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虎!二虎!二虎爹怎么了!”祈盼急的后背发凉,拿手拍着二虎的脸险些哭出来:“你起来,二虎……爹怎么了……”
“荆南!”单冀禾拉住祈盼的胳膊,将人搂进怀里, 迅速的吩咐道:“带人去寻!”
“是!”荆南应了一声快跑出去。
半斤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将二虎拖到一旁,迈着碎步跑到了后院去叫人了。
“爹,爹出……”祈盼哽咽出声,上气不接下气,紧拽着单冀禾的衣裳,话都说不完整。
几日前还好好的, 怎的今日便出了状况?
看着祈盼浑身都吓得没了力气, 单冀禾拿手顺着祈盼的后背,安抚道:“在坊里和半斤等着,我出去寻。”
“祈盼也去!”
“你……”单冀禾眉头皱起, 看着祈盼一脸紧张却也坚定的模样,伸手将祈盼脸上的泪痕擦干净,未再多言。
祈盼提心吊胆, 腿软的厉害, 听到消息的一瞬间只觉着眼前一黑, 若不是单冀禾在,他怕是真的会乱了手脚。
被半斤叫来的伙计蜂拥的跑出坊外,有个机灵的还手快的将二虎安置了好。
“半斤, 你去府上通知三娘,再快些去报官!”祈盼拉住半斤说道。
半斤赶忙点头。
单冀禾快马加鞭,为了方便照顾祈盼,单冀禾刻意让祈盼坐在了他怀里。
这马跑的快,却比不上祈盼的心。
到城外的路上,祈盼只听着耳边啸风吹过,手脚冰凉。
“可是怕了?”单冀禾一手搂在祈盼腰上,一手牵着缰绳将速度减下来:“荆南已带着人去寻,盼儿莫要害怕。”
“爹前几日还好好的。”祈盼后背紧贴单冀禾的胸膛,慌张的不知说什么:“冀禾你再快些,爹万万不可出事!”
一路颠簸,去城外的路祈盼只觉漫长无比。
祁怀安带走的伙计在城外不远处的林子里被找了到,所见之处惨不忍睹,那些伙计像似被人乱刀砍杀,身上不少见骨之处。
祈盼猛吸一口气,风中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下一刻便浑身无力的瘫倒在地。
“爹……”祈盼不管不顾,手抖的厉害,在一堆死人里找祁怀安的身影:“爹,爹你在哪儿,爹你不要吓我!”
单冀禾忍痛去拉祈盼,却被祈盼大力的推到一旁:“冀禾你快找……你快去找!”
“盼儿……”
“冀禾……”祈盼哭的泪眼朦胧,手上沾着粘稠的鲜血,双肩微颤,抬头都瞧不清单冀禾的模样了。
“我同盼儿一起找。”单冀禾蹲下身子用力抱住祈盼,扫了一眼死人堆,并未看到祁怀安的身影:“这些伙计像似被人移了过来,岳父大人定是趁乱逃了,盼儿……我在。”
“嗯……”祈盼大喘两口气,拽着单冀禾的衣裳指节犯青。
能想到得地方单冀禾都将人派了出去,祈盼环视四周,缓了许久才有了些力气,小声沙哑的说道:“冀禾,带我去趟纺织车坊。”
单冀禾扶着祈盼上了马,接着正要翻身上去,远处快步跑来一个士兵:“将军!且慢!”
“说!”
单冀禾牵着马,脸色阴沉,面若冰霜。
那士兵停住脚步,拱手弯腰快速的说道:“将军,人找到了,只是……”
“快些带路!”单冀禾翻身上马,一脚踹到马肚上。
士兵撒腿大步往前跑去,单冀禾搂着祈盼紧跟在后。
祁怀安衣衫不整,浑身鲜血淋漓,一副没了生气的模样。
祈盼瞧着这番景象,险些从马上摔下。
荆南带着几个士兵守在一旁,四周都是些散落在地的纺织车,没有一处是好的。
“爹!”祈盼大叫一声扑上去。
指尖只能触碰到冰凉,祁怀安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额上一处伤口拇指大小,结了血痂,一只手上像是紧握着什么东西,指节都犯了青。
“爹……你醒醒。”祈盼哭叫几声,扶着祁怀安双手不敢用力。
“将军,有官府的人来了!”荆南突然说道。
单冀禾看着半斤身后的官兵,皱了皱眉:“将岳父大人带回府上,其余的你去处理。”
“是!”荆南转身去迎接,看着半斤鞋跑没了一只,立马将指着身后的一个士兵说道:“鞋脱了!”
