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劳煎了药,喂裴墨喝了药之后,半夜里裴墨便醒了,说了随从的联系方式,之后又晕了过去,发起了烧,裴谦一直陪着他冰敷,折腾到天亮,烧才退下去。
天亮之后,裴谦让伯劳去联系裴墨的随从,他自己则实在是撑不住,趴在裴墨的床边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裴谦正躺在床上,嗓子里快要冒出火来。爬起来倒了杯凉茶喝了,肚子里此时饿的咕咕作响。他尴尬的捂着肚子,出门没有发现裴墨或者伯劳。
心里正奇怪着,便有人过来敲门,一位长相普通,仍在人群中找不到的高大男人,对着裴谦行了礼,道:“多谢公子对我家主子的救命之恩,这玉佩是我家主子派我来赠与公子的,以后若是公子有事,便可派人将此玉佩送到京城三里巷。”
说着,便将一块墨绿色的圆雕玉佩送给裴谦。
裴谦愣了下,便收了回来。
其他的话也没多问,因为他知道,即使问了,这人也不会多说一句的,反而会对他疑心。
没一会儿,伯劳打了寺里的斋饭,回来了,看到裴谦起床了,便赶紧过去倒了水为裴谦洗漱。
裴谦已经饿得顾不了那么多,只是简单洗了手,再漱了口,便拿起了筷子,快速而不失优雅的吃了起来。
伯劳在一边给他讲早晨发生的事。
早晨时,伯劳出了寺庙爬上山,放了信号之后,等了没一会,便有人过来。
伯劳当时警惕对方,并没有立刻说明身份。而是那人拿出了证明身份的牌子,并且对了暗号之后,伯劳才带他回来。
裴谦听了,微微发愣,原来隔壁就是裴墨搬进来的,不知道堂堂皇上不好好待在皇宫里,出来跑到这里干什么,专门来折腾大家的吗?
裴谦没在关注这事。第二天,他便和伯劳拜辞了方丈,下山去了。
春日里多雨,裴谦和伯劳两人刚下到山下,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两人赶紧向着最近的村庄跑去避雨。
伯劳脱掉外衫要帮裴谦遮雨,他身子弱,即使是春天,也是很冷的,淋了雨,很容易生病。
裴谦偏了偏头,抬手将伯劳的胳膊挡开。不让他给自己遮挡。
伯劳着急,不禁喊了一声:“公子……”却看到裴谦扬起的脸上满脸轻松的笑意。
像是春日里的桃花,满园开放。
伯劳呆了一下,裴谦已经跑到前方去了。
雨水落在头发上,身上,冰凉一片。
但是裴谦却觉得心里开心,他从来没这样自在过,一瞬间只觉得所有的束缚枷锁都不见了,天地间只有他和这春雨,自在清新。
远远的可以看到村庄的样子,雨也开始下的大了。
裴谦加了把劲,往前跑,却听见 身后传来哒哒的马蹄声。
他往路旁边避了避,抬起手挡着额前的雨丝。袖子顺着手臂滑下去了一点,露出一段白皙莹润的腕子。
马儿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步蹄放慢,慢慢地停了下来。
裴谦有点诧异,侧着头扬起脸看去,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披着蓑衣,带着草帽。
因为仰着头,微微眯着眼睛,倒是看不清对方具体长什么样,只有一把浓密的大胡子。
裴谦这辈子都对大胡子恨之入骨。此刻有点不好的预感,随即微微眯着眼睛不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谁知那人一扬马鞭,轻喝了一声“驾”,便骑着马从他身边慢悠悠的走过。
第8章
裴谦一口郁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莫名的堵人。
伯劳在他身后叫了一身,裴谦才反应过来,一瞬间所有的轻松愉快都没有了,面无表情的一张脸,向前走去。
伯劳先一步去打听哪家可以借住一宿。现在天已经晚了,并且下雨,还是在这里等王府的车来接比较好。
伯劳进去没一会儿就有一个农家大婶跟着他出来,看到裴谦,立刻招呼着让他赶紧先进去避雨。
裴谦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热情而真挚的人,心里暖暖的,却又不会表达,只是走过去答道:“实在是麻烦您了。”
大婶见到这么一个白嫩俊俏的公子,开心的拍了拍裴谦的胳膊,拉着他就让他进来:“不要这么客气。快进来先喝杯热茶。”
裴谦就这样被她拉了进去。心底总感觉她热情太过。
这家农家小院,足足有五间大房,裴谦并不懂这些,只觉得这房子太小。不过倒没有介意。
进去大门,走到房檐下面,穿过小院,就到了主屋。
路过院子的时候,裴谦侧眼撇见右手边角落里建了一个草棚,里面有几头牛,还有……有一匹马。
裴谦睁大了眼睛,心里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然而还没有安慰好自己,主屋里便走出来一个高大壮硕的男人。一把大胡子明晃晃的闪现在裴谦面前。
