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到箬钦,姬行涯惊讶地很,他像是有些期待,却是在箬钦说只有他一人时面色又再次黯淡。
“何事。”
宫懿轻咳着上座,眸中带着掩不去的杀意。
“那三枚银针的事,阁主查出来了。”
宫懿:“!!!”
姬行涯惊讶道:“……红樱姐?孟山主!?”
红樱有些难堪,她看了眼姬行涯细眉轻拢,似是有难言之隐。至于一旁的孟津则是眼神狠毒地姬行涯恨恨啐了一口痰。
“哼!你们父子□□,毁我浮夷山、废我孟津武功,如今我虽杀不了你们不过能杀你师父、离间你父子二人也算是值得了。”
箬钦在一旁看得出宫懿捏紧的拳头,唯恐宫懿出手,箬钦稍作防备,于一旁提醒道:“孟山主!”
这不出声还好,一出声孟津当即便狠狠瞪向箬钦,似是要以目光杀了他。
“你这浮夷山的叛徒!我亏待了你,可我父亲却是视你如己出,可你这叛徒居然伙同外人一道害我浮夷山!你对得起我爹吗!?”
这一番斥责教箬钦一怔,他看着孟津,苦笑,想要说什么却又不免一阵犹豫。孟津自不知那当中来去,他还当是箬钦理亏说不出话,当即就笑出声。
“你说不出,你说不出!呵,怎么?可是恨我,所以借机报复我!?你和姓姬的狗父子是不是睡过了!?”
姬行涯看着箬钦与孟津,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说,正当犹豫之际,箬钦嗤嗤地笑了,他笑得太厉害,眼角有泪水滑落。
“……你说小公子与阁主□□,你与我……又何尝不是?你说老阁主视我如己出,你又可知道我其实就是他的儿子呢?你说他待我好,他待我的好便是送我三名名为影卫实则是用来监视我以防对你不利的死士么!?”
“!?你、你是爹的儿子……?开什么玩笑!?”
孟津脸色难看非常,他想笑,偏是嘴角勾不起来。
“我原也不知道,不过有一晚上老阁主遭刺,血进了清水盆子里,正好我也受伤,要给老阁主搓布巾时我的血融进去了,于是我便有了怀疑。后来暗中查探,这才知道真相,所以我铁定了心要离开你。不然还能如何?装作不知道,与你兄弟□□么?”
孟津大概是震惊非常,一时半刻说不出话来,便怔怔地看着地上像是呆傻了般:“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
他一个劲儿地直咕哝着那几个字,哪里还有初见时的傲慢。
将目光收回,姬行涯努力平静地向红樱道:“红樱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樱被麻绳缚着,样子狼狈得很,一侧脸还红肿得厉害。姬行涯看着那一侧红肿,红樱当即低头,不让姬行涯再看到他的脸。
好一会儿……
“小公子是我一手带大的,我不忍心。”红樱苦笑道,“父子□□可是人神共愤的事,怎么做红樱都不忍心小公子走上歪路。阁主待我有恩,小公子我带了十几年便是看作儿子也不夸张,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用离间计,而且……黑幕派人与我说了,若是我们愿意帮忙,日后不管出什么事都会放小公子一条生路,如此……我便答允了与孟津合作。我早就预料到如果这么做被阁主知道了便是难逃一死的事,可是为了小公子和阁主的名誉着想,我不能不这么做。”
“可我和他……”姬行涯垂首,他脚下的新鞋还是红樱年前特意做了托人给他送来的。“到底不是亲父子……”
“外人如何知你们到底是不是亲父子呢?便不是亲的,名义上还是父与子啊,纲常在那儿,如何违逆?更何况阁主他……离不开美色,我是怕小公子有一日被他厌弃了,便会步春和的后尘啊!”
春和便是当年那个盛宠一时的姬妾,最后被姬鸿渐杀了。
若是不知道姬鸿渐记得前尘过往,姬行涯兴许也会有这般顾虑。不,不是兴许,是确实有过这般过虑。正是因为有这顾虑,所以再喜欢,只能藏心里。分明做的已是逾越了父子间该有的分寸,偏偏不敢捅破那窗纸,唯恐捅破了姬鸿渐便不会再追在他后头。孰知道越怕什么越来什么,他就是怕了,结果现在和姬鸿渐弄得如斯境地。
姬行涯哑言,不知该恨红樱教他父子间有了隔阂还是该恨红樱让他借机知道姬鸿渐有前世记忆。
“说完了?”
宫懿咳得厉害,他摇晃着身子走下正座,阴狠的目光自眼前三人身上扫过。
“堡主!”
“宫堡主!”
姬行涯一下子挡到了红樱的跟前,而箬钦也是同时挺身挡在了孟津身前。
“让开!不然我连你们一起杀!”
