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啥就不能呢?”木渊又喝了一大口,问木承海道,“啊?为什么呢?”
“大哥,我哪知道啊?”木承海也很无辜啊,捂着另一边脸,默默的蹲在墙角里,接嘴道,“我又不是他,你咋不去问他呢?”
“对,对,问,问他,问他……”木渊抱着酒罐子,一摇三晃的向家里走去,边走还边念叨,“问清远,问清远……”
“这木渊是咋了?”过路的碰上了,见人一身酒气,跟他那死鬼爹有的一拼,不禁纳闷了,这木渊以前也不这样啊?不会又是下一个木癞子吧?
说起这木癞子,路人甲兴奋了,问同路的道:“听说了吗?王倩倩要被赶回去了呢?”
“你说的是啥哟?”同路的嗤笑道,“又不打听清楚,就打胡乱说,明明是王倩倩要被木癞子休了!”
“我去,怎么这次闹得这么凶哦?这两人不是昨