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见一击不中,手上的剑招再起,此时他脑中皆是陆沉璧在自己身后受苦的样子,身上的血液流淌之处,皆觉得有怒火燃烧。
但正因愤怒,他却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手下的剑招光影变换,一时是自小便在练习的天玄剑法,下一招则变成了陆老太太给他剑谱上的一记挑刺。
苻陶先前也与他有过过招,但从未见过谢松出手如此凌厉,手上剑招变换更是不可与上次而语。他只要稍稍后退,谢松手上的长剑便拦截自己的退路,杀意弥漫让他退无可退。但他手上缠着的黑蛇也随着他出掌,朝着谢松喷射毒液。
三套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剑法,现下在谢松脑中打转,似乎是他现在一招挥出,下面就知道要接上哪一步招式来。
但他无意去惊喜自己在剑招上的融会贯通,身后陆沉璧的每一声痛呼和呼吸都砸在他的心上,让谢松心中除了对面前苻陶的杀意再无别物。
“你因为他这么生气?”苻陶问道。
谢松一剑挥出,将他一截黑袍袖子割下,无心答话。
“你的那个好帮手怎么不在这里呢?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就不觉得孤单吗?我只要你一点点血,便可以让你长生不老,你觉得这样不好吗?”苻陶话音刚落,便一抖他的袖子,顿时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
一些带着黑色鲜血的虫落在了地上,朝着谢松的方向爬动着。那些原本站在原地不动的孩子也朝着谢松的方向摇摇晃晃走来,他们伸出手来拉住谢松的手脚,想要制住他的行动。
这时候梅无双一扇子打过来,一些白色的粉末落在谢松同那人的面前。原本向前爬动的蛊虫在那粉末前面一下停住了。
“你是……”苻陶的眼睛在梅无双的脸上停了一会,才转头看向一边盯着自己的梅三娘道:“你生了个好儿子,教的不错。”
但梅三娘却看着他冷声道:“你疯了,将蛊虫炼制到自己的身体里?”
谢松垂眼看着地上那些沾着黑血的虫子,原来这些都是从苻陶的身体里爬出来的,他心中一个念头一闪,他抬眼看着那黑袍人道:“那生死蛊虫也在你体内?”
他语气一顿,迟疑道:“你喝这些孩子的血来豢养你身体里的蛊虫?”
听见他如此说,梅无双忍不住一抖,手上的扇子都随之一收,他皱眉看着面前的黑袍人,道;“应当不会如此吧……”
“就算是你养成了生死蛊虫,用它来替换你体内脏器,你也会死。”梅三娘冷声道。
谢松摆脱了那些孩子的前置,将被敲晕过去的孩子放在地上,他手上长啸一划,地上的白线前的蛊虫皆变成了两半。
他又是一招攻势上前,此时苻陶往后一退站住,伸手欲往谢松胸前打上一掌,却被谢松的长啸横着挡下。
但也正因为他的动作过快,便见他原本戴在头上的黑色兜帽掉了下来。
谢松疾退数步,盯着面前人的脸一时不言。
一张同那双年轻的手远远不相匹配的脸,苍老枯瘦,头发也是灰白稀薄。老年斑分布在这张脸上,配上那双按在脸上苍白的手,在宫殿里摇晃的烛火下,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你!”梅三娘现下看清了此人的脸,晃了晃头,突然尖声道:“你对梧察祭司做了些什么?!”
苻陶转身看着梅三娘,嗤笑道:“傻姑娘,我就是你的梧察祭司啊,苻陶就是你的梧察祭司啊。”
“你的手……”谢松皱着眉看着那双手,又看见这张苍老的脸,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涌,他强忍着恶心,沉声道:“你究竟是什么鬼东西?”
苻陶转头,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谢松,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你说这双手吗?这可是一双好手啊。当年朝廷出兵南疆,我舍了自己两只手才逃出来。谢松你知道吗,我见着这双手的主人的时候,她才生下孩子,但是气血不足快要死了。”
谢松闻言一怔,随即便听到苻陶继续说:“但是她的那个孩子却健康的很,我见不得母子分离,就给那个孩子下了点蛊,缠风入了那孩子的身体,但是那小孩子却扛了过来没有死。”
“后面那个女人的丈夫赶回来,可惜她已经死了。我等着她一下葬就将她的尸体挖了出来,这双手就成了我的。”
他说着爆发出一阵笑声:“你母亲的手好看吗?谢松?”
还不及谢松出手,斜刺里便飞出一条锁链来,在苻陶的脖子上缠上了好几圈。韩舟手扯着锁链的另外一边,从房梁上跳下,他手上的锁链越来越紧,只听见苻陶的喉咙里发出挣扎的声音。
但与此同时,那些孩子却浑身抽搐起来,梅无双见状大声道:“快点放开他!”
