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们对于几拳就被吓得失禁的蔡怀金,简直是不敢置信。
“爷,爷……”福贵大声喊着蔡怀金,蔡怀金却径直往前爬,两眼发直,明显被吓得不轻。
看着一地被打的爬不起来的人,木清远崇拜的看着木渊:哥哥好帅!
“你……你给我等着!”福贵等人扶起蔡怀金,被木渊一瞪,赶紧灰溜溜的跑了。
木渊也不想追,将鸡笼和买来的东西都放在驴背上便要走。
“大兄弟……这……蔡怀金最是小心眼,今天吃了这么大亏,肯定不会饶了你的,所以你得小心啊!”老头有些心难安,毕竟这是因为自己。
“没事,我会注意的,你老还是快点去给家人买药吧。”木渊说着就一手牵着驴子,一手牵着木清远走了。
小毛驴一步三回头,呃——啊——呃的叫了好几声。
木清远摸了摸它的毛,安慰道,“小黑不哭啊,以后清远疼你。”
被取名小黑的驴子,听着他的话,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怎么的,真的没再叫了,只是不时回头的样子,明显有些不舍。
木渊将剩下的东西买齐,都拴在驴子身上,带着木清远去饭馆吃了顿午饭,再在城里转了好几圈,将东西都买齐后,才慢悠悠的晃到城墙下,果然木五叔已经等在那儿了,看见木渊他们牵着一头驴过来,甚是惊奇。
“大狗你咋买了一头驴啊?”木五叔好心道,“你刚回来,有点钱得存着,要不等你想娶媳妇了,你拿什么去娶,现在这些姑娘可都不比以前了……”
“哥哥不娶媳妇!”娶媳妇?娶了媳妇就忘了清远了,木清远听到这儿有些不高兴,生气的说道。
“哎哟,傻子还真是傻子,不娶媳妇,你哥难道还跟你过一辈子啊?”木五叔摸着胡子笑道。
“哥哥不娶媳妇……不娶媳妇……媳妇坏,媳妇坏!”木清远有些急,一直给木渊重复这句话。
“好好好,不娶媳妇,不娶媳妇。哥哥跟清远过一辈子,只要清远不嫌弃。”听木渊这么说,木清远立即又高兴了,抱着木渊的同时,还不忘挑衅的看向木五叔。
木五叔还想再逗逗木清远,但看木渊对木清远的态度,不禁有些吃惊,“你这架势不会真打算和木傻子过一辈子吧?”
“五叔,我知道分寸的,你放心。”木渊轻轻哄着木清远,抽空对木五叔道。
虽然木渊说着要自己放心,但木五叔越想咋就越不放心呢?
木五叔回去时,好多人都注意到了,倒不是注意木渊,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木渊刚买的驴子。
“这是驴子吧?”一个村民说,“我看见隔壁村的地主,就有这么头驴子,平时可宝贝了,有事才骑去赶集什么的。”
“还用你说,这不是驴子是啥?”又一个村民道,“不过这是谁的,不可能是五叔的吧?”
“哎呀,你看五叔车上还有两个人呢?”有个村民注意到了木渊,“这谁啊?”
“看着眼熟啊!”
“哎呀!那不是大狗吗?”终于有人认出了木渊。
“真的!简直是命大啊!”……
因为那头驴子,木渊轰动了整个村子。现在人们见面聊得最多的就是:
甲:知道吗,当年打仗的木大狗活着回来了!
乙:你那消息都过时了好吗,人家不仅活着回来了,还发了财,还买了一匹马呢!
甲:不是驴子么?
乙:否管人家买的是什么,反正那不是我们买的起的。
甲:可不是,要不人家哪来的胆量收养木傻子呢?
乙:可不是……
因为一头驴子,木渊现在简直成了个香饽饽,脑子转的快的,都开始考虑木渊做女婿了的可能性了。
不过也不怪村民们见识短,只能说三木村的确是太穷了。
一头驴啊!村里除了集体买的耕牛以外,哪家的牲畜里除了鸡不是鸭的,谁家能富得买的起驴的?
“这样子,是要发啊!”木五姑再谈起木渊,简直是不敢置信。
“发什么发啊?这些还没成家的人,手里有点钱都捏不住,竟瞎买些东西。”木八姑叹了一口气,“看来改天我真得上门去说说了。”
“你操这心干啥?没瞅见人家‘正儿八经’的娘还看着的么?”木五姑声音不大,但门口路过的王倩倩却是一字不落的听了个全,顿时恨不得进去撕了“八婆”那张嘴,什么叫“正儿八经”的娘,那瘟桑早就和他家没关系了好吗?“过继出去的儿子,泼出去的水!谁要是还在乱嚼舌根,别怪老娘撕了她那张喷粪的嘴!”
