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铭一听此话,眼睛都瞪圆了,握着天下飞霜,就要上前去将南荣行晟好好收拾一顿。
然而逸景伸手拦下了他。
“大军长,本将知道你因着连日劳累,又有令军侯之事令你过分哀恸,有些胡言乱语了。趁着整顿三军的时候,你也该好好休息才是。”
古来秋与行晟都愣了愣。
“你在说什么?”
“你已经被进陟为正三品参将,领宁武大军,称军长一职。而傅远平……是个早已死去的人,大军长还是莫要提他了。若是落了话柄,宁武大军又该如何?”
“这如何可能?”行晟上前追问道:“便是父君昏迷不醒,也该是由你代理将军一职,而我代理军长一职,为何有如此突如其来的升迁?”
逸景只是轻叹道:“眼下军心不稳,而陛下又势必要将胡莽一举击溃……也就没有时间让代理的将军去笼络人心了。”
行晟却是想到此战之后的事宜:“可你岂不是……”
“这些事情,你我亦是无力更改了……”逸景排排他的肩膀,“我走之后,你若愿意,尽可留任宁武大军长,若是不愿,便是辞官归隐也无妨。”
长铭在一旁静静听着,并未插话。
古来秋却也了然:“皇帝便是不想让你坐好这个位置,才让你一步登天。此战之后,你怕是要永别官场了。”
“这也是个很好的结局”,逸景释然笑道:“我已去信顾大人,让她万事做好准备。”
“那现在当如何呢?”行晟问道。
“将你的父君交给你师父照料吧。你还需返回宁武军中,主持大军撤退的事宜。”
“撤退?”
“去素城。”
“若是我们想,未必不能守住荒城。”
“可甘仪急于一朝胜负,那我至少也要寻个安全的地方。否则我们剑拔弩张之时,胡莽趁虚而入,又要损兵折将。”
“现在?如此就通知顾大人动手,是否早了些?”
“事已至此,等咱们一起人头落地,才是晚了。甘仪盯上你了,所以刺杀侯爷,让你再无依靠,而你若是被捕,从本将至顾小舞,只怕无一幸免,甘家兄弟也有了东山再起的机会。”
行晟回头,望向古来秋,轻声道:“我这就接管宁武大军全部事宜,你也小心一些。”
古来秋拍拍他的手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莫要担忧你的父君,我不点头,无人能让他死去。”
逸景无意中听闻此言,惊奇道:“你还通歧黄之术?”
“活的年岁久了,懂得多一些也没什么。”
“我二哥的眼睛……”
古来秋这才想起,华景自地下城逃出,双眼恐怕至今不能适应地面上的阳光。
“我会去看看他的。”
逸景也不再多言,行礼之后便带着行晟离去了。
设定:
1、A:兴主,B:和生,O:绛元;
2、绛元仍然存在发情,但是不存在标记,所以一个绛元可以有多个兴主(兴主是攻,绛元是受);
3、社会地位:绛元>和生>兴主,为保证皇族血统纯正,避免喜当爹的事情发生,皇帝必须自己生孩子,所以皇帝的孩子中如果存在生育能力强的绛元,将优先被立为继承人(受的地位比攻高);
4、如果皇帝生的孩子是绛元,举国同庆;
5、弱化男女差别,强调攻受(攻:君人,受:卿子,所以皇帝的男宠也叫宠君),父母只用于代表男女性别(如:父卿,父君等);
6、皇帝是受(自称:朕),后宫里养的是攻(伺候受的),除了王君(自称:孤)以外,其他的攻没有地位高低的差别;
7、文中大部分角色来自本人之前所写的《云卷山河》,但是在人设上会有不同,可以视为《云卷山河》主角团下辈子的故事;
第192章 第一百八十章 情深缘浅
何岁丰:若是你见了逸景,劳烦替我感谢他,并请求他,继续做听雪和听雨的父君。
萧听雪还带着闾丘尔阳在不紧不慢地盘账时,何岁丰已然火急火燎地寻上门来。
“唯丽那场夜袭败了。”
萧听雪不明所以地问道:“败了也该是常事才对,我们将东西都送给了令军侯……”
“但是那一仗实在过分诡异了。”
“这是从何说起?”
“原本两军交战,胡莽被以逸待劳的安戊大军打得节节败退,而后不知发生了何等事情,安戊被胡莽反戈一击。眼看着就要长驱直入了,安戊居然重整旗鼓,又将胡莽骑兵杀得落荒而逃。”
萧听雪拨动算盘的右手停顿了。
“此景不妙了……”
闾丘尔阳好奇道:“这话从何说起?”
