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一点了。」闻萧悦命下人奉茶,然後问道:「太子殿下何事到访?」
牧似云说道:「今天陛下在早朝上要你前往边疆里镇守,本王本来是想阻止他的,可是……你也该知道,陛下已经盯上闻萧家了,本王知道你高洁自持,绝对不会跟贪污扯上关系,可是你再是留在京城,对於自己的局势也是无益。」
「末将明白殿下的苦心。」闻萧悦点点头说道。
牧似云仔细地看着闻萧悦,依然是那熟悉而秀丽的五官,眉目如画,长眉入鬓,凤眼的轻微上挑带有几分冷峻霸气,高挺的鼻梁如同他那硬朗高傲的性子,明明是那麽骄傲的男人,可是在自己面前却永远都是低眉垂目,丝毫不敢行差踏错,这种莫名其妙的反差真的可爱到不得了。
似乎有点看呆了,牧似云欲盖弥彰地转过眼神,腹诽着闻萧悦怎麽就长得那麽漂亮,明明都认识二十多年了,偶尔看见他还是会看得发呆,好歹自己也算是个不乏女人的太子殿下啊……
转过眼神时却刚好看见闻萧悦案头上那个打开的木盒,里面放着一方红帕。
「那是……」牧似云奇怪地说道,闻萧悦有点不安地把红帕塞回盒子里,说道:「只是一份礼物而已。」
「红手帕……女入的礼物?」牧似云讶然说道:「是什麽女人?」
闻萧悦略一抿唇,他见牧似云似乎颇为欣慰,唯有说道:「普通女子而已。」
「本王还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你看上的女人。」
「总会有的。」闻萧悦收起木盒,冷淡地说道。
牧似云见闻萧悦似乎不甚想提起此事,唯有摸摸鼻子说道:「成亲时记得邀请本王前往就可以了。」
韩绮澜出宫之後一直心事重重,难得地缺席没有回御史台,反正现在沈大夫把他当成同类,也没怎麽管他早退迟到。
走了一阵子,韩绮澜看见前方似乎有一些人不知道围观什麽,他此刻只想一人安静,便想绕路而行,不料却听见有人在说道:「光天化日卖身葬父也算是可怜了。」
「只有一个女儿呢。」
「长得那麽漂亮,也不知道要给哪家男人当侍妾。」
韩绮澜停下脚步,然後转身挤进人群里,终於来到那个一身孝服的少女面前,果然看见她父亲的尸身被敷衍地用草席包好放在前方,依现在的天气而言,估计过几天就会发臭了。
大家都在对着少女指指点点,却没有一人前来帮忙。
韩绮澜看了少女一眼,估计只有十五六岁,身上穿的孝服似乎淋过雨,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
他叹了口气,蹲下来向跪在地上的少女问道:「你要多少银两?」
「十……十两就可以了。」少女怯怯地说道。
韩绮澜刚想从怀中掏出银两时,一锭足有十两的黄金丢到少女手捧的小盆里,淡淡地说道:「这些够了吧?」
熟悉的声音。
韩绮澜转身去看,只看见牧流风静静地看着少女,他身後牵着常骑的那匹黑马,不知何时人群已经全都退开了。
一身华衣锦服,容貌美丽非凡的牧流风在少女眼中无异於天神。
「收拾一下到湘王府报到吧,他们会替妳埋葬妳的父亲吧,之後若是喜欢也可以留在那里工作。」牧流风依然是那副趾高气扬的高傲,可是却给了少女一条活路。
「殿下……」韩绮澜脱口唤道。
「怎麽了?被我的美所震惊了?」牧流风歪头勾唇一笑,媚惑得使韩绮澜的心跳又变得不规则了。
韩绮澜也不知道为什麽自己最後会跟牧流风一同骑在马上,牧流风双手环抱着自己来抓着马疆,他手臂的热度透过肌肤传入韩绮澜的心底。
「你没怎麽骑过马吧?」牧流风的头靠在韩绮澜的肩上吃吃笑道。
「的确没有。」韩绮澜其实非常紧张,不止是因为他几乎是被牧流风环抱在怀中,更多是从马背上的感觉原来是那麽高,连视角也清晰不少,让他莫名其妙地畏高。
「你好紧张,全身肌肉都绷紧了。」牧流风咬着韩绮澜的耳朵诱惑似地呼气道:「来,放松一下,有点太紧了……」
韩绮澜真的很怕摔下马,所以一直都挺直腰板坐着,过了片刻才明白牧流风在暗示什麽,但此刻人在砧板,唯有说道:「殿下你找了错误的对象调戏了。」
「本王没有调戏你啊。」牧流风索性抱着韩绮澜的腰肢,娇嗔似地笑道:「韩绮澜你满脑子都是坏水。」
「下官不敢。」
