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眯着眼睛努力看去,隐约见着那袋口似乎是一双孩子的脚,只上面连鞋也未曾穿好。他伸手捏了捏身边两人的肩膀,示意他们注意。
那头一个人将手上的灯笼举高了一些,将里面的风吹熄,摸着黑的往前走。谢松借着一点微弱的月光,看着他们往宫城角的方向走。
那两人动作轻微,如若不是谢松仔细盯着,恐怕都不会发现那里有人。只是那两人走远了一些,谢松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但即使是这样,三人也一动不敢动,生怕打草惊蛇。谢松绷紧了后背站在那里,身上已经出了一点汗。
过了一会,听见一阵细碎的声音,那两个人又走回来了,只是手上扛着的那个布袋却不见了。谢松见他们两个又要走远,便用气声轻轻道:“你们两个去看看那个布袋里是什么,如若是孩子便速速去报,我跟着他们两个人前去探看。”
其中一个暗卫听他如此说,便立即摇头,正欲说话,便见谢松立即比了个嘘的手势。这暗卫以为方才的动静被那两人发现了,连忙定住不敢再动作。
谢松便趁着此机会追着那两人而去,他回头看了那两个暗卫一眼,见他们没有跟上来,这才放心专注于前面。
那两人步履匆匆,又未提灯。谢松跟在后面唯恐被发现,将脚步动作放得极轻极缓,因而同前面的人又隔了一段距离,只借着天上投下的月光来看路。
似乎就在一眨眼的瞬间,谢松跟着的两个人一下失去了踪影。他顿时戒备了起来,以为自己是被发现了,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又吹过了一阵风,他见周围的确没有什么动静,这才继续朝方才那两人行进的方向走。谢松仔细观察着这附近的东西,认真听着周围的动静。
他弯着腰,怕被一边城楼上的卫兵发现。心想道那样两个大活人总不会一下不见了,说不得是躲到什么地方去了。
可是他满目看去,周围都是都是平地,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他又往前走了一段,可前面已经是宫墙,无路可走了。谢松皱着眉转身,又走了几步,抬头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
他心中一闪,想起那日去侯奕家中的地道。便立即跪在了地上,一边用手摸索,一边往前爬。如若他们也有地道呢?
等过了一阵,他手上一用力,将一块盖着泥土的石板掀了起来。
看着隐隐冒着光的洞口,谢松抬头看了看月色,见那洞中的光越来越暗,他心中一定,垂着那搭着的梯子爬了下去。
第47章
谢松身上没有可以照明的东西,只能摩挲着旁边潮湿的墙壁,顺着地道往亮光的地方前进。每到要拐弯的地方他都停顿一下,脑中回想一下方才走过的路,借此来分辨自己头顶又是什么地方。
转过一道弯的时候,谢松一顿,如若他想的没错的话,现下自己已经是在宫墙里面了。
难怪这么多日夜的搜查巡视,都未曾在京城里找出什么蛛丝马迹来。这些人待在皇宫地下,任凭是谁都不会一下想到这个地方。
谢松行走的时候,前面的亮光都未曾在移动。又摸近了几步,能听清人声的时候,他便停住了脚步,贴在转弯的墙上。
里面的人说话声音轻,谢松也只能听个模糊。似乎是在说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谢松听着皱了皱眉,挪近一点方便自己听清楚,便听见里面说:“老三他们人怎么还没有回来?等了这么久了。”
“别是叫人抓住了?”
“时辰还没到,就算是被抓住了,他们也说不出话来。再等一会,时辰一到我们就走。”
原来还有人没回来,谢松分辨这里面的声音,方才说话一共是有三个人,如若是一队两人,里面起码便有四个人。等下应该还有两个人过来,谢松心中计算着,有些后悔自己一时鲁莽一人便跳了进来。
但也是害怕夜长梦多,一夜过去又生变数,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谢松在心中说服了自己两句,定了定心神,继续仔细听着里面的说话声。
又是几句抱怨,谢松正准备再靠近些,便听见后面传来一声响。顿时他汗毛立起,听着背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四下环视寻找自己可以藏身的地方。
谢松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加上还有一点亮光透出,他站在墙边一阵摸索,并无什么可以供人躲藏的地方,只是幸而这地道中有挖到一半便放弃的角落,谢松脚下一点,闪身进了一处死路,屏息贴在了墙上。
前来的人手上提着灯笼,走到能拐向谢松藏身的死路的路口时候便停住了。一时间谢松连气也不敢出,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声也太响,生怕外面的人能听见。
但那人也只是站了一会,便继续往前走了。谢松听见他们会合打招呼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松听见一阵桌椅碰撞的声音,夹杂着几个人说话的声音。
“老三,你方才进来时候梯子下了没?”
