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忘仙啪啪自己掌嘴:“抱歉啊,不是要勾起你的伤心事,简言之相好就是你新欢他,他喜欢你,你们两个整天腻腻歪歪那种。”季忘仙抓耳挠腮,有些慌乱。
“那殿下不是我相好。”
“真的?”季忘仙又来了精神。
“嗯,他与我只是做戏与旁人看,我不喜欢他。”
季忘仙跳起来,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就告辞了。
北辰心道:“季大哥该是想当太子的相好。”
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知道了,当日在乾行殿,太子与自己做那事时自己满脑子都是段大哥,很奇怪,如今才算明白,原来这叫做“喜欢”。
窗外天色阴沉,前几日才明朗的天气最近又是不常见了,这后一场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下,今后所有人的日子都会更难过。
北辰望天,笔直地站在那里,外袍被风吹鼓,呈波浪壮翻滚,北辰眯起眼,看向器阁方向若有所思。
钱玟坐在案前,仔细观看皇城地图,眉头微蹙一动不动。
“可是有所眉目。”
钱玟听音识得是季忘仙,也没抬眼,道:“我在想,若是那日钱弼攻进城来,他会从哪里进来。”
“他不是还有一个母妃?”
一句话,让钱玟抬头,示意季忘仙继续说。
“既然母妃,首先还是要确保她的安全。”
钱玟想起来万贵妃的万华宫就落在皇城北面区域,若是钱弼想保持万无一失,一定会分出兵力去接洽母亲,若是在那地埋伏人手——
想到人手钱玟眉头更深。
“我去吧。”季忘仙建议。
钱玟又是猛然抬头:“军队怎么办?”
季忘仙嬉笑上前,一手撑案,一张脸凑近钱玟:“殿下放心,你的小侍卫是个带兵的好苗子,况且钱弼难捉,可是掌握万贵妃就能事半功倍。”
“他能行么?”虽然信任小侍卫,但是这个建议还是太过大胆。
“你看人准,我看人同样准。”季忘仙眼神缥缈盯着钱玟的嘴唇,两人间的鼻息可以两两相闻。
“放肆!”钱玟拍着桌子站起来“你要挟我?”
季忘仙叹了口气,笑得苦闷:“我都知道了,那个小娃娃可不是你的相好。”
“那又怎样,那不成你想当我相好。”
“是又如何。”
季忘仙一句话让钱玟转怒为笑:“原来你想上我的床,看不出来,你这个和尚不仅酒荤不忌,就连这□□也是尝得直接。”
“若是除夕之后,你我还有命。”
钱玟扔下一句话,拂袖而去。
季忘仙笑得更开心了,直接趴在桌子上脸埋在袖子里,肩膀微微颤抖。
地牢阴暗,甚至比地面上的更加寒冷。
三娘是被冻醒的,睁开演的一瞬间,三娘便有死的打算。
关键一步就要坏在自己手里,本以为北辰是最沉不住气的毛小子,大家还特意隐瞒段大哥的身份,不想自己最后却是最抱歉的人。
萧情翘着二郎腿坐在对面,他没有看着三娘,而是在把玩手里的瓷瓶。
三娘的头还在痛,一路上头痛就越发厉害,若是出阁之时就是这般,自己也绝对不会不辞而别或者干脆等景芝回来一起再做商议,如今悔不当初。
“女娃娃,没想到我师弟多年来藏了个好宝贝。”萧情从对面站起来,缓缓走过来。
只是萧情越走越近时,三娘发觉头痛的就越厉害,待到萧情走到她身边站定,三娘已经痛的低低沉吟。
“声音不错,师弟果真好福气,有师父疼爱,还有小美人相伴。”话说的咬牙切齿,但是面上仍是微笑。
“是不是奇怪为什么头疼的厉害?”
三娘勉强抬头,看清萧情手里拿的瓶子里装的是一只孩还在蠕动的黑虫,十分可怖。
“它的另一半可是在你脑中,相思的紧呢。”
“啊——”突然三娘怪叫起来,脑袋中像是装了千金重的沙袋,每一粒砂石都在钻入自己的血肉,最终牵动自己的心脏开始不规律的跳动,又像万蚁噬心般难受。
“你没死是我最期待的结果,中毒之人若是不死,毒中的幼虫就会存活,以你的血肉作为食物,最后侵入你的脑袋。”
萧情在三娘脸上划了划,颇有兴致将三娘额前的碎发抚到耳后,一脸爱惜:“想必师弟就是这样带你的吧,可是我偏不。”
萧情一把抓住三娘的脑后的头发,强迫三娘面对着自己,狠笑道:“我杀不了他,可我叫你杀他。”
第48章 往日真相
李君汝自从被景芝把脉开药之后,病情确实好转许多,但终归治不了跟,早上还在院里晒太阳,到了傍晚又是一阵干咳,晚上又昏迷不醒。
“她怎么样了?”
