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你什么事情?”陆沉璧失笑,但见谢松一脸悔恨的样子,又心疼道:“你这样倒是又叫我难受,本就不是你的错,往自己身上揽做什么?”
谢松脸上的眼泪都被陆沉璧擦去,但他依旧垂着眼不说话。陆沉璧也没有在此事上多纠缠,只是叫他坐近了些,挪了挪身子靠在了他的肩上。
房中的宫人见状都退了下去,待他们关上门,陆沉璧才道:“你同陛下说了些什么?”
他是不相信谢松手上有什么宣王造反的证据,但是也相信这人如此说,定是有他的道理。见身边人依旧哑着不说话,陆沉璧忍不住伸手推了推,微怒道:“你说话啊,哑巴了不成?”
“太后很倚重国师。”谢松说了一句,便见着旁边的陆沉璧点了点头,他清了下嗓子又道:“但是她长年在五台山礼佛,苻陶这些年在深宫之中,两人按理说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我那日进宫,先摸去了苻陶的房间,想要那时候便将人解决掉。但是我扑了个空,后面是韩舟的人带着我去找你。”
“你在他房间里发现了什么?”陆沉璧问道。
谢松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只道:“太后的赏赐太多了,我去的时候正有小太监在收拾东西,我躲在一边听见他们说这些东西都大多都是宣王孝敬太后送上来的,太后平日里都将宣王送来的东西收进自己的私库,倒是难得见她拿出来赏人。”
陆沉璧看着他,默了一会,才道:“你的意思是,那些东西是宣王接着太后的手,来送给国师的?”
谢松点了点头,轻声道:“并且宣王同苻陶应当已经有了接触。我那日只问了一句,苻陶便就承认了。”
“而且……太后还有宣王身上都被苻陶种上了蛊虫。”谢松说着又给陆沉璧端着茶水喂了一口,看着他咽下去,才道:“不过现在都已经被梅夫人解了。”
陆沉璧看着他,问:“那他们现下在何处?”
“正在休息。”谢松道。
“你同陛下究竟说了些什么?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就算是太后和宣王身上真的有蛊虫在,那也不足以说明他们就是同苻陶有勾结,兴许只是苻陶想要加害皇室中人而已。”
陆沉璧说罢突然一顿,他伸手一下握住了谢松的手,低声问道:“现下宣王在哪里?”
谢松看着他道:“宣王已经被软禁起来,太后也在自己的慈寿宫中不许外出。”
“那……”陆沉璧还欲再问,却见谢松突然靠近。
嘴唇被人吻了吻,陆沉璧脑子顿了一会,便听见面前的人道:“不要想太多了,万事有我在。你休息会,等你方便动了我们就回去。”
谢松装作镇定地说完这些话,但脸上依旧是控制不住的红了。他小心扶着陆沉璧又躺下,盯着心上人的视线,又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亲。
“你要做什么去?”陆沉璧抓着他的手问。
谢松坐在他的床边,温声道:“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什么事?”陆沉璧手紧了紧,他道:“是不是侯奕暗地里难为了你?”也不等谢松回应,陆沉璧拉着他的手便用了点力气,叫谢松附耳过来。
“怎么了?”谢松虽然疑惑,但还是靠了过去。只听见陆沉璧在自己的耳边道:“如若是他为难你,你便提他夫人。”
夫人?谢松有些迷糊,这位侯右相的夫人在出嫁的当天便被火烧死了,现下又哪里来的夫人?而陆沉璧见他一脸不解的样子,又道;“你只管这么说便是。”
谢松虽然不明白,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见陆沉璧还是看着自己,便温声道:“苻陶被关了起来,但是有些事情我还不清楚。”
“他还活着?”陆沉璧问。
谢松点头,想了想还是道:“他没有那么简单就死,听梅夫人说他身子里的五脏六腑基本上都用蛊虫代替,这次要做生死蛊,也是为了用蛊虫替代心脏。”
“那你是要去问他为什么要你的血?”
