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可以松手,可是湘王殿下,这样的事情你还想重复多少遍?」
牧流风一怔,他从未听过韩绮澜如此沉重地说话。
「如果连以前的自己都无法原谅,你如何能够成为真正统一天下的皇帝?」
「已经发生的事情是无法追悔的,终日哭哭啼啼只会惹人生厌,你如果想要陛下和太子殿下正眼看待你,首先你得证明给他们看,你是一个值得被尊重的人,你是皇帝的儿子,委屈顺从不是你该做的事情。」
「你不是你母亲的替身,也不是你兄长发泄的对象,如果连你都只是把自己看待成这样可有可无的存在,你叫你的父亲和兄长如何认同你?」
韩绮澜缓缓地松开手,低声说道:「下官僭越了,如果殿下想要追上太子殿下,现在应该还来得及的。」
牧流风渐渐站直身体,然後转身看着韩绮澜,韩绮澜静静地凝视着他。
春风吹落片片桃花,沾在牧流风的肩膀上,愈发愈显得他脸色苍白,然而他凝视着韩绮澜的眼神却是如此认真,认真得彷佛他把所有的力气都拿来把韩绮澜看清楚。
「韩绮澜,本王……」牧流风轻轻掀动着那如同花瓣般优美的薄唇,嘴角的鲜血依然殷红凄美。
他刚说了一句,就突然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倒在韩绮澜的怀抱中。
韩绮澜扶着牧流风,他抬头望向落英缤纷的桃花树。
今年的春天,快将结束了。
闻萧悦飞快地跟着牧似云走出紫霞宫,二人一前一後地走出一段路,牧似云才转头道:「你不要跟着本王。」
「殿下`身边没人跟着,末将生怕会发生意外……」
牧似云的长眉一挑,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闻萧悦面前,冷冷地说道:「这里是皇宫还能发生什麽事?而且本王在你的身边不是最不安全吗?」
说着,牧似云突然低呼一声,他掩着胸口痛苦地弯下`身来,闻萧悦跟这兄弟俩相识多年,知道他们有双胞胎的心灵相通,若是一方受伤,另一方都不自觉会感到痛楚,连忙扶着他说道:「殿下你先到宫里休息一下吧。」
牧似云狠狠地甩开闻萧悦的手,几乎是脸容狰狞地说道:「你不也是跟牧流风一样,把本王当作是可供亵玩的男宠而已!」
「末将不敢。」闻萧悦立即直挺挺地跪在牧似云的面前低声说道。
牧似云勉强忍着胸口的剧痛,抽出闻萧悦剑鞘里的长剑架在他的颈边,冰冷地说道:「你不要以为本王不知道。」
牧似云的剑锋稍一深入,闻萧悦雪白的颈项便冒出点点血珠,如同盛放在雪中的红梅,配上他低头来的模样,柔软的黑发散乱在肩侧,长长的眼睫毛如同蝶翼般顺从地垂下来,高挺的鼻梁下隐约可见那轻轻颤动着的樱色唇瓣,竟有几分惹人怜爱的柔弱。
他丝毫没有反抗。
「你这是默认了自己对本王有非份之想吗?」牧似云厉声说道。
闻萧悦一言不发,甚至没有抬起头来,只是闭上眼睛,彷佛在等待牧似云的最後发落。
牧似云的全身都在颤抖着,终於他用力把长剑丢在一旁,握紧拳头说道:「闻萧悦,你最好给本王快点滚出京城,要不然本王下次一定会杀掉你。」
说罢,牧似云就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
兄弟阋墙的事终究是传到陛下耳边,听说陛下又晕倒了一遍,之後兄弟俩求见陛下都不获接受,只知道太医院里不住送药到陛下的床边,本来已经病弱的陛下情况更为雪上加霜。
话虽如此,可是既定的轨迹还是得继续走下去,太子殿下在一个月之後风光迎娶宫家千金,皇宫上下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牧流风的伤势好了大半,他的情绪已经彻底恢复正常,和韩绮澜的关系也是一如既往,彷佛那段对话从来没有发生过。
拜堂之後,韩绮澜就趁乱溜出起龙殿,打算找个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毕竟起龙殿观礼的官员实在太多,他又挤不上去给太子殿下祝贺,而且估计太子殿下本人也不愿意看见他。
走着走着又来到紫霞宫附近,没想到却看见闻萧悦一人坐在走廊下听着风铃,他一手支颐,面无表情,红袍的衣襟稍微敞开,脸颊泛起醉人的嫣红,似乎是有点醉意。
「闻萧大人。」韩绮澜唤了一声,闻萧悦媚眼如丝地看着他,说道:「是你。」
听起来似乎对於韩绮澜打扰他的宁静感到有点不满。