李君汝的房间里又围了一圈人,景芝半跪在地上,细细听脉。
“门主放心,夫人只是身体劳累,只需休息片刻便可苏醒。”
裘刃将景芝引到一僻静处,道:“上次阁下说得方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施行。”裘刃往李君汝房间的方向看去,面色凝重,“我担心她已经等不得日子了。”
“门主所言有理,这也是我最近几日发现夫人身体十分生脆,若是年前不进行医治,怕是今年冬天难过。”
裘刃点头,“需要什么阁主尽管吩咐,我去叫人一并准备。”
“上次给你药方先找人配好,最少半年的量,保障在药浴之后不间断用药至少半年,还有此法对门主功体会有些许损伤,不过到时我再开几副药方调理便可,不必担心。”
裘刃又朝景芝深重作揖,久久才起。
景芝心里发慌,毕竟从裘刃身上来说自己做得不实在。
干咳一声,景芝微微侧身,又道:“我看门主也是性情之人,与夫人之间的感情更是让人羡慕,我答应你,年后夫人必定痊愈!”
景芝言之凿凿,面具之下眼神幽幽望向裘刃,这句话就当给裘刃补偿了,心里多少踏实一些。
*
衣二三在器阁的听雾台端坐,静看眼前流云飘过。
距离那次灾难已经过去七年了,如今报仇之日尽在咫尺,他的手微微颤抖,衣二三摸着自己的脸,隔着假皮自己还是能够摸到脖子后面的那一道疤。
——七年前——
“快走!”
肖剑平本是去提前祝贺裘刃的大喜新婚,方才喝过喜酒脑袋还泛着酒意,眼神也不太清明,但是一只手拦着裘刃的脖子,摸着那张玄铁面具:“裘兄,这个面具结婚的时候就摘了吧,嫂子不是见过你,嗝——”
由于方才喝酒太过尽兴,肖剑平和裘刃两个人走路都微微不稳。
“肖老弟,今日不是你爹大寿,你不回去看看?”按理说今天肖剑平的爹过寿,作为儿子应当在身边尽孝才是,但是肖剑平却是才和肖万湖大吵一架。
原因就是肖万湖看不得肖剑平和裘刃走得太近,两父子早晨又是吵闹一番,肖剑平索性负气来找裘刃喝酒来了,这酒里有祝福,但更多的是埋怨父亲太过顽固。
自己与裘刃今后分别接管无应门和一尺斋,两家就可以抵消敌气,今后江湖两家相亲岂不是乐事?
这么简单的道理,父亲不懂。
十八岁的肖剑平身负江湖义气与十八岁的裘刃都认为两家和解的日子不远了。
“裘大哥。”
“嗯?”
“今日无应门为何人这么少?”
两个人从花园一路晃荡道前厅,竟是空无一人,实在蹊跷。
“我也感觉奇怪,今日并未有人与我说有什么活动,走,去门房那边问一下。”
两人一路推推搡搡,待到门房处,正巧遇见门房管事往里走,看见裘刃嘴角抽动一下:“少爷,我正要去找你呢。”
看见身边喝得有些神志不清的肖剑平门房下意识远了些距离。
这个门房虽然平时不大和自己说话,但是为人还算和善,裘刃笑道:“门里今日可是有什么是由,为何从中午开始就不见人影,父亲呢?”
门房干笑道:“门主今早说待一干门众出去办事情,应该到晚上就回来了,说是少爷平日练功辛苦又是大婚在即就在家中好生休养,就没人叫您。”
裘刃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忽而转头将靠在自己肩头的肖剑平扶正:“这样,剑平我先送你回一尺斋,毕竟你父亲做寿,你在不回去可就真的伤了你们父子的感情了。”
门房上前一步拦住两人去路,急道:“少门主,不如这样,先让肖公子在无应门暂时住下,等到醒酒再回去不迟,如今醉醺醺回去怕是少不了责备。”门房说完,头上已经起汗,不过裘刃并未在意。
“说得有理。”裘刃听从门房建议,又扶着悠悠晃晃的肖剑平回房休息,临走还回头冲门房一笑:“多谢。”
门房等到两人走后神情复杂,从后面召来两个杂役:“快去通知门主,说肖万湖的儿子在这里。”
肖剑平再睁开眼时,自己已经被五花大绑,绑在无应门的前厅。
“醒了?”
说话的人是裘千仞。
“你——这是干什么,我是一尺斋的少公子,你们敢绑我,裘刃呢?我要见裘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