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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秘密 (天夏游龙)


  李逸独自近前,越近那门扉,越觉手脚皆沉。
  他脑中还是瀑布下仿佛天界下凡的英俊少年,如今却已躺在这墓地旁的破屋里,生死未知。
  李逸推开吱呀作响的门扇,里头昏暗难以视物,空气湿热夹着异味。
  李逸唤了一声赵深。
  无人应答。
  他莫名升起阵阵心慌,眼睛略能视物后,才发现赵深正硬撑着身子立在床架旁,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宝剑。
  两人才看清彼此,赵深便双腿一软跌回了床边。
  李逸步子飞快,眼见就要跑到床前去扶赵深,那手才伸出。
  赵渊厉喝:“别过来!”
  李逸只得不动,他见世子如此情形,已知他得的是痢疾,李逸知晓传染途径,并不害怕,时人却是畏之如虎的。
  “你出去!出去!听见没?!”
  赵渊失了冷静,一个劲朝李逸吼,余声却中气不足。他原本已经形容憔悴,面如白纸,此刻急怒攻心,竟将原先握在手中的剑,照着李逸面前就是一挥。
  李逸被他逼至门边。
  赵渊重又退回床幔处,撑着床架勉力而站,两人隔桌向望,俱带怒气看着对方。
  末了,是赵渊先软了声,“殿下,莫要再来。”
  李逸看着他手中长剑,想起他起先不应声,却提剑立在床头。“有人要害你?”
  赵渊答得简洁,“并不清楚,却不得不防。”
  李逸不肯离开,只定定望着赵渊,那双如鹿湛目,慢慢蒙起一层水光。
  赵渊再无法将眼前人视作猎户家一味好奇的小儿来嘲讽。
  他忽就道:“殿下是广华十四年生人吧?”
  李逸点头,目中莹光能照出整个赵渊来。
  “我比殿下长了三岁有余,”赵渊缓缓将长剑入鞘,重新搁回床头,不再看李逸,“殿下回吧,既序过齿……长幼有序,”赵渊顿了顿,重又抬头,“殿下,要听话。”
  李逸呆了呆,见赵渊望着他微微勾起嘴角,神色从未有过的和软,目色一片溶溶。
  李逸吃软,心下早已难受极了,再无话,转过身径直走了。
  赵渊倒回床上,长长出了口气。
  如此彻底清净了,弄走了最后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于这世上,还在乎他的人。
  赵渊觉得轻得可以随时飘走。
  这日回宫,李逸人还未至,已有从人将太孙今日略有不适的事告知太子殿下,不一会儿自小给李逸瞧病的太医院医丞林济安便赶了过来。
  李逸原本只是寻的中暑借口,却因见了赵渊情状,一路大日头底下来去,又兼惊怒伤悲都动了一番,这会儿瞧着竟比从人们说得还重了些。
  林济安便不得不小心把起脉来,不一会儿,中和宫传来,广华帝亦被惊动了,太子忙亲去告知皇帝。
  李逸满心里都是滇南王世子,自离了泮宫,想的都是如何救出赵深。此刻见机会来了,忙对林济安道:“可否请林太医替孤办一件事?”
  林济安闻言跪下道:“不敢叫殿下用请,但差遣臣无妨。”
  “孤有一位同窗,路远家贫,处暑之时得了时疫,还望林太医能荐一位京里的名医去给他看看。”
  李逸原本是想直接拜托林济安的,临到头,又觉得有诸多不妥,世子身份特殊,林太医若受了他的委托,牵连进去,只怕多有麻烦。
  林济安听了虽恭谨应了下来,但太孙是他看着长大了,因这请求来的奇怪,而宫里是一步也错不得的,便怕李逸私自行事,或有不妥,到底多了句嘴道:“可否能请殿下明示,是给何人看病?”
  李逸想了想,觉得任谁稍留些心,这事便瞒不过去,只好据实道:“是滇南王世子。”
  林济安在太医院任职已久,宫里对许多事的态度是清楚的,当下颇感诧异,想到太孙对此施以援手所要冒的风险,不忍道:“殿下三思,可曾告知太子殿下此事,又可闻陛下的态度?”
