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儿是皇长孙,将来是要执大周牛耳的,怎可像普通孩童那样要父母陪着睡。”面对李君然严厉的训斥李望舒撇着嘴,鼓着脸,两颗豆大的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蓄势待发着就要夺眶而出。
自古帝王之家亲情凉薄,争权夺利,弑父杀兄的前例比比皆是,大周皇朝与之有着霄壤之殊,从帝后的情比金坚,到孝文帝的护犊之情,而今面对这拳拳赤子之心的李望舒,祁明珏是怎么也开不了这拒绝之口。
“行了,皇长孙怎么了,皇长孙也是孩子,舒儿才那么丁点儿大,你凶他做甚。”祁明珏嗔怪着抱起了李望舒往净房去了。
李君然呆愣当场,暗道莫不是珏儿要和舒儿共|浴?李君然突然有些吃味,那,那原本是自己的位置啊,就算是被个奶娃娃自个儿的亲子占了去,也让他心里有些酸酸的,不是滋味。
数日后,李君然看着一到晚上就自觉躺在自己和祁眀珏中间的儿子,直狠得牙痒痒,看着连日来祁眀珏脸上挂着的无比轻松的笑容,更是无奈至极。
如果你认为我们英明非凡的太子殿下能容得儿子长期霸占自己的美娇妻,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于是乎近日很多宫人看到了皇长孙皱得跟包子似的小脸。
“舒儿近日很是疲累,一碰到枕头就能呼呼睡去,我看还是让他去自己房里睡,免得我们吵着他。”李君然抱起儿子笑眯眯地说着。
祁眀珏看着他刻不容缓的动作,听着他不容拒绝的话语,哪里还有反驳他的机会,其实祁明珏这几日本就没有睡好,他怕自己熟睡后一不小心会压倒小家伙,李君然此时的作为倒是让他松了口气。
竖日清晨,李望舒朦朦胧胧睁开弥漫着雾气的眼睛,身边空空的,好像缺了什么,是什么呢?呀,半响,小家伙终于发现是爹爹,爹爹不在呀,他抬着头看着床顶的帘幔好半天,越看越觉得好眼熟喏,可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这里,这里是冬暖阁,明明,明明昨晚是睡在爹爹那儿的呀,好奇怪喏。
李君然坐在床边,看着祁明珏安然沉睡的俊颜,只是食指轻轻划过那俊俏的睡颜,就能让李君然燥热起来,李君然渐渐贴近了祁明珏的脸,悄悄地舔了下他的唇。
“嗯,”祁明珏感到嘴角湿湿的,痒痒的,便伸出舌头舔了舔,这一无心的动作让李君然喜出望外,如此的天赐良机,他怎能错过,灵巧的舌头轻易便抓住了这个可乘之机,奇袭果然奏效了,追着祁明珏暖糯的舌缠斗不休,惹得他传出阵阵呻|吟声,直到身下之人被吻得涨红了脸,呼吸困难,李君然才意犹未尽的结束了这次偷袭。
爹爹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喏,不可以让父亲欺负爹爹,本来是要来叫爹爹起床的,可是好巧不巧看到刚刚的那一幕,李望舒鼓起勇气叫了声:“父亲”。
李君然食指抵唇,狡黠一笑:“嘘!”
狐狸,李望舒愣了愣,觉得刚刚有一瞬间他似乎透过父亲看到了狐狸的影子,他的爹爹就是那美味的食物,让父亲垂|涎|谷欠|滴。
“爹爹,爹爹”李望舒泪眼汪汪地跑向祁明珏抱着爹爹的腿,今天爹爹早膳时说会来看他的学业,他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只要爹爹向父亲求情,他就可以不用习武了。
“哟,怎么啦,这是,”祁明珏看着一脸委屈的小家伙心中一软,“谁欺负我们宝贝了,告诉爹爹,爹爹好好教训他。”
“呜呜,呜……”李望舒哭诉着抬起了藕节般的小胳膊小腿,指了指,“这里,还有这里,都好疼,好疼的。”
李望舒向来喜文厌武,现在每天扎马步练骑射,小胳膊小腿酸得不要不要的,他拉着祁明珏的手晃了晃,“爹爹,舒儿,舒儿不要习武嘛。”
祁明珏向来吃软不吃硬,被小家伙这么个撒娇法他哪里能抵挡得住,当下就去找了李君然。
书房中的李君然听到杜仲说祁明珏来了,欣喜若狂,嘴角当即勾勒出了大大的如同上弦月的弧度,挂在脸上,久久没有平缓的趋势。
“珏儿,”听了祁明珏的来意,李君然的嘴咧得更大了,简直就要咧到耳根了,“这样可不行,慈母败儿,这样可是会害了舒儿的。”
第13章 第 13 章
“慈,慈母败儿?”祁明珏气急,说他慈母,他可是男的啊,说他败儿,他可是为孩子着想啊,那么小,看着就叫人心疼,“哪里就败儿了?我只是说现在孩子还小,难道等稍稍大点再习武不行吗?又不是不让他习武。怎么就害了舒儿了?”