“若是开战得胜,自然无人怀疑咱们,若是不幸落败,倒也可用‘胜败乃兵家常事’搪塞而过,如今眼看得胜,却还是输了……”
何岁丰也接话道:“令军侯不是如此有失妥当之人,怕是他早就想着一战决出胜负,但是因着另有异变,才不得不中断计划……”
闾丘尔阳被这父子两人说的有些晕头转向,当即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一句:“那咱们如何是好?”
萧听雪尚且犹豫之时,忽而听得有人在门外唤了何岁丰的名字,他与闾丘尔阳只得在屋内静候。
不消片刻,何岁丰又一次火烧眉毛地进了房门,还未发一言,便伸手去拉起萧听雪,对他道:“楼下就有好马,你们这就骑上,直往逸景那边去,不要再回来了!”
“这又是怎么了?”闾丘尔阳被何岁丰这一惊一乍吓得不轻。
萧听雪亦是一边拨开何岁丰的手一边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为何现在又要把我赶走了?”
何岁丰长长叹息道:“我方才收到了消息,有人看到无论是唯丽还是我,都与你这样的汉家商贾有所往来,再加之唯丽出征失利,现在就成了弹劾我的理由!”
自小在逸景身边成长的萧听雪总是听够了各种各样的弹劾诬陷,眼下这等事情,自然不能令他动容半分,反而不以为意地言道:“那又如何,朝堂之上,这些奏章也是家常便饭,咱们这样就连滚带爬地逃跑了,岂非是做贼心虚成了惊弓之鸟?”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何岁丰莫可奈何地摇摇头,“胡莽皇帝对于此次出征是势在必得,可先是我们从中阻拦,后是韶严康再无消息,如今唯丽也出师不利,他难免心浮气躁,不然何以杀了自己的王卿,□□的公主,以示宣战决心?眼下正是他疑神疑鬼的时候。我本就是汉臣,有人说我与唯丽是内鬼,与你这样的间者暗中勾结,恐怕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萧听雪闻言,咬了咬下唇,转而一左一右地拉起何岁丰与闾丘尔阳。
“既然如此,那便离开!叫上赫连姐弟,咱们这就走!”
“我不能走……”
何岁丰无限惋惜的声音令萧听雪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萧听雪问道,“父君能将你藏起来,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的儿子乌哈提还在中原,你可以和他做个普通的百姓,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若是我走了,那就没人能阻拦皇帝追杀你了。我在胡莽二十余年,至少还有些势力能阻挡一二,为你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闾丘先生”,萧听雪没有同何岁丰继续纠缠,而是对闾丘尔阳吩咐道:“烦劳先生带上赫连姐弟,现在就离开胡莽,将个中情况告知我的父君。”
“听雪!”
“你在说什么?!”
两人皆是几欲尖叫。
“你不同我回去,我要如何向你的父君父卿交代?!”闾丘尔阳神情崩溃地看着他。
萧听雪却是面色如常:“我不会留他一人在此的。你们尽管走,我会再想办法带他……啊……”
闾丘尔阳眼见着萧听雪一声痛呼,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也不及多想,连忙将人扶住,再抬头一细看,原是何岁丰一记手刀将听雪打昏了。
“你这是……”
“牵了战马,带他走!”
何岁丰的声音坚定如青山磐石一般,可他看着萧听雪的眼神却又柔软得像是春日的化雪。
“那你怎么办?”
“只要你们能逃出生天,我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闾丘尔阳想着,至少还是有一点遗憾的——他从未听过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女,唤自己一声父君。
“你想对他说什么?”闾丘尔阳扶起萧听雪,最后问何岁丰道:“无论你要说什么,我都会一字不落地告诉他的。”
“我无话可说……”何岁丰摇摇头,“若是你见了逸景,劳烦替我感谢他,并请求他,继续做听雪和听雨的父君。”
“我知道了”,闾丘尔阳将萧听雪扶上了战马,转头对何岁丰道:“你尽管放心,我便是死了,也要将他重新送回大军长身边。”
言罢,挥鞭长扬而去,徒留何岁丰一人望穿天涯。
陆一川听闻仆役来报“顾小舞有请”这一消息时,尚且是夜半三更。
他虽不知发生了何等事情,但也不敢耽搁,当即起身穿衣,匆匆忙忙地出了府邸,直奔相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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