“下了。”
谢松确定后面没有再跟着人之后,便慢慢往外面挪,想要看清他们这下要往哪边走。隔着远远一段,摸着一边的墙,跟开始一样,谢松靠着前放的一点灯笼光来确定前面人在的位置。
他走着走着,开始感觉到自己在走上坡路。谢松一震,方才已经是进了宫墙里面,头顶上还不知是哪座宫室。就这样往上走的话,不知会从哪座宫殿的地底出来。
皇宫中住着的人不是妃嫔就是皇帝,还有的便是宫女太监。是这些人中做出此事的话,皇帝是否有参与,如若皇帝参与,那陆沉璧正在调查此事……
谢松心中越想面上越凝重,他紧紧抿着嘴,小心脚下的步伐。只是未曾和他想的一样,这地道的路并未一直上升,而是平着走了一段后又开始往下。
一个拐角之后的路两侧开始有了火把照亮,谢松心中更是警惕,小心打量四周,注意不会有人从后面冒出来,将自己抓个正着。
道路也变得宽敞,谢松眯着眼睛往前走了些,躲在阴影里看向外面。
像是大厅一样的地方,地上铺着地毯,顶不高,但是上面悬挂着一个火盆来照明。旁边还有许多烛台,只中间放着一把圈椅,四周的墙上还有许多个洞,想来是连接着不同的地道。而谢松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戴着黑兜帽的人坐在那里。
但站在边上的并非是谢松开始所想的六个人,而是一共八个人。
谢松想了想,从太后回宫那日直到昨日二十九,恰好过去了四天,如若真是要一日死一个孩子的话,恰好是有四具尸体需要处理。
那个带着黑兜帽的人开口说话,声音苍老沙哑:“都处理好了?”
那领头站着的四个人点头,跪在地上道:“都处理好了。”
“辛苦你们了,最近被抓走了两个人,但是他们的本命蛊都已经碎了,想来也是回不来了。”那苍老的声音说着又咳了几声,他抬手示意跪着的四个人起来,又道:“你们四个跟着我最久,交给你们我也才放心。”
“大祭司言重了,我们几兄弟从小被大祭司抚养长大,如今能帮到大祭司……”
那黑兜帽笑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苍老的声音带着笑意:“知道你们的孝心,现在将今日的处理了,三十你们也好好休息一天。”
谢松看着他们中间的两人突然弯了弯腰,去了另外一边的一个洞口。过了一会,他们两人扛了一个孩子出来。
但那孩子似乎是昏了过去,被扔在地上也没有醒来。那两人中的一个像对待牲口一样,直接伸手将那孩子的下巴起来,另一个人又端了个铜盆放在下面。
谢松当即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是要给这个孩子放血。他一下往前走了一步,但此时出去又是打草惊蛇,正当他犹豫之时,那刀已经割开了孩子的脖子,鲜血一下流出,落在铜盆里发出声响。
谢松再也管不得那么多,他从一边的地上捡起块石头,直接朝他们顶上的火盆打去。一声闷响中那火盆摇晃起来,一些火星灰子纷纷往下掉落。
“谁!”那黑兜帽一下转身,随即自己身边的两个 烛台也被人打落。
谢松趁机飞身而出,腰间的长剑随即而出,剑鞘直接打在了那抓着孩子的大汉手上。脖子上还留着血口的孩子一下砸在地上,带着那盛血的铜盆也一下被打翻。
“祭司快走!”拿刀放血的人大喊一声,迎上谢松便是一刀带着风砍来。
谢松闪过一下,手中长剑如电,直接一下洞穿那持刀人的肩膀。穿着黑兜帽被称作祭祀的人并未动,而是转身看向谢松。
剩下的六个人中有四个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剩下的两个皆将手上的兵器出鞘,两柄大刀横在身前。
那黑袍祭司盯着谢松道:“有点本事,但是也就有这点本事了。”他说拢在袖子里的手一抖两条锁链便垂了下来,打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谢松一见,立即往后退开几步,但那锁链立即追来,谢松用剑打开它们,便看见那黑兜帽一下冲到自己面前,只看见那人提掌打来。
那人声音虽然苍老沙哑,但是伸出来的手掌却是白`皙如同青年人,只是上面的五个指甲全是漆黑,黑白对比,更让人看着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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