杜仲和安桂听着书房内的声音,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书房内的两位主子或许深陷其中不自知,可门外的杜仲和安桂身为近侍可是看得真真切切的,屋内的两人可是越来越亲近自在了,就好比现在,主子们可是像极了那民间为儿女教育而争执的父母。
“舒儿这个年纪开始学武是最好的,”李君然收起了笑容娓娓道来,“他是皇长孙,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也正因为如此,舒儿是那些别有用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百密亦会有一疏,就算我们日夜看顾着,也难保不会有一时之疏,让人寻了机会……”
祁明珏闻言犹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就算舒儿不喜武,也要让他有自保之力,是我疏忽了,一时的心软,差点就害了舒儿。”
在这权力倾扎中想要活命就要有自保之力,旁人护得了一时,可护不了一世,祁明珏对此是深有体会,而李望舒身为皇长孙生来就已经在这争斗的漩涡之中,避无可避。
等了爹爹许久的李望舒,没想到等来的是失望,这是他最后的一点希望,现在也破灭了,他没有想到连爹爹出面也未能让父亲收回成命,此后李望舒便只能乖乖早起练武,好在还有雷阙陪着,不然他真是熬不下去了,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东宫后院,禊赏亭
李君然:“珏儿,尝尝这个。”
祁明珏端起盖碗,用茶盖拂去茶沫,轻嘬一口,眯起双眼笑道:“碧岭拾毛尖,潭底汲清泉,飘飘何所似,雪梅散人间。山泉所泡碧潭飘雪淡雅适度,醇香可口,果然是好茶。”
李君然脸上浮出一丝微笑:“能得珏儿一赞,也不枉我这一番苦心。”
“嗯?”祁明珏疑惑地轻哼一声。
李君然毫不避讳地邀功道:“知道珏儿喜欢品茗,我在大婚前便命人开始准备了。”
“是么,那还真是要谢殿下抬爱了。”祁明珏面上说的静若止水,可心中却是跌宕起伏,心如鹿撞,李君然早就将祁明珏心中的一汪静水搅得天翻地覆。
“这茶可是采明前上等细嫩碧绿茶芽为茶坯,”李君然眉尖轻挑,献宝似地说着,“待伏天由云英少女于晴日午后采摘洁嫩如雪的茉莉花蕾,将两者混合精心窨制,才得这茶香花香交融,相得益彰。”
祁明珏似笑非笑地说着:“殿下还真是煞费苦心,珏儿愧不敢当。”
“当得,当得,”李君然伸手轻抚在祁明珏的手背上,“珏儿是这世上最当得孤如此费心之人了。”
祁明珏瞥了眼李君然眉飞色舞的脸,这人还真是油嘴滑舌,不过心中却如吃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杜仲看了眼亭中品茗闲谈的主子们,叹了口气,他本不想打扰主子们的雅兴,可是太子吩咐过一有结果即时来报,杜仲自不敢怠慢,无奈地入亭禀报:“太子殿下,传话之人查出来了。”
李君然冷然道:“说。”
杜仲抬头看了眼主子,脸上没有任何变化,看不出喜怒,要知道自家主子最忌讳的便是身边有吃里扒外的人,因而对府中下人管教甚严,东苑的下人更是由他精挑细选的,现在出了这档子事,他是无任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忐忑地回着主子的话:“传消息出去的是个打扫花园的小太监,叫顺子。”
祁明珏冰雪聪明,那日听闻李望舒所言,便怀疑颜氏去东苑巧遇舒儿是故意为之,只是他们出门虽非刻意隐瞒,但也是谨小慎微不想引人注意,他本就免了西苑众人晨昏定省,万没有一早便来东苑的道理,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测便径直问出了口:“幕后之人可有查出?”
“回殿下的话,据顺子交待,是颜侧妃身边的桃红。” 杜仲知道太子妃在自家太子眼中是何等的重要,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顺子是旌城人士,他在旌城老家的弟弟因与人发生争执,一时冲动下便动了手,不慎将那人打死,吃了人命官司,后来走通了知府后院,便大事化了小,赔了些钱了事。”
听到此处,李君然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听闻颜家的庶女便是嫁于旌城知府为继室。”
杜仲:“回主子,正是如此,也因着这层关系,顺子便受了颜侧妃的拿捏,一直往西苑递消息。好在他只是个杂役,进不到正堂,不然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殿下还真是明察秋毫,连这内宅家眷的庶妹嫁娶也了如指掌,实在令本宫佩服。”
听着祁明珏这玩味的话语,李君然喜笑颜开地拉着祁明珏的手道:“我关心珏儿还关心不过来呢,哪有闲功夫去管那些个琐事,只是恰巧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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