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璧转了转头,瞥了一眼谢松的身影,依旧是问道:“他受伤了没有?”
“没有,他好着呢。”陆婉说罢,便见怀里的人点了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谢松眼睛看着那边,便听见苻陶嘶哑的声音被刻意压低,他道:“他醒了你不去瞧一瞧?”
谢松转头回来,垂眼看他,冷声道:“以后有一辈子时间来瞧,用不着你来多话。”
苻陶轻笑了一声,道:“现下这样,你还以为今日能出宫去?”
他声量突然提高:“太后娘娘,那个瘫子便是当年陆知舒的小儿子!他们此番行事是预谋已久,我一人性命尚且不足惜,还请殿下……啊!”
长啸穿透了苻陶的肩头,谢松握着剑的手有些发抖。他抬头看去,便见太后的眼睛死盯在陆沉璧的身上,心头那一瞬怒意滔天,他将长啸一下抽出,又是一剑刺入了苻陶的身体。
韩舟一下伸手握住他的肩膀,道:“他死了,这些孩子都会死,这是你方才说过的。”
谢松不言,只是心头回荡着一句话。
他该死。
苻陶的确该死,但是现下他还不能死。谢松冷眼看了韩舟一眼,便听见一阵脚步声传来。
侯奕见着太后还有皇后带着人堵在殿门口,眉头一皱,赶快上前行了一礼道:“微臣参见太后,皇后。”
他直起身看清了殿中的情况,整个人怔了一下,但看见双膝流血的陆沉璧的时候,终于还是变了脸色,上前道:“这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这还不明显吗?这些人潜进宫中,戕害孩童,现下还挟持了国师!”太后声音有些尖厉,听得侯奕眉头紧皱。
见侯奕不言,太后继续道:“看上去右相同他们是旧识……莫不是此事也有右相的手笔在!”
“太后这是什么话!微臣是听陛下吩咐办事,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之前,还请太后不要妄下定论!”侯奕说着又冲太后行了一礼。
“侯相爷。”谢松这时候突然出声,见着侯奕转头看向自己,他继续道:“此人勾结宣王,意图谋反,现下人证物证具在,还请右相通报陛下!”
“放肆!你竟敢污蔑皇室亲王!来人!”太后大怒,但是周遭无一人回应。
侯奕的眼睛眯了眯,他看向谢松道:“放肆!污蔑皇室宗亲你可知是什么罪名?”
“并非污蔑,在下手中自有证据。”谢松依旧道。
苻陶一双眼睛盯着谢松,他低声道:“如果我死了这些孩子也会死,就算是……”
谢松看着他,突然问道:“离子时还有多久?”
苻陶一愣,只听见谢松继续道:“今日`你还未曾用他们的血吧。”
“你……”
谢松不再看他,只是一边的韩舟疑惑道:“你有什么证据?我怎得从未听你说过?”
“有些事自然是只有一人知道才算安全。”谢松低声道。
外面侯奕已经遣了人去通报陛下,自己则请太后还有皇后娘娘先回宫中休息,毕竟这样的场面实在是不适合后宫女人在。
太后执拗不肯离开,皇后看了一眼远处的韩舟也并未说话。
正在这时,苻陶的黑蛇不知从何处一下窜了出来,只朝谢松而去。韩舟见状一下伸手将谢松推开,长啸连带着从苻陶的身上抽了出来。
趁着此时,苻陶将脖子上绕着的锁链也甩开,就地往旁边一滚。谢松一剑将那黑色挥开,只冲苻陶而去。
苻陶长袖一挥,一股腥臭味扑面而来。谢松见着几条长虫扑面而来,他皱眉往后退后几步,手中长剑一挥将其全部斩断。
“你将这些孩子身上的蛊虫解开,我留你全尸。”谢松道。
苻陶面色比开始更苍白了些,他举着自己血肉模糊的双手,冷笑道:“这也算是全尸?”
谢松看着他,握紧了些手中长啸的剑柄。他冷声道:“现下离午时还有一刻钟。”
“皇上驾到!”