「闻萧大人,今天乃是太子殿下的大喜日子,你不是应该在太子殿下为他挡酒吗?」韩绮澜笑道:「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若是太子殿下醉得不醒人事岂不是浪费大好时光?」
闻萧悦勾唇笑了笑,没有说话,他随手挽着黑发,竟是罕有地带有些邪媚。
韩绮澜见闻萧悦没有赶他离开,便自顾自地坐在对方身边,说道:「太子殿下登基之後还需要你的辅助呢,就算是远在千里之外的边关,太子殿下一定也会记着你,将会说不定你们的儿女还能结亲……」
闻萧悦幽幽地叹了口气,韩绮澜歪头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韩大人。」闻萧悦转头望着韩绮澜,一手轻轻抬着他的下巴,低声说道:「你……跟太子殿下很不像。」
「所以?」韩绮澜问。
「所以到底湘王是为什麽看上你的?」闻萧悦愈靠愈近,韩绮澜知道他醉得很厉害,所以也没有反抗。
正当闻萧悦的嘴唇快将碰到韩绮澜的嘴唇时,冷不防有人在一旁冷冷地说道:「闻萧悦,本王的人你也感兴趣吗?」
第18章 九(上)
九
说着,韩绮澜就感到背後的衣领被人提起来,回头一看只看见牧流风的脸色黑得很地看着闻萧悦。
「哦?」闻萧悦轻轻抬起头,长发滑到肩侧,斜眼说道:「所以,殿下又换了新宠吗?难道还打算把韩大人纳到府里成第六位侍妾吗?」
「本王跟他的事与你无关。」牧流风皱眉道:「酒鬼。」
说罢,牧流风就扯着韩绮澜离开,韩绮澜临走之前还在转头看闻萧悦,闻萧悦正向他微笑着,牧流风见韩绮澜还在呆呆地看着闻萧悦端庄漂亮的五官,气打不一处来,生生地伸手把他的脸板过来,然後施展轻功掠到宫里一处安静的花园。
「韩绮澜你的人缘还挺不错的,连难缠的闻萧悦都被你拿下了。」牧流风恶狠狠地说道。
「谢殿下谬赞,下官只是跟闻萧大人谈得来。」
牧流风咬唇道:「谈得来就是亲在一起吗?」
韩绮澜赔笑道:「殿下跟下官谈得来时不也会亲吻吗?」
「所以在你的心里,本王跟闻萧悦就是一样吗?」牧流风的眼睛已经在冒火了,他跟那个姓闻萧的混蛋能够相比吗?
「当然不一样,殿下是下官侍候的主人,闻萧悦是下官的朋友。」
「所以闻萧悦跟你更亲近就对了?」牧流风揑着韩绮澜的下巴说道,他看着韩绮澜那掀动着的唇瓣,某种莫名的欲`望就从下腹里烧起来,他用力把韩绮澜推到树边,鼻尖几乎就要碰到韩绮澜的鼻尖。
「正如闻萧大人所说,殿下已有家室,又有墨珑大人作为红颜知己,实在不宜跟下官作出太亲近之事。」
「所以闻萧悦可以?」牧流风紧紧地握着韩绮澜略微瘦削的下巴,饱满的唇瓣在阳光之中泛起诱人的粉红,隐约露出雪白的贝齿。
「两个单身男人也没什麽不可以的……」
「他吻过你吗?」牧流风突然问。
韩绮澜叹道:「下官跟闻萧大人同是正常男人,自然是只对女人感兴趣的。」
「所以之前跟本王的那些算是什麽?真的是把本王当作是女人了!」牧流风厉声道。
「殿下是下官的主人,殿下想做些什麽,下官当然是不能阻止的。」
「之前你接受本王的亲近只是因为本王的身份?」牧流风只感到脑袋都在冒烟了。
「若非如此,下官作为一个男人,为何要雌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韩绮澜冷静地看着牧流风。
牧流风安静了一阵子,他突然笑道:「韩绮澜,你身为探花却好像还没有弄懂雌伏的意思。」
他靠在韩绮澜的耳边一字字地说道:「你还没有试过像女人般承欢於本王。」
韩绮澜的身体渐渐放松,他说道;「虽然不太明白为何殿下好男风,但既然殿下想要,下官当然不会拒绝的。」
说着,韩绮澜已经伸手解开腰带,他的动作相当镇定,完全当作是工作般完成。
牧流风盯着韩绮澜,彷佛在他身上盯出两个洞,他突然抓着韩绮澜的手,笑道;「本王有那麽多妾室,自是不必在你身上舄火的,就算是好男风,京城里长得比你好看的男人多的是,本王也不需要委屈自己在你身上发泄。」
「是的。」韩绮澜绑回腰带,平静地说道。
牧流风一跺脚转身就走,没想到却扯动了腹部尚未痊愈的伤口,他回头恨恨地看着韩绮澜,韩绮澜见他痛得脸色惨白,本想出言安慰,但不知为何脑袋又强烈地痛起来,不自觉跌跪在地上,他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来,朦胧之中只看见牧流风跑过来扶着自己,好像正在呼唤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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