牧流风猛地一挥马鞭,黑马提步往前狂奔,韩绮澜不禁低声惊呼,整个人失重似地往牧流风怀中倒去,牧流风一拉疆绳,黑马又安静下来。
「那是……投怀送抱吗?」牧流风曲起指节,轻轻碰着韩绮澜的脸颊。
「殿下……请冷静一下。」韩绮澜伸手想扶些东西,却摸到牧流风的大腿上,似乎碰到什麽硬绑绑的东西,他吸了口气,说道:「殿下你还真的是年轻力壮。」
「要不要试试?」牧流风忍不住大笑道。
「不,谢谢,下官自己也有。」韩绮澜没好气地说道。
二人就这样笑笑闹闹地来到城郊,韩绮澜问道:「殿下刚想说是要来踏青,请问殿下想去什麽地方?」
牧流风稍稍一怔,韩绮澜见他没有回答,便问道:「怎麽了?」
「刚才本王还打算一人来这里散心的,但看见你之後就头脑发热把你带过来了……」牧流风失笑。
「是只能一人去办的事吗?」韩绮澜立即坐起来说道:「下官可以步行回去的。」
高贵的湘王殿下对於怀中的男人突然没有经过自己的批准感到非常不满意,他不着痕迹地刻意让黑马踩过几颗碎石,韩绮澜果然又被这样一晃掉回牧流风的怀中。
「没什麽,反正都来了,你去看看也可以。」牧流风暧昧地笑道:「连墨珑都没有来过呢,你是除本王以外第一个人来这里的人。」
韩绮澜有些不祥预感,牧流风却突然敛起笑容,看着前方说道:「到了。」
那是树林里一个小小的土丘,上面写着的「牧门尹氏依依之墓」。
「那是本王的母后……」牧流风见韩绮澜一脸惊讶的模样,便解释道:「母后当然是葬在皇陵里的,可是那里守卫森严,而且阴森恐怖,本王也不喜欢去那里看望母后,所以便向母后的贴身宫女拿了些她以前的衣服发饰葬在这里,当作是衣冠冢。」
牧流风从马上系着的布袋里拿出一束花,淡淡地说道:「而且本王听那个宫女说,母后生前不太喜欢宫廷生活,估计她比较想长眠在这里。」
韩绮澜不自觉看着牧流风秀丽的侧脸,听说尹后跟他长得很相似,估计也是个难得的美人,怪不得陛下会那麽喜欢她。
「尹后若是在生看到你也会很高兴的。」韩绮澜只能乾巴巴地安慰。
「真的吗?」牧流风媚眼如丝地看着韩绮澜,说道:「你也应该知道陛下和兄长大人并不喜欢本王,许多人说本王只有一张脸而已。」
韩绮澜想了一阵子,说道:「一个人的成功不是按照这种东西来计算的。」
「那按什麽来计算?」牧流风轻声说道:「按照本王是否能够成为皇帝?」
虽是说大逆不道之言,但牧流风的语气依然云淡风轻,韩绮澜看着他的脸容,却看不出对於权力的迷恋。
「殿下有许多可爱之处,下官觉得……太子殿下和陛下性情相似,殿下却应该是跟尹后相似的。」
「哦?」牧流风走上前,背负双手笑道:「本王要听你称赞本王。」
「殿下是个性情中人……」韩绮澜迟疑了片刻,说道:「能够成为殿下亲近之人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因为殿下对於自己喜爱的人极为宽容,而且毫不吝啬自己的温柔……这是下官做不到的。」
过了半晌,韩绮澜也没有得到牧流风的回答,他还在等待着牧流风在嘲笑自己拍马屁,没想到一转头却看见牧流风正红着脸看着自己。
「殿下……」
「你怎麽把本王说得如同软弱女子?」牧流风抿着嘴唇,急急地道:「本王从来也不觉得自己对身边的人有多温柔,就算要说优点也该说本王外貌出众,武功高强才对……本王可从来没有输给闻萧悦那个混蛋!」
「那也许是下官不理解殿下而已。」韩绮澜微笑着说道,牧流风看着他那疏离的微笑,心里不知为何有点着急,他不自觉伸手抓着韩绮澜的手臂,说道:「你也是本王亲近之人,所以你说本王对你很温柔?」
韩绮澜想起牧流风当天在皇宫无助地哭泣着请求牧似云原谅的模样,便不着痕迹地抽开衣袖,礼貌地微笑道:「下官哪里配得上当殿下亲近之人?」
他顿了顿,不知为何又加了句:「除了王爷和臣子的关系之外,顶多就是想要尝试一下的关系吧。」
牧流风刚想否认,却又不知道该怎麽否认才对,因为韩绮澜其实说得没错,所以他便没有再说话。
韩绮澜只觉得自己的笑容很勉强,他转过身说道:「殿下想必有体己话想跟尹后说的,下官先到一旁等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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