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祁明珏本就是随口一说而已,这会儿他根本没功夫去搭理李君然的戏言,心中猜测得到印证,这么一来所有的结都解开了,幕后黑手是颜如玉这点母庸置疑。不过颜如玉是兵部尚书严坤的女儿,暂时还不是动兵部尚书的时候,可是此事姑息不得,不然后患无穷。
看着兀自沉思对自己不理不睬的祁明珏,李君然脸上闪过一瞬意味不明的笑。
“让所有人到正堂候着。”李君然那冷冽的声音如寒冰侵骨,惹得身边近侍不禁微微一颤,他复又转身看向祁明珏,用那温和如柔风甘雨般的声音道:“这内宅之事便由珏儿拿主意了。”
安桂瞥了眼自家太子,心道这前后分明的态度还真不像自家太子一贯的作风呢,自家太子定力向来过人,喜怒不形于色,对西苑那些娘娘亦是如此,从不假以辞色,如今对太子妃却截然不同,难不成是动了真心了……
安桂摇了摇头,不会吧……,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是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这样其实也很好,祁明珏是个好主子,温润谦和,从未任意打骂看不起他们这些下人,他是真心诚意服侍着这位主子。
祁明珏捉摸着李君然先前那话的用意,他能想到的李君然不会想不到,将此事交于他来处理无非是想看看他的应对之策罢了,下人好说,只这颜氏还需斟酌。
第14章 第 14 章
片刻后祁明珏和李君然移步到了海晏殿的正堂,西苑众人和阖府下人均已侯在厅中多时。
待两人坐定后,见李君然没有开口的意思,祁明珏便淡淡地开口说道:“把人带上来。”
堂中众人听闻此言,便感觉到今日之事事有蹊跷,各个惴惴不安心中揣测着主子的用意,待小太监顺子被侍卫押进堂中,周围众人百态尽显,有的若无其事,有的松了口气,而有点则顿时苍白了脸色,桃红便是这其中变了脸色的人。
众人的表现尽收祁明珏眼底:“顺子,你可知罪?”
顺子跪在地上抖如糠筛,不断求饶:“小的知错了,小的不敢了,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够了,让你来不是听你求饶的,”祁明珏挥手打断了他,“若是你老实交代出指示之人,本宫便饶你一命。”
性命攸关,尽管太子妃信守承诺,但若是太子要他的命,纵然是太子妃,也救不了他,顺子颤抖着抬头看着座上的李君然。
李君然想让祁明珏立威,自己的支持是万不可少的,顺子的担忧他又怎会不知,便冷峻地开口:“内宅之事太子妃金口玉言。”
吃了颗定心丸的顺子便毫不犹豫地大声交代道:“是,是颜侧妃身边的桃红姑娘,每次小的都是把东苑的事告知桃红姑娘的。”
“奴婢冤枉啊,你血口喷人。”桃红听到顺子的指证当即跪地喊冤,直指顺子诬陷。
“小人没有胡说,真的是桃红姑娘,小人是有证据的,”顺子说着拿出了个荷包递给了侍卫,“每次递了消息,桃红姑娘都会给小人金豆子,有一次因为小人的荷包坏了,恰巧姑娘荷包中的金豆子也不多,便将这个荷包赏给了小人。”
李君然接过荷包看了看,果然荷包上绣了朵粉色的桃花。
桃红刚要开口反驳什么,却见颜氏朝她使了个眼色,顿时红了双眼,桃红打小服侍颜氏,自然知道自家小姐的性子,小姐这是要断尾求生,她成了弃子,她是家生子,父母兄妹如今还在颜府为奴为婢女,她若是扯出了小姐来就算自己可以苟活,那她的家人呢,思及此,桃红拽紧衣角,发出嘶哑的吼声:“奴婢认罪,都是奴婢一人所为,与旁人无关。”
颜氏紧绷的脸有了些许松动,罗帕掩面,扑到太子面前跪地垂泪道:“臣妾不知这贱婢竟干出如此勾当,臣妾管教无方,求殿下恕罪。”
祁明珏见状双眉颦蹙,桃红急着认罪,还特地言明是其一人为之,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欲盖弥彰之举,而颜氏以退为进更是想要仗着太子挑衅自己,若此时李君然心软站在颜氏这边,自己可就不好施为了。
李君然看了眼眉头紧蹙的祁明珏,又看了眼脚边惺惺作态的颜氏,顿生厌恶之情,这个兴风作浪的女人竟让珏儿如此困扰,实在可恶,冷声道:“内宅之事自有太子妃做主。”
颜氏止住哭声,白了脸色,祁明珏眉头舒展,唇角上挑,缓缓开口:“桃红,本宫再说一边,若是你老实交代,本宫便饶你一命。”
桃红双手握拳,双目紧闭,铁了心似地坚定的吼着:“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奴婢想着有朝一日能飞上枝头,才买通的顺子,希望能有机会接近太子殿下。”