“是。”谢松承认。他抬手摸了摸陆沉璧的脸,继续道:“还有天剑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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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 下一章揭晓韩舟的身份惹( 大概
第70章
苻陶没有被关在牢房里,兴许是皇帝还忌惮着他那一身的虫子,只将他囚禁在了一座废弃的宫殿里。但里面的东西都被搬空,只剩下几个蒲团扔在地上。
宫殿的前后左右都有宫中禁卫把守着,韩舟的黑衣影卫还有陆沉璧身边的青衣卫各占了一个屋顶,都盯着这个房子,稍微有些风吹草动,他们都会下去察看一番。
等到谢松过来的时候,正好瞧见韩舟坐在院子里。他脚步一顿,先朝着韩舟走了过去。
“过来了?”韩舟似乎是在这里等着他一样,他将手上端着的茶杯放下,抬头看着谢松道。
谢松点点头,目光自然又落在韩舟的白色面巾上。那日似乎是除了他,旁的人都瞧见了韩舟的脸。加上之前苻陶说过的话,对于这位可能是自己兄长的人,谢松不可能不好奇他的真实面目。
兴许是他的目光太直白,韩舟挑了挑眉,冷声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
“没什么。”谢松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问这些事情是时候。
韩舟手敲了敲桌面,催促道:“你若是要进去,就早些进去。我不知道你同那人做了些什么交易,但是这个地方不宜久留,早走早好。”
谢松:“我心里有数。”
韩舟应了一声,又端起茶杯没有再说话的意思。谢松又看了他两眼,发现似乎除了几次夜里行动的时候,韩舟都是一身白衣,旁的颜色很少在他身上出现。
“为何你总是身着白衣?”他想着便也这样问了,但若是以前谢松定是不会想这些无聊的事情的。
韩舟喝水的动作一顿,他沉默了一会才道:“我在服丧。”说完这句话,韩舟立即皱着眉看着谢松,冷声道:“你的话今天太多了。”
谢松深深看他一眼,没有再问别的话。他迈步往宫殿门口走,在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便将方才韩舟说过服丧的话扔在了脑后。
现下他又更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
宫殿里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上面糊着的窗纸应当是新的,白色的纸同这殿内的破旧尘埃格格不入。血腥味和药味混在一起,让谢松皱了皱眉。
他将身后的门关上,将外面的的阳光也一并挡在了殿外。
整个殿内又暗了下来。
谢松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一阵锁链拉动的声音。他停下脚步,垂眼看着前面裹在黑斗篷里的人。
为了防止苻陶再耍什么花招,铁链从他的琵琶骨处穿过,双脚上带着重重的镣铐。纵使双手被斩去,但是他上臂依旧是加上了重重的锁链。
谢松顺着那锁链看去,发现它们的尽头是连着墙的。
苻陶又动了动,谢松冷眼看着他,终于还是张口说:“你下在那些孩子身上的蛊已经被解了。”
那人笑了几声,嘶哑着声音道:“梅姝当年在苗族里是祭司的候选,她的医术和蛊术在族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她在这里,蛊毒被解开也算不得奇怪。”
谢松:“你当年帮她离开,现下不后悔吗?”
“后悔?”苻陶一顿,随即笑道:“有什么后悔的,我做事从来不会后悔。”
他说完突然往前挪了几步,靠近了谢松一些。他抬起头看着面前站着的青年道:“你想问什么?天剑门吗?还是那个蒙着面的男人?”
听着他带着恶意的笑声,谢松面上的表情也无甚变化,只是道;“都问。”
他也不在乎地上的蒲团究竟干不干净,谢松随手拿了一个拍了拍灰,便坐在了上面。
当然,是坐在苻陶够不着的地方。
“天剑门的事情是你做的,你在水里下了缠风。”谢松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件既定事实而已。
他没有等着苻陶的回答,继续道:“你在找我,却只知道我在天剑门里,不知道我叫什么,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除开这些,唯一知道的,便是缠风对我无甚作用。对吗?”
“是。”苻陶承认得很痛快。
谢松放在膝盖上的手握紧了,他的声音有些压抑:“为什么?”
为什么要找自己,为什么要让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为因为他而死去。谢松嗅着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似乎又回到了天剑门的山头上。
他眼睛死盯着苻陶,又问了一遍:“为什么?”
“因为我要养蛊。”苻陶答道,他同样看着谢松,缓缓道:“我需要一种蛊虫来替代我的心。你知道的,我在许多孩子身上实验过蛊虫,但是唯独替代心的蛊虫我找不到。”
谢松:“这同我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谢松,这都是你的命。你的血同旁人的不一样。”苻陶说道这里情绪激动了起来,他往前又爬了几步,身后的锁链因为他的动作发出哗啦的撞击声。
但马上却因为长度有限,苻陶感觉到自己肩上传来一阵巨疼,往前爬动的脚步又停下了。
“你还不知道你父母是什么人吧?外面蒙面的那人还没有同你说?”苻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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