韩舟扯着锁链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反而越来越用力,像是要直接勒断苻陶的脖子一样。梅无双又连着喊了许多声,韩舟依旧没有反应。
这时候谢松见着一边的陆九浑身抽搐,终究还是道:“韩舟,你先放开他,这些孩子会跟着死的。”
韩舟却依旧没有松手,只是冷声道:“这些孩子死,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只知道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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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陆庄主就是真的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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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你什么意思?”谢松皱眉见韩舟当真是没有放手的意思,只能提起长啸朝着韩舟刺去。这时候落下几个黑衣人,拦在了谢松面前。
谢松眼睛余光瞥见孩子抽搐的越来越厉害,怒吼一声:“你就算是要他死,难道还要这些孩子来替他陪葬吗?”
梅无双按住一个孩子的身体,想要找出他们身上蛊虫所在的地方。但是孩子抽搐得越来越厉害,梅无双急得大喊:“再不停这些孩子都要撑不住了。”
韩舟勒着锁链的手颤了颤,终于还是松开了。他垂眼看苻陶跪着,用那双同他本人完全不符的手撑着地板,喉咙里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咳嗽声。
银色锁链依旧是挂在苻陶的身上,他转过头,一双眼睛死盯住韩舟露在外面的那双眼睛,他咳声道:“你是他的什么人?当年还有一个孩子,是不是你?”
不等韩舟回答,便又听见苻陶用他嘶哑的嗓子道:“一定是你!这双眼睛太像了!这条锁链也是你娘的!一定是你!”
谢松闻言猛地看向韩舟,眼神几乎都要透过他的面巾,看清他遮掩下的真实面目。谢松的声音有些颤抖,只听他问道:“你是我的兄长?”
“胡言乱语。”韩舟看也未看谢松一眼,直接将手上的锁链一拉,再次缠住了苻陶的脖子,他厉声道:“那些孩子身上的蛊虫都解了。”
苻陶一双眼睛盯在韩舟身上,双手扯着脖间的锁链,他尖声道:“你的父亲去了哪里!告诉我!告诉我我就放了这些孩子!”
“沉璧!”陆婉忽然唤了一声,原本打量着韩舟的谢松立即转身。他看陆沉璧紧闭着双眼躺在那里,心头猛得一坠,脑中一声嗡响,连着脚下也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陆沉璧今日进宫穿了一身月白,如今他膝盖处的血已经将白衣染红,布料也被梅三娘剪开。地上一滩鲜血全是从陆沉璧膝盖处流出,原本在里面乱钻的虫都已经咬破皮肉,在钻出的那一瞬便被梅三娘用发簪挑了出来。
顾不得地上的血,谢松一下跪在陆沉璧身边,直接伸手将人从陆婉怀里抢了过来。
“你!”陆婉才说一个字,便被身边的暗卫一下拉住了,防止她动手打伤谢松。
梅三娘见谢松双目通红,连忙道:“你别着急,蛊虫都已经被挑出来了。沉璧只是太疼了,受不住才晕过去了,过一会就会醒了。”
谢松抱着陆沉璧许久没说话,他能感觉到怀中人的鼻息,但是低头一看只能见到陆沉璧苍白的面色,还有因为疼痛被自己咬出血的嘴唇。
他伸手摸了摸陆沉璧的脸,低声道:“等会他醒了,又要闹着说他难受了。”
虽然他知道陆沉璧没事,只是晕了过去待会就会醒,但仍旧是不肯放手,不肯让他挨着别人。
谢松低头在陆沉璧的额头上亲了亲,眼睛又落在了他血肉模糊的膝盖上。分明今日早些时候还站着同自己说话,不过是走开了一阵,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同那时候一样,不过是一个晃神,天剑门中方才还言笑晏晏的师弟师妹,就变成躺在地上鲜血横流的尸体。
他眼睛垂着,低声道:“如若是我能替你痛便好了。”
“把那些孩子身上的蛊虫解了。”韩舟看了跪在那里的谢松一眼,便又收紧了自己的手。他看着苻陶的眼睛里不带任何感情,就连开始的愤怒也消失的干干净净。
苻陶看着他嗤嗤笑了出来,他道:“我反正要被被你弄死,倒不如让这些孩子跟着我一起去死,路上也有人端茶倒水,省得我黄泉路上寂寞。”
“是吗?”韩舟淡淡道了一句。
接着就听见一声惨叫,苻陶的一双手被斩断,落在了地上。韩舟看着滴落在地上的黑色鲜血笑了一声,低声道:“不过是让你不死,折磨人的方法我多得是。”
他看眼地上的手,旁边的黑衣人就拿着布将那双手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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