手即将碰到自己的时刻,眼前的男子忽然不见了,如破碎的星辰般,消失不见。
空气中,只剩下如萤火虫般虚弱的点点微光。
终于,许天恒惊呼出口,“不要!”
惊醒。
额间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个梦,为何如此真实。为何如此让自己心痛。此刻,那种难过,像是蓄满了水的海绵,一碰就会溢出来。
为什么?
梦里的男子,是云轻吗?自己和云轻,真的只是朋友吗?
那种痛,像是爱与恨的交织。像是……面对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却无法得到的绝望。
自己原来难道是……断袖……
……
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听闻到室内的惊呼声,慕容悦推门而入。将手中的清粥放到桌子上后,看向床上躺着的英俊男子,莞尔一笑道,“相公,怎么,做恶梦了?”
床上的人轻轻闭上眼眸,忽略掉眼角溢出的一滴液体,道,“无碍。”又像是想起什么般,问道,“夫人为何起这么早?”他们不是夫妻吗?昨晚难道不是应该睡在一起吗?为何悦儿会这么早的从外面回来?
慕容悦将粥递到许天恒面前,扶起他,道,“起这么早自然是给相公寻点吃的。”随后拿起粥,用勺子挖出一小口,轻轻吹凉了后,再缓缓喂给许天恒,那动作,尽显温柔,竟然真的就像是一个贤惠的妻子在照顾自己生病的丈夫。
许天恒蹙起眉,将碗中的粥一点点喝掉。问道,“我的手臂是怎么被废的?”
而那女子在听到这句话后,身体不由一颤,眼底流出了几许不明的情绪,似狠戾,似心疼,“相公的手臂恐怕是……是被轩宗帝废掉了。不过相公放心,悦儿即便找遍天下的名医,也定要将相公的手臂治好。”
这般认真的语气,竟让许天恒心生感动。
不管她是谁,但这份担忧与关切,却假不了,也许他们之间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故事,只是,他忘了。
如此说来,倒还真是亏欠了眼前的这个女子很多。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那么他真的喜欢过眼前的这个女子吗?既然喜欢,为何会如此陌生……
咽下最后一口粥,许天恒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眼露温柔,口中道,“悦儿……”
听到这个称呼,眼前的女子不禁一怔,抬起眼眸看着身前的人。
“你今天,很美……”随后面露微笑,眼神里的温柔无尽,更是有数不清的感谢与动容,只是,无论怎样,都是少了一份爱慕。
慕容悦自然没有注意到这些,似乎只沉溺于刚刚许天恒的那句话中,随后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快速闪身至床边,在身旁的人脸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在其耳边道,“相公,等我回来。”
而后笑着离开。身后的许天恒,竟然在那一枚吻下,红了脸颊。
……
回到了火云阁的慕容悦,正碰上赫连阁主在训斥赫连凌轩,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在毒死了许天恒的父亲之后,又让许天恒跑了。
侧目看去,高台之上多了一个白衣翩跹长衫玉立的人。
慕容悦嘴角浮起一丝浅笑,没有理会眼前的事情,径直向后堂走去。却不料刚走到屏风的拐角处,刚刚那个纤白的身影便出现在眼前,语气带着几丝不悦,“你去哪了?”
那女子轻笑了一声,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答非所问,“云阁主可是很少在火云阁露面,为何这一回来,火云阁就丢了两个重要的犯人?要知道……许天恒若真的逃回了轩云国,长荷公主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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