“我个暴脾气!王倩倩你个老娼妇你给老娘说清楚咯!你想撕了谁的嘴?”木五姑站在门口就开骂,“现在说的好,我倒要看看到时是哪只不要脸的狗,上赶着去巴结人家!”
“老娘要是去巴结那个杂种,老娘就跟他姓!”看着王倩倩气急败坏的背影,木八姑砸吧嘴道,“这是还不晓得呢?我到时得好好看看这贱人怎么被打脸。”
而被气走的王倩倩回想起来,越想越不对,这木大狗莫不是发了吧?要不那个老娼妇咋这样说呢?
☆、出柜(上)
“哎呀,李家的你可得享福了!”王婶看见王倩倩不禁说道,“你家大狗可算是发迹了吧?”
“王婶你在说啥?”王倩倩觉得右眼直跳,心里慌慌的。
“哎呀,你还不晓得?现在全村的都知道你家大狗发了,回来都买上驴子了!”王婶道。
王倩倩一听,来了神,道:“我才从娘家来,还不知道呢?这不会是假的吧,当兵能有多少钱?”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坐的五叔的车,边上跟着的一匹驴子,就是他今天才买的。”王婶有些不可置信道,“不会他还没回来看你们两口子吧?不是我说,都是一家人,再怎么样,他也得叫你一声娘不是?”
“是这个理,是这个理……”王倩倩刚刚还想着跟木渊划清界限,就怕他赖上自己,但现在不同了,那狗杂种有钱了,大家都是一家人,拿来用点不是很正常么?我虽不是他亲娘,但木癞子好歹还是他亲爹呢?儿子孝敬老子不是天经地义么?
越想王倩倩越觉得自己英明无比,“不行,我得赶紧让二虎他爹去那杂种那儿一趟,可不能让他把属于二虎的钱给花咯。”
王倩倩几乎是小跑回去的,推门一看,见到木三癞子又在喝酒,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躲过酒壶就开骂,“喝喝喝,天天就晓得喝,你整天除了喝酒还能干什么?我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看上你……”
“把酒壶还我,我这不是不喝酒没有力气么……你等我……嗝,等我喝完了,我就去干活……”木癞子就好喝酒,但架不住家里的钱都在王倩倩手里管着,“酒,你倒是还我啊,就这么一点儿了……”
“就喝死你吧!”王倩倩眼珠一转,想着现在可不能喝醉了,驴子、钱都还在那大狗那儿捏着呢,“诶,当家的我给你说,那大狗他回来了!”
“大狗?”李三癞子重新抢回酒壶疑惑道,“哪个大狗?”
“村里还有谁叫大狗?不就是那小野种吗?”王倩倩说完,木癞子就来气,“别给我提那狗杂种,这么多年,骨头都不晓得烂成啥样了,还说他干啥?”
“人家压根儿就没死!”王倩倩说着也眼红,“昨天回来的,今天就买了一头驴子。一头驴子呢!少说也得有七八两银子……”
“银子?”木癞子脑筋也活了,随即怒道,“这狗娘养的,回来了也不晓得回家来看看!不行,我得……得找他去……”
“找他?当家的,你当初把他过继出去了,也不晓得他还认不认你……”王倩倩想起这茬也担忧了,“要是他不认你,可……”
“可什么可?”木癞子明显喝高了,一张脸涨得通红,拍着桌子就骂道,“那狗杂种,他敢!老子是他亲爹!”
“不行,我现在就得找他去!”木癞子说着就要走,但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路都走不稳,要不是王倩倩扶着,都能直接躺地上去,“都让你别喝那么多了,就你这样能走出这个门就不错了,还找什么找……”
“找……找……”看着已经睡着的木癞子,王倩倩脑筋转了转,突然想到了一个让那杂种自己上门给钱的好办法。
这边木渊可不晓得自己已经被盯上了。
卸了东西,将准备好的糕点拿给木五叔,道:“当年我走的时候,刚子才两岁,今年得有九岁了吧,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没什么见面礼,刚回来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包糕点就当做见面礼吧,麻烦五叔帮忙带一下。”
“这不太好吧……你一个人也不容易……”好说歹说的劝木五叔收下了东西,木渊将买的东西放好,便提着给里正的一壶酒到里正家去了。
里正家在村子中央,挨着村里的祠堂。
门口是棵有些年头的泡桐树,长得枝繁叶茂的,几个小孩合抱都不一定抱的过来。
木渊一手拉着清远,一手提着酒壶,慢悠悠的走向那个曾经很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