  见林济安努力相劝,李逸知他是一片好意,怕自个从此失了圣心。
  帝王在上,于这样的时代,失了圣心,便失了一切。
  李逸却摇摇头,仍不肯改口,“林太医是为孤好,只孤不能不救他。”
  林济安见李逸主意已定,只得不再劝,答应会寻妥当的人去给赵深医治。
  李逸面露笑意,“林太医虽来劝孤,实则是医者父母心。若有事,太医只做不知医的是谁,尽都推到孤身上便是。”
  林济安闻言叹气,告退出去。
  回到家中,他不敢大意,并未像李逸所说,荐了同行去,而是直接吩咐他的亲子去医治。
  其子回来后禀告:“遵照父亲的意思,向世子说了治病乃是太孙的恩典,但只假托了个外地的堂号。世子亦十分谨慎,只让我唤他赵公子,并不曾透露家世身份。”
  林济安觉得如此已是最好,点点头道:“余的就看世子自个的造化了。”
  若不幸被陛下的銮仪卫查出了什么,到时自己奉命行事,并不知情,顶多罚些俸禄,而太孙殿下,却难说广华帝会是个什么意思。


第三十四章
  过了几日,林济安借着复诊的机会,悄悄告诉李逸,世子好得差不多了。
  李逸早已按捺了多日,听得消息只想明儿就能见着赵深,林济安却道:“学里贵人多,头一个就是殿下您,世子知道分寸,会再缓个两日去学里。”
  李逸只好继续按捺,只少了几分焦躁,添了几分期盼。
  又等了一日,他这头心心念念,已琢磨着第二日见了赵深要说什么,太子李炽忽然传召他到文华殿。
  太子是命了传令太监专程来召,这是有正事要同李逸说的意思。李逸忙整了衣冠去,李炽见了他,先将左右从人都屏退了,这才沉声道:“跪下。”
  李逸忙不迭跪低,心里惴惴,就怕是东窗事发,一时想着落在父王手里总比落在皇祖手中要好,一时又想见不着赵深了,不知他好得如何。
  太子见李逸神思飘忽,恨其不争道:“你可知今日父皇与孤说什么?说欢安如今大了,去了学里若结交些不甚妥当之人,他年轻不懂分辨,只怕要被人带坏。让孤将你禁足在宫里,安心课业。”
  李逸闻言心头顿时像开了锅,竟不是父王,而是广华帝先知道了。
  太子又接着道:“我竟不知你犯了什么事,恐要失了圣心!泮宫也不曾报来任何不妥,你倒是老实交代,和什么人厮混在一处?你说,你到底干了何事?”
  李炽说着说着再不能心平气和,从来看着好好的嫡子,怎得突然就犯了混。
  李逸知道再瞒也无意,照实道:“滇南王世子得了时疫病得厉害,说是学里请的大夫都看不好,孤见了不忍,就另找了人给他医治。”
  “李逸,你糊涂!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太子指着嫡子频频摇头,“你可知自从高祖要求滇南王送质子入京,赵家便与我李家离了心。三代人,积怨近百年,哪是你一个黄毛小儿可解?
  高祖在世时,滇南已是不弱,时至今日御史去了一批又一批,能报回来什么?赵家将西南治得如铁桶一般,滇南各族只知赵家不识我李家!陛下早想动滇南,不过是寻不着时机,且一动必是伤及国本的事。
  如今世子来了,那是饵,是钩,是陛下试探赵家的砝码。”
  李逸事已做下,虽知朝廷对滇南多有防备,却至此才知广华帝对滇南动兵的念头已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他干脆豁出去道:“父王,世子……是陛下吗?”
  “这也是你能问的?孤都不问的事,你哪儿来的胆子提?!
  子不教,父之过,是孤没有好好教你。”
  李炽对着爱子痛心疾首,却还不得不细细教他。
  “陛下是想看滇南王能够忍到何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君不过要臣献子,滇南王若舍得儿子,就能保住赵家王位,数百年基业。
  这样大的事,竟被你搅和了!
  陛下是极疼你的,只叫禁了你的足,但孤怕陛下自此对你冷了心。”
  言及此,李炽拖着李逸就直往中和宫请罪。
  广华帝见儿子拖着孙子来,知道他都问清楚,也代他教训过了。只皇帝听了许多请罪的话,李逸磕得额头都肿了,广华帝脸上仍是淡淡的,没了往日见到太孙便会挂起的笑。
  李逸至此被彻底禁足,除了宫里课业不停,别的事一概禁止。令太子唯感到欣慰的是,李逸认错的态度很好,且愿意主动反省,将自个关在屋里给广华帝抄经。
  太子因一直没能从广华帝那儿得到准信,总觉心有不安,李逸是他唯一的嫡子,却不是皇帝唯一的孙儿。
  见太子连日坐立不安,偶有提及李逸,必要指出他认错如何陈恳,心里如何记挂着皇祖。广华帝这才开了金口。
  “欢安这回确实伤了朕的心,朕往日最是疼他,却没想他长到这般大了,却还不能体悟朕的心。”
  “父皇,皆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不曾和他提过您对滇南有动兵的意思。”
  广华帝叹息道:“他是不知这些,却也该知道朕不喜滇南王世子,朕可记得对他说过,世子只要安分守己便好。他如何能不顾身份,不顾朕对他的期望,竟和个愚笨顽劣之人厮混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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