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墨池是准备在那所元幼祺为她置购的两进小院落里待嫁的,可是元幼祺觉得这太过委屈了她,就向顾书言提起。
顾书言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墨池开始是有些犹豫的,但元幼祺说她之前本就在安国公府住过,早就有人认定她与顾府有亲旧关系了。顾书言更是竭力邀请墨池。
墨池最后也只好答应了下来。她明白,元幼祺有意抬高自己的身份,不令旁人看低了自己去;而顾书言对顾蘅存着些心结,心内里有种想要亲自为顾蘅寻一个好着落的情怀在。
而且,事到如今,顾家与齐家,早就成了世人眼中的“皇后亲信”,也没什么可避嫌的了。
元幼祺带着仪仗,很快便行至了安国公府门外。
顾书言带着阖府众人迎接出来见礼。
元幼祺也顾不得与他们多叙话,只匆匆打了个照面,免了众人的礼,便急急地赶奔内宅——
她太想快些见到她的阿蘅了。
仍是那间曾经属于顾蘅的闺房,房前屋后的布置,与十几年前并无太大的分别。只是,十几载的光阴逝去,草木已经不是曾经的模样。
元幼祺怔立在闺房外,心思恍惚。
当年,她还是吴王的时候,被先帝算计,作为迎亲使,到顾府来迎顾蘅入宫。之后,顾蘅成为了先帝的昭妃。
而今,岁月流转,她已经是大魏的皇帝,顾蘅也已经成为了墨池,经历了世事沧桑,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她迎娶为自己的妻子,成为大魏的皇后。
元幼祺心潮翻涌,一时间说不清楚此刻心里面是甜蜜更多些,还是酸涩更多些。
眼前身后,顾府的侍女、随侍的宫女皆垂首恭敬侍立,屋内屋外一派静谧,只等着元幼祺开启那扇屋门。
元幼祺自回忆中醒过神来。她拔了拔脊背,又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正了正头冠,神情无比的郑重。
她迈步朝着闺房的房门行了两步,站定,朝着门内,清朗的声音中透着无限的温柔——
“阿蘅,我来接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就要结文了。
终于嫁了,坐着菌露出了老母亲般欣慰的笑容。
☆、第二百五十二章
元幼祺无数次设想过墨池穿喜服的样子, 甚至三个月来每每午夜梦回, 脑中都是构想的墨池的模样。每一次都把自己想得抓心挠肝的, 然后就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
墨池很美, 穿着喜服一定更美。元幼祺喜滋滋地想。
然而,所有的构想都不及此刻亲眼见到墨池来得更真实和更……惊艳。
屋门在元幼祺的身后关上,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穿着喜服,正对着她, 眉目含情的墨池。
真正的凤纹朱红吉服, 精致华丽而繁复, 那是代表着她即将成为母仪天下的大魏皇后的象征。那上面的每一条纹路,每一针每一线, 元幼祺都曾几次亲自检视过许多遍, 生恐上面有哪怕一点点的不妥当,会让墨池穿起来不舒适。
如此华贵的礼服,穿在墨池的身上, 没有夺走了墨池的气度,反而更衬托了墨池的倾国倾城。
“阿蘅, 你……好美!”元幼祺看呆了眼, 痴痴地开口。
墨池原本凝向她的目光还是沉迷的, 闻听她言,“扑哧”一声,失笑了。
“陛下更美!”墨池回敬道。
一句话,圆融了两个人之间奇妙而诡异的气氛。元幼祺满腔的思念终于有了落脚的地方,再也耐不得了。她急走几步, 便冲到了墨池的面前,不容许墨池再多说半句话,舒展双臂,就把墨池抱在了怀中。
“阿蘅!我好想你!”元幼祺在墨池的耳边喃喃地道。
她抱着墨池,恨不能用尽浑身的力气将墨池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却又舍不得,怕伤到了墨池,矛盾的心情更甚,只好在墨池的脖颈边挨挨蹭蹭的。
“陛下怎么了?嗯?”墨池感知到她情绪的起伏变化,任由她抱着自己,柔声轻问着。
“就是想你……”元幼祺吸吸鼻子,嗅着墨池身上熟悉的味道,哼唧着。
墨池觉得她可爱极了,特别想抱着她漂亮的脸亲上一口,遂环抱住了元幼祺,抚摸着元幼祺的后脑勺。
“我此刻不就在陛下的怀中吗?”墨池轻声道。
是啊是啊!阿蘅就在朕的怀里!朕娶亲了!