“既然如此,”祁明珏斩钉截铁地宣布:“顺子私相授受,暗传消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杖责一百,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京,至于始作俑者桃红,心怀鬼胎,窥探上意,杖毙,安桂你亲自去办,务必在两个时辰内毙命,所有人都给本宫去看着行刑。”
“是,奴婢遵命。”安桂领命,脸上看不出丝毫变化,他从小长在宫中,深知后宫的手段,太子妃吩咐要在两个时辰内毙命,便是要他延长这个受刑的过程,借机敲打一下所有人,让他们知道东宫容不下怀有异心的人。
颜氏看太子和太子妃没有深究的意思,发落了两个下人,总算是把自己摘了出来,脸上恢复了些许血色。
“侧妃颜氏御下不严,理当连坐,降为妾妃,罚俸一年,在秋水阁闭门思过,无令不得出西苑。”
忽听得祁明珏说出此番话语,颜氏愣在当场,祁明珏声音不响,但却铿锵有力,不怒自威,待颜氏回过神来,扯着李君然的衣角哭诉道:“殿下,臣妾冤枉啊,这事与臣妾无关的,太子妃……”
“行了,知足吧,”李君然不甚其扰,不耐烦道:“太子妃宅心仁厚,只不过小惩大戒罢了。孤倒是觉得这管教无方之人理应与那犯错之人同罪。”
“殿,殿下……”颜氏这下彻花容失色了,在这后宅所能仰仗的无非是太子的宠爱,就算外家再有势力,也敌不过太子的恩宠,可惜如今看来太子怕是整颗心都在太子妃身上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人带下去。”李君然话语刚落,便搂着自家太子妃的腰回了那个,祁明珏本想推开这只不规矩的爪子,可看着一屋子的人,也只能作罢,怎么说他们都是夫夫,在外人眼中李君然此举并无不妥,若是他拒绝了,倒会惹人诟病。
院子中传来了桃红痛苦地哀号声,声声震慑人心,让人听得心惊胆颤,院中围成圈的下人各个低着头默不吭声,小腿不住颤抖着,胆小的甚至尿了裤子。
这个晚上注定很多人要无法入眠,不过这些人中不包括一脸满意的太子殿下。
“珏儿,果然没有辜负我的期待,经过适才那招恩威并施杀鸡儆猴,我看日后这阖府上下的下人侍从必当鞠躬尽瘁,”李君然那只不老实的大手正一路向下游走着,“我要好好奖赏珏儿才行。”
内室可只有他们俩人,祁明珏自然是要推开那只不规矩的爪子的,愤愤地说:“奖赏?本宫不过是殿下的旗子罢了,这些不都是殿下一早就算计好的吗?”
“哟,生气了呀~”李君然掬着一撮祁明珏的如丝秀发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眼中尽显坚定的神色:“珏儿是孤的太子妃,绝不容许有人轻视了一丝一毫。”
祁明珏虽不喜后院琐碎,但必要时也会使出雷霆手段来保家宅安稳,如今只是不满李君然自作主张逼迫自己行使主母之权,郁结于心,闹闹别扭罢了,听闻李君然言语中流露出点点滴滴对自己的维护之情,心中隐隐生出了丝丝甜甜的滋味。
第15章 第 15 章
转眼成婚已有月余,李君然以身体不适为由自大婚后一直告假不朝,今儿个是第一天早起上朝,起床时看祁明珏酣睡正香,不忍叫醒他,便悄悄去了,还贴心吩咐了近侍不要打扰太子妃。
不知庭霞今朝落,疑是林花昨夜开。
祁明珏生在南方,长在南方,很少有机会可以看到雪,清晨一开门便见到此番银装素裹般的如画美景,欣喜不已,带着李望舒在园中堆起了雪人,热闹欢腾的气氛冲淡了醒来后发现身边空空如也的落寞。
祁明珏很是无奈,习惯真的很可怕,原先的排斥竟被这习以为常取而代之,丝毫地改变就会不自在。正如今早,睁开眼发现原本日日在身边搂着自己的人不知所踪,伸手摸了摸那人躺着的位置,早已冰凉得寻不到一丝体温,心中空落落的,竟升起了些许不习惯来。
“启禀陛下,按方才司天监所言若是北方真会有如此大雪,不仅粮食颗粒无收,恐怕会后患无穷。”
“礼部尚书所言甚是,北方向来不如南方富庶,如此寒冷不少百姓必然无法抵御,恐会遭灾,臣启陛下,不如先对房屋进行排查,对需要修缮的屋舍进行加固,购置御寒衣物,各地府库清点储粮上报,以备不时之需。”
李君然抬眸看了眼在朝堂上向来低调的户部侍郎,满意地点了点头,民为贵,先百姓之忧而忧,未雨绸缪心系百姓,是个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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