国师趁着谢松抬眼的那一瞬间,便猛地朝他攻去,厉声道:“不如拿你自己的血来换,我就放过那些孩子。”
谢松后退几步,用剑挡下他的手臂,却见着那被砍断的创口处的皮肉竟然蠕动起来,爬出了几条白色的肉虫来。
他心中一阵恶心,但那虫已经爬在了长啸的剑身上。谢松猛地一用力,将苻陶抵退,手上一用力,将虫子摔在地上。
但此时苻陶又攻了上来,韩舟却在此时闪到谢松身前,只听见殿外傅琼一声惊呼,谢松站在韩舟身后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见那原本蒙在韩舟脸上的面巾飘落在了地上。
“是……你!”苻陶苍老的声音一时同陆婉的声音混在了一起。
第68章
韩舟看了眼掉在地上的面巾,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而站在他身后的谢松只听见他轻叹了一声。
苻陶突然大声道:“谢松……”
但他还未说完,只见韩舟手一抬,苻陶的身体便一下飞出,后背重重撞在了一边的柱子上,头一歪失去了知觉,不知生死。
谢松下意识去看附近的孩子,但见他们都没有同开始一样全身抽搐,这才放下心来。但是见一边陆婉依旧是盯着韩舟的脸,便出声问韩舟道:“怎么了?”
“没什么。”韩舟背对着他弯下腰将那张面巾捡起来,又戴回了脸上。这才转过身来,对着谢松低声说:“希望你是真的准备好所谓的证据了。”
越过韩舟的肩膀,谢松看清了那个站在太后身边,正扶着皇后皱眉询问的男人,他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
皇帝扶着傅琼,他看着皇后的面色苍白,道:“朕先叫人送你回去,晚些时候再去看你。”
傅琼看了殿中站着的人一眼,她蹙着眉,白着脸道:“陛下,您一人在此……”
“你放心,这里还有这么多侍卫在,不会有事情的。”皇帝说话时候,旁边太后的面色也算不得好,但他看也未曾看旁边的太后一眼,只是方才来的时候行了个礼而已。
“皇帝……”太后不甘再被忽视下去,主动出声唤了一声。
但皇帝依旧是不看她,而是伸手替皇后将袖子上的皱褶抹平,低声道:“母后也快回宫去吧。”不等太后辩驳,皇帝便吩咐宫人送太后回去。
他的话自然比侯奕的要管用,太后见着身边的宫人的样子,将手中的丝帕紧紧攥住,冷声道:“还请皇帝记得你父皇死前说过什么,国师是宫里的贵人,若是……”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皇帝打断她的话,一瞥旁边站着的宫人,冷声道:“还不快送太后回宫休息。”
“你!”太后被身边的宫人强行拖着往前走,一边的侯奕弯着腰,将自己的头垂得低低的,什么也未曾看见。
皇帝等着太后的声音远了,才朝着傅琼道:“你也回宫去,朕马上就来。”
男人语气温和,傅琼听了这话便是想要留下,也不便再开口。只听她轻声道:“陛下一切当心,臣妾告退。”
谢松看着皇后皇帝的互动,眼神复杂的看了韩舟一眼。如若这人当真是自己的兄长,那日他同皇后之间言行暧昧,这岂不是……
韩舟感觉着谢松的视线太过古怪,皱了皱眉道:“怎么了?”
谢松沉默不言,但却伸手拍了拍的肩膀,便从他身边走过,向着陆沉璧的方向走去。
皇帝来的路上已经听说了谢松说宣王同国师勾结造反的事情,现下他又听侯奕将事情复述了一遍,眉头自皱起就没有松开过。
他冷声道:“宣王现在正在京中,你传朕的旨意下去……不,传太后的旨意,宣他进宫。”
“臣遵旨。”侯奕弯腰行了一礼,他刚直起身子便见着那边陆沉璧被谢松抱到了轮椅上。侯奕心中一动,正欲说话,便被皇帝打断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且先下去传旨。”
见皇帝如此说,侯奕只能道:“是。”
梅三娘见着陆沉璧被谢松放到了轮椅上,准备过去再查看下他膝盖上的伤势如何。但她刚刚走了一步,便被韩舟拦了下来。
“你去看看他。”韩舟抬手指着晕在那边的苻陶,转头看着梅三娘道:“既然你从那些孩子的身上找不出问题来,便看看他身上的蛊,一种一种的找,总能把蛊虫找出来吧。”
梅三娘看了躺在那里的梧察祭司,又看了看站在自己面前冷脸男人,心中斟酌一番,才点了点头道:“知道了。”
她唤来梅无双同自己一起过去,但是担心着苻陶会不会装昏,脚下的步子也慢了些。韩舟看着他们如此,便上前伸手点上了苻陶的昏睡穴。
他转身看着这母子二人,道:“如若是担心他中途醒,便也在他身上下蛊便是。你们苗人那么多蛊虫,总会有一两种只是让人昏睡的吧。”
梅三娘点点头,倒是一边梅无双皱眉看着韩舟道:“如若是按照你说的这么简单便好了,他将蛊虫种在自己身上,甚至替代了内脏。如若是寻常的蛊虫种在他身上,引得蛊虫暴动起来,那些孩子全要没命。”
“这是你们要考虑的事情。”韩舟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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