往上看,是一双熟悉的眼睛,里面并不是惊讶,而是意味深长的笑意。
裴谦眼里怒火飙升,就要抑制不住自己冲上去将那人欠揍的脸揍一顿。
一边大婶笑着对他说:“这位小哥也是这几天借住在这里的,刚好你们可以有个伴,都是城里的人吧,比较熟悉,不像我无知农妇,说话直接,免得让你不自在。”
裴谦深吸了一口气,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意,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怎么会呢,我见了大婶您就可亲切了。倒是说是住在燕京城听着好听,但是人品低下的人也是大有人在的。”
大婶不懂他话里的深意,开心的笑着:“快点进来,这么冷小心生病。”
裴谦尽力忽略掉庚三,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进了主屋。
大婶为他解释:“我家那位出去串门子了,一会回来,你不用在意。一会儿我给你们收拾西厢那边的屋子,你们今天晚上就将就着住一晚,比较简陋……”
大婶太热情,说话不停,裴谦连忙道:“没有什么简陋的,是我们打扰了才是,大婶你不用忙碌了。”
随即给伯劳使了个眼色,让他去忙。
庚三靠在门口,望着裴谦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谦穿着一身略显单薄的青色长衫,领口紧紧地扣到脖颈处。
因为淋雨,裴谦全身上下氤氲着湿气,头发也是半湿不干的,有几缕发丝贴在脸上。
如墨的发丝衬得皮肤越发白的惊心触目。而唇色,是如最妖艳的桃花般的红。
庚三眸子落在裴谦的唇瓣上,便不自觉想起上次亲吻时的感觉,
他唇瓣柔嫩饱满,是最能激起男人内心最原始的欲望。
庚三的眸色变得更加深沉。从胸膛烧出一团火,烧到下面。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炙热,裴谦想要忽视都难。坐在椅子上,能感觉道那视线像是要将人整个衣服都扒光似的。
他心里气恼,抬起头狠狠地瞪向庚三,大有“再看就将你的眼睛挖出来”的意思。
庚三对着裴谦笑了笑,压下涌上来的欲望。只觉得他即使穿这样清淡的衣裳,也是如此勾人。
又看到裴谦快要恼羞成怒了,便自觉不在招惹他,转身出去了。
裴谦看到他的背影,睁大了眼睛,心底则是想着什么办法才能让这人痛不欲生。
那笑容是赤/裸裸的明目张胆的挑衅。
裴谦忍着,想:“在佛祖脚下,算你幸运,暂且饶过你。”
伯劳端了茶过来,裴谦掩饰自己内心的怒火,端起茶杯慢悠悠又优雅的轻轻喝着。
热茶驱散了寒意,裴谦这才感觉好受点。
热心大婶进来对裴谦说:“房子给你们收拾好了,先去换身干衣裳吧。”
裴谦再次对她道了谢,大婶说:“公子不仅长得俊俏,心地也这么善良。真是菩萨一样的人物。”
裴谦承受不住她这样的夸奖,赶紧去换衣服了。
在房间,换过衣服之后,裴谦便叫伯劳进来。他平常换衣服洗澡都是不让丫鬟小厮近身的。
伯劳端了姜汤,进来道:“大婶熬了姜汤,说是驱寒,公子你也喝一碗吧,刚才淋了雨,可以防止生病。”
裴谦皱着眉,是不想喝的,但是又想起生病太痛苦,喝药也太痛苦,便忍着一口气喝完。
伯劳连忙将带的糕点给裴谦,让他压压姜味。
裴谦小口的吃着糕点,示意伯劳到跟前来,听他讲话:“你一会去查一查,刚才那人在这里干什么。”
说着,眼睛一转:“他刚才骑了马,你一会去马鹏将绳子解开,将马放走。”
说完,眉目之间带着一抹得意之色,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闪烁着明媚的光彩。
让你敢对小爷我动手动脚,先给你一点教训,长长记性,之后再与你算账。
晚上,裴谦睡得并不安稳,模模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是睡着了还是没有。一声惊雷加上闪电,一瞬间将裴谦从睡梦中惊醒。
裴谦出了一身冷汗,坐在床上,不断地喘息。像是做了噩梦,然而又想不起究竟做了什么梦,不禁心情沉重。
听到外面有大雨降落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寂静的黑夜中,不知身在何处,只有自己一个人。
裴谦有点害怕,紧紧地裹着被子,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安的闪动,从窗户模糊的白纸着看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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