元幼祺心里面“啊哈”一声,满怀的矛盾登时化作了全心的狂喜。
她自墨池的颊边抬起头来,一双眸子熠熠发光,那股子强烈的情绪,迅速地从两星烛豆变做了两团灼灼的火焰。
元幼祺突的双手捧起了墨池的脸,定定地看着这张让自己无限痴迷的脸……
墨池被她束缚着,呼吸凝滞,几乎无法喘.息,已经预感到即将发生的事了。
一如她想象的,元幼祺的唇落了下来。先是在她的唇角点吻,很快便耐不住触到了她的唇。
无比熟悉的味道,就在自己的唇齿间挑.逗勾抹,墨池渐渐挨扛不住,腿软,脚软,浑身都快要被元幼祺激荡的索取抽尽了气力。她只得抠着元幼祺的衣襟,不使自己丢脸地瘫软在元幼祺的怀中。
三个月的相思,终于有所疏解,元幼祺的脑子都是热的,除了墨池,此刻她什么都顾不得了。
她痴缠着墨池的唇,誓要与墨池不止不休地缠.绵下去。她的体力好,墨池却是远不及她的,深知自己再这般被缠下去,就没有力气再做旁的事了。
墨池的脑中闪念的一瞬,元幼祺的舌尖正不老实地勾着她的舌与自己共舞。
墨池的鼻吸深重起来,情知再不有所行动,元幼祺真的就会一直放·纵下去。
狠了狠心,终是舍不得太过用力,墨池的牙齿咬住了元幼祺的舌尖儿……
元幼祺正吻得尽兴,冷不防被墨池咬了一下。算不得多么疼,并不比蚊子叮一口更疼,却足以让元幼祺从沉迷中清醒过来。
“阿蘅你咬我!”元幼祺放了墨池,却委屈巴巴地瞧着墨池,眼中水盈盈的。
墨池见她这副模样,心就先软了,本想追究她失了体统的吮.吻,这会儿也舍不得了,只含笑地看着元幼祺。
“这是陛下欠我的!”墨池巧笑嫣然。
“你……”元幼祺一时语结。
却见墨池眼中的笑意更深:“陛下曾说,会一直一直记得我的气息,如何,此刻忘记了吗?”
“你……你是说……”元幼祺恍然大悟。
她明白了,墨池所说的,是当年身为吴王的她,奉旨到顾府迎顾蘅入宫为妃,发狠强吻了顾蘅的时候咬破了顾蘅的舌尖儿的事。
那时,便也是在这间闺房内。
孰料,世事变迁,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元幼祺微微涨红了脸,有些羞赧地瞧着墨池,内心里却是无比快活的。
“陛下傻了?”墨池好笑地轻拍了拍元幼祺的脸。
元幼祺眨眨眼,下一瞬便握住了墨池的手,凑在自己的唇边,“啪嗒”一声,响亮地亲了一口。
“朕才没傻!朕今日是来讨老婆的,才不会傻!”元幼祺骄傲地说道。
墨池抿唇而笑,并没有收回被元幼祺握着的手。
元幼祺被她笑得有些迷了眼,更因为她的平静从容而有些焦躁。
“阿蘅,你都不想我吗?我都想了你整整三个月了!”元幼祺的语气幽幽怨怨的。
怎会不想!简直是刻骨铭心地相思!
墨池暗叹。
但是,她从来不是一个惯于将情绪都诉诸表面的人,她于是朝元幼祺笑了笑,调侃道:“陛下如何想我的?又是哪里想我的?”
元幼祺登时脸庞再次涨红,也不管旁的,拉着墨池的手,就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上。
那里,她的心脏“咚咚咚”地跳着,带着健康与急切。
掌心之下,柔软的坟.起犹如活物一般,墨池立即感知到了那是什么所在,脸颊涨得比元幼祺的还要红。
元幼祺爱煞了她这般的娇.羞,忍不住倾身向前,唇附在了墨池的耳边,腻着嗓子,轻着声音道:“我想你想的……洞.房整整一宿都嫌不够……”
墨池闻言,大窘,脖颈都羞成了大红色。
她性子好强,不肯就这么被元幼祺讨了口头便宜去,咬贝齿,似笑非笑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陛下口口声声说着洞.房,可知如何个洞.房法儿?”
这回,可轮到元幼祺大窘了。
按照宫中的循例,天子大婚的喜房都是在坤宁宫中,之后便作为皇后的寝宫存在。
元幼祺却不答应,她觉得这样着实委屈了墨池。何况,她这一生都只会和墨池一个人生活,怎么能容忍帝后的寝宫分家?
于是,元幼祺干脆给内廷司下了令,命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将作为天子寝宫的乾元殿拾掇成大婚的喜房。等到大婚礼成之后,她就要在这里和皇后一起居住了。
内廷司再次被皇帝的旨意惊掉了下巴。
宫中规矩,从来后妃们各安其宫,天子想要幸哪一个,再摆驾亲临。可是瞧这架势,陛下这是要……不事二.色了?
黄主司暗自咂舌,心里琢磨着以后这禁宫中的许多规矩,怕是又要被推翻了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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