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昭就这么淡淡的看着连祎昧着良心诋毁他姐姐,直到听完才道:“你最好乖乖听话,本王是不会放你走的,这也是为你好。如果你敢跑……我怕我会气得忍不住干^ ^死你。”
玄昭语气平淡,态度却不似玩笑,连祎实在无法想象这种话会从高高在上的王爷口中说出来,听到最后既害怕又羞恼,只能腹诽道:阎罗王,果然很凶残。
玄昭逗够了连祎,拉着他走进房间,指着床上的衣服道:“换上,然后随我去见父王。”
连祎虽然满心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闭嘴照做。
连祎抱着衣服,见玄昭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丝毫不避讳,便准备躲到屏风后,却听玄昭道:“就站那换。”
见连祎一脸不可思议状,玄昭道:“看自己的王妃,本王需要申请?”
连祎:“……”爹,您怎么还不来救我。
连祎突然又觉得,怕什么,都是男子,他还真能怎么样不成?几句口舌恐吓居然能将自己吓成这样!看便看吧,就当本少爷还你的!
于是连祎一股狠似的三下五除二换好衣服,霸气转身道:“我换好了!”
玄昭果真从头看到尾,看似镇定道:“你应自称‘臣妾’。”
连祎微微仰头敷衍微笑道:“您说笑了。”
玄昭深吸一口气道:“过来,坐下。”
连祎慢腾腾坐在梳妆台前,告诉自己“这是个小厮,这是个小厮”,然后便从镜子中看见玄昭从怀中拿出一个他无比熟悉的东西。
玄昭给连祎梳回了头发,将链子拿出来缠在他头发上,然后绑上发带,道:“物归原主。”
连祎从身后拽过链子,大惊道:“你怎么有我的东西?”不仅有,还知道怎么用!
玄昭道:“我们见过,在梨花院,说起来,我该向你赔个不是。”
连祎回忆了好一阵,才道:“原来你就是那时的登徒子?”
连祎只觉造化弄人,心道:阎罗王不仅凶残,还很猥琐。
玄昭道:“我这不是对你负责了吗。”
连祎崩溃道:“不不不!其实不不不不需要这样。”
玄昭道:“看在本王有意以身相许的份上,走吧,一会儿圣旨该来了。”
连祎:爹……儿怕。
果然,二人刚见到乐亲王,圣旨便到了。三人一起接了圣旨,乐亲王很轻松,玄昭很愉悦,连祎很想哭。
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皇上都知道了。
皇上不仅知道了,还直接下了旨称自己指错了婚,幸好及时挽救,玄昭与连家小少爷才是情投意合……并且将此事昭告天下。
连祎真是无法理解皇上的意思,作为一国之君,皇帝既然连错都能认,圣旨都能重下,那为何就不能直接下一道“原谅连家小儿欺君之罪”之类的话?
这道圣旨究竟意欲何为?
玄昭听完圣旨,也稍微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皇上竟会为了他将责任全都揽了去。
也许对他来说,皇兄是皇上,皇上亦可以是皇兄。
乐亲王等儿子冷静下来才道:“从今往后,一切便靠你了。皇上既然下了旨,你们便好好过日子吧。”
连祎心道:殿下,您不是应该暴跳如雷,然后进宫哭诉吗?
第12章 忽悠王爷喝酒
连祎便这样期期艾艾又战战兢兢地与玄昭同床共枕了好几晚,所幸除了每天早上都会全身发麻并且一睁眼便是可怕阎罗的脸以外,玄昭一直没有对他做出什么暴力或失礼之事。
连祎认为,与他日日同眠,有事无事便言语调戏他一番,只不过是在嘲讽刺激他,这只是玄昭另类的报复。
连祎不知道的是,每天早上他睁眼都是玄昭规规矩矩的姿模样,不是因为玄昭规矩。每天醒来他都全身发麻,也不是因为他由于紧张而睡姿僵硬。
玄昭洞房夜放在连祎枕边的是安神香囊,这几日也一直放在他枕边,就算连祎日日紧绷也会很容易入睡。
这晚,玄昭如前几日一样,等连祎一入睡便睁开眼睛,借着月光看上一阵。然后又点了连祎的睡穴,将他搂进怀中,轻轻地亲亲摸摸。
所以我们可怜的连小少爷,简直是太大意了。
连祎“回门”那天,玄昭全程亲自陪同。连祎在连家主面前哭求认错想要回家的时候,玄昭都在门口守着。
期间连祎不是没想跑,只是他发现,家中突然增加了防守,再加上玄昭的人,使得连祎就算躲进酒窖都会被逮着。
儿子好不容易回家,连家主居然只陪他待了一会儿,便带着玄昭去了书房“密谈”许久。
临走时连祎扒在自家大门上,死活不松手。
连家主与夫人,顶着一脸的无奈对连祎苦口婆心一番,不断嘱咐连祎要事事尊重玄昭,听他的话,凡事尽心尽力,一定要尽量待在他身边,不要一个人到处晃荡……
这一副泼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的姿态,令连祎完全无法接受。
回王府的马车上,连祎夹着腿端正地坐在车中一角,玄昭进去时,连祎用自以为冷酷的眼神睨了他一眼,玄昭有趣道:“怎么了?”