红了眼的宫懿恨得向姬行涯吼道,可姬行涯却是一步不肯动。
“红樱姐她们确实间接害死了师父,可是……”回头看了眼红樱,姬行涯蹙紧了眉头又回头看向宫懿,“我刚出世时被我父亲嫌恶,若非红樱姐的照顾我早死了。师父待我有恩,他要我想尽办法护你性命我豁了性命也会保你,红樱她对我有恩,我自然也是豁了命要报答的。”
宫懿的掌就抵在姬行涯的天灵盖上,他对着姬行涯定定的目光哼笑道:“你以为我不敢?”
“不是以为你不敢,只是……我父亲不要我了,我如今活着只为履行师父临终前的遗言,说来也没有什么生意。”
自打出世那一刻起,他一直没有生意。
生生世世轮回转世受尽苦头折磨,可他没有一世是能与那人得好果的。如此继续行尸走肉般活着,其实意义不大,又何须畏死。
姬行涯这般说着,却是没注意到遥遥的屋顶上此刻有个戴着鬼面具的男人手里拿着石子正是蓄势待发要射宫懿的穴道。
好一阵子,宫懿终究没有将掌击向姬行涯对的天灵盖。他痴笑:“我宫懿不是忘恩之人。我在堡里几年你照应了我几年,我没忘。”
手掌下滑,随即便是防备不及地一击击向姬行涯的心口。那一掌用了宫懿七八成内劲,饶是姬行涯体内有姬鸿渐的灵力护着却也还是猝不及防地受了伤,当即一口血喷了出来。
“如此……这女人的帐便算是清了。别再让我见到她了。”
宫懿到底不是无情之人,姬行涯捂着发痛的心口低声道了谢,不敢多呆便忙着带红樱出去。
“三个影卫,还有两个呢?”
“被阁主杀了解气用。阁主说给宫堡主留一个,宫堡主留着他的儿子不会连这点亏都不肯吃的。”
宫懿笑笑:“确实。贵阁主省了我不少麻烦,如此一点小亏的确不会计较。”
说罢,一掌击向影卫天灵盖,那影卫只闷哼一声,当即七窍流血倒地不起。
再至箬钦跟前,宫懿笑:“你不会以为我会像待姬行涯一般待你罢?”
箬钦摇头:“我不至如此天真。一命换一命罢,用我的命换他的。我刚才摸了摸孟山主的脉象,他如今神志不清,伺候疯癫痴傻一辈子也算是报应了,宫堡主总不至于连个傻子的命都不肯放过罢?”
聪明如宫懿,怎会箬钦打的什么算盘?偏是他不吃这一套。
“我宫懿吃过了苦头,如今我想杀谁便杀谁,便是傻子也一般。他虽没动手,可从你适才话里听来,该是他致使的影卫杀人罢?如此一说,他便是罪魁祸首了。如今我父亲死了,不杀了他我心结难舒,你的命与他的命,分量不同,如何来抵!?”
说到激动之处,宫懿喉间一阵血腥,忙不迭咳嗽出声。
箬钦道:“早知堡主不会轻易答应了。听闻堡主的师兄做了当今的武林盟主?”
宫懿一怔,随即一把扣住箬钦的脖子狠道:“你要对师兄作什么!?你若敢对他出手,我便将你做成人彘!”
箬钦被抓得难受,可此等危机关头也顾不得咳嗽,他勉强出声:“……我如何……敢用宫堡主的师兄威胁?只是知道宫堡主一月前起便在四处追查前武林盟主夫人的下落,恰好在下知晓……不知……加上这个消息分量可能抵上了?”
“你知道?”
箍在箬钦脖上的手忽地松开,宫懿质疑地看着他。
连连咳了几声,箬钦颔首:“若宫堡主愿意,我这消息说出来无妨,只求宫堡主可饶孟山主一命。”
宫懿面色阴晴不定,他转身踱步,一会儿笑,一会儿又低声咒骂,浑像是个痴傻的疯子。
好一阵子,宫懿召来了秋若晴:“废了他的经脉武功。”
秋若晴惊:“这么狠毒!?你要我来就为做这缺德事儿?”打量了下箬钦,秋若晴惋惜得很,“而且还是这么好看的人,你怎么半点不怜香惜玉的?哦……我知道了,你怕不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漂……”
“闭嘴!”宫懿恨道,“只要他残废,我还肯留他一条命已是我心情好了!”
“……你要人家残废一辈子……这对练武的人来说有什么区别……”
秋若晴不满的撇嘴,甚为同情地朝箬钦抛去目光。可对于秋若晴的同情,箬钦却是不在意,倒不如说宫懿不取他的性命于他来说还算是意料之外。
秋若晴说的不错,残废对于练武之人没有区别,可他这身武功本就是为了孟津而练的,如今为了孟津而没了也不算什么。能留着一条破命看着孟津,也好、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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