士兵愣了一下,荆南懒得解释,拽起那士兵的腿,将鞋拔了下去。
祁怀安气息微弱,双眼紧闭,祈盼怎么唤都唤不醒。
单冀禾用力托起祁怀安的后背,将祁怀安上身放置到自己腿上,猛地掐住祁怀安的人中片刻,才感觉到祁怀安哼唧了两声。
“爹,爹!”祈盼紧张的侯在一旁,听到祁怀安出了声才放下半颗心。
祁怀安没醒,呼吸声却比方才大了些。
“快些,马车呢!”荆南扶着半斤,冲着身后的士兵大声喊道。
祁怀安额头上的伤触目惊心,祈盼不忍心看,想必府上三娘定是着急了,无论如何人找到了,不管发生什么,得要报个平安。
“放心,我已派人回了去。”单冀禾从怀里掏出帕子,在祈盼脏兮兮的脸上擦擦,安慰道:“盼儿只管照顾岳父大人,其余的……有为夫在。”
祈盼感激的看着单冀禾,消逝掉的力气慢慢寻了回来。
马车颠簸一下,怀里的祁怀安猛地咳嗽一声,竟然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爹!”祈盼赶忙将祁怀安搂紧,紧张的又叫道:“爹!”
祁怀安嗓子里像似被什么堵了住,皱着眉头使出浑身力气,紧紧的拽着祈盼胳膊,嘴唇翻动两下:“……”
“爹,你说什么?”祈盼低下身子,将耳朵凑到祁怀安嘴边。
祁怀安想说说不出来,只能摸索到祈盼的手,握住片刻送了开,接着便又翻眼晕了过去。
祈盼叫了两声,心慌的厉害,赶忙将手打开。
单冀禾顺眼瞧过去,心下猛地一沉。
祈盼手上,拿着祁怀安方才递过来的东西。
是只拇指大小的木刻老鹰,恰恰如生。
夜色正是冷寂的时候,月荷宫内却操乱的很,纪遥灵瞪着杏眼,看着跪在地上一排的婢女,心下烦得很。
“哥哥哥哥,每日都在本公主耳边说哥哥,冀禾大哥近日什么消息全都不让你们透露,可是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了!”纪遥灵说到此处,像是胸腔里烧了一把怒火。
一个婢女胆子大些,跪在地上急忙说道:“回公主,这是殿下的命令,说……说……”
“废物!”纪遥灵一脚踹到那婢女身上,又不解气的将桌上的茶盏扫了下去,尖叫几声才喘着粗气继续问道:“哥哥他说了什么!”
“殿下说,说日后单将军得消息,一个字也不许向公主透露。”被踹了的婢女爬起身,将头又低了些,委屈的很。
“哥哥是疯了不成!“纪遥灵原地渡着步子,纤纤玉指握在一起,咬牙切齿的说道:“祈盼是个什么东西,为何哥哥也护着他!”
跪在地上的婢女不敢多言,纪遥灵烦了,转身要往月荷宫外走:“我去与哥哥说!”
看着纪遥灵走了,方才被踹的婢女皱着脸捂住胳膊,额上细汗直流。
“荷花,你疼不疼?”荷花身旁的一个小婢女小心地问道。
荷花摇摇头,站起身跟了出去。
去东宫要穿过御花园,纪遥灵越想越气,连身后少了个婢女都未发觉。
穿过长廊,眼瞧着要到了,却不知从哪里跑出个婢女,直直的拦住了纪遥灵。
夜里除了月色,便是身后婢女手里的灯笼还有些光亮。
“放肆,哪个宫的婢女,如此之瞎!”纪遥灵正是火气未泯,现下着实是找到了撒气的地方。
那婢女穿着蓝色衣裳,一眼瞧着便不是东宫的婢女。
“回公主,奴婢凤彩是奉皇后娘娘之命,请公主去坤宁宫内坐坐。”
皇后?
纪遥灵杏眼微微眯起,倏地想起纪遥之说过的话。
气虽未消去,可有了些理智,纪遥灵思想片刻才问道:“这夜都黑了,皇后请本公主去做什么?”
“回公主,凤彩不过是奉命行事,其余的便不知了。”凤彩低着头,福了个身。
这皇宫之大,她纪遥灵即便是嚣张的厉害,却也有不敢惹的人。
如今皇后都派了人来,纪遥灵心下再不愿意,却也不能驳了皇后的面子。
“带路吧。”纪遥灵不甘情愿的说道。
看着纪遥灵抬步走了,身后的六个婢女正要跟上,凤彩却倏地回过了身子对纪遥灵说道:“皇后只请了公主前去,其他人便不必跟着了。”
纪遥灵正要大骂,可看着凤彩不像一般的贴身婢女,留了个心眼,冷声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身后的婢女面面相觑,却奈何公主发了话,只能福身退下了。
跟着凤彩走了片刻,到坤宁宫的时候,纪遥灵才觉着有些慌了。
“公主请。”凤彩福了个身。
纪遥灵轻咳一声,跟着凤彩走了进去。
只见坤宁宫内,凤椅上正侧躺着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两个婢女端着果子跪在一旁。
听着动静,假寐的女人抬起眼脸,扫了扫纪遥灵后扯嘴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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