“你给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连祎压着嗓子,努力让声音听起来深沉、严厉一些。
“本王怎会做如此卑鄙之事?”玄昭道:“本王用的可是一片赤诚真心。”
连祎根本不会相信,“你一定给了我爹什么好处。”让他居然连儿子都不要了!
“你这不仅是在冤枉我,也冤枉了你爹。”玄昭忽然向他凑近,伸出手来挠了挠他的下巴。
“你逗猫呢!”连祎二话没说一巴掌拍掉玄昭的手,拍完了又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一副“完了完了”的表情戒备地盯着玄昭。
玄昭笑道:“是啊,逗你呢。”
连祎道:“就说你是登徒子,你还不承认。”
玄昭道:“本王摸的是自己的王妃。”
连祎气虚道:“可我不是啊……”
玄昭道:“嗯?”
连祎:别以为你这么瞪着我我便会屈服!
“东西都收拾了吗?”玄昭问。
这次回连府,最重要的目的便是收拾连祎的东西,拉回王府。
连祎闷闷道:“收拾好了。我一定要跟你去边境吗?”
玄昭道:“嗯。皇上已经下了旨,三日后出发。此行路途遥远,一路上怕是不会太平,你自己无比小心,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玄昭与连家主决定,暂时先瞒着连祎他被刺客盯上的事。
连家主的意思是,连祎虽然没什么武功,但有一颗有仇报仇的心,谁要给他找麻烦,甭管对方是谁他都会想方设法给人添堵。
要命的是,这孩子有点小聪明,但心忒大,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被追杀,指不定想出什么主意瞎折腾,反而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连祎并未多想,只是以为玄昭怕他跑了,只得暂时歇了心思,道:“是。”
马车路过街市,连祎突然道:“我想喝酒。”
玄昭道:“在你家酒窖没闻够?”
连祎掀开帘子,指了指马车刚好路过的小酒馆,道:“那能一样吗?我想喝这家的酒。”
玄昭闻言,也没说什么,吩咐了外面的侍从,停了马车等在路边,连祎掀开帘子对侍从喊道:“要两坛‘平步青云’!”
“‘平步青云’……”玄昭重复了一遍酒名。
连祎道:“王爷不会没听过吧?这可是皇城出了名的好酒!”
玄昭的确没听过,因为很不巧,他不能饮酒,故而从不关注。
就连大婚那日敬的酒都是提前换过的清茶,唯有洞房那杯合卺酒是真的酒,却也淡的没什么酒味了。
而除了亲近熟识的几个人知道玄大阎罗是个一杯倒外,外人只道一定是阎罗王喝酒发疯,怕暴露本性才从不喝酒。
这还多亏了皇上在一次宴上对试图灌玄昭酒的朝臣提了一句:“昭王酒后易怒,众爱卿若是不怕,便随意吧。”
“嗯。我不善酒。”玄昭道。
连祎道:“没关系,这‘平步青云’你可要尝尝,它是淡酒,喝再多也不上头!”
连祎这些日子,在王府什么都不敢做,玄昭让干嘛便老实顺从,一点幺蛾子没出。
许是觉着混得熟了,摸清了大概状况,连祎便将吓得暂时跳不准的心又调回正常,心思便开始活泛起来。
原本要这‘平步青云’,是想喝了装醉,胡闹一通。这时却突然想到,若是能让玄昭喝了它,醉不了也能让他出出丑。
刚一回到王府,苟富贵便来报:“王爷、王妃,赵世子来了。”
“赵世子是谁?”连祎问。
“平康侯的儿子,与你应当投缘。”玄昭道。
连祎闻言好奇道:“为什么?”
“见到你就知道了。”玄昭卖关子道。
二人刚进前厅门,便听到一个大嗓门道:“恭喜王爷!恭喜王妃!我可是憋了好久才来的!”
“大婚当日你又不是没来。”玄昭道。
赵世子摆摆手道:“那能一样吗!真没想到啊,皇上居然……”
玄昭瞪了他一眼,让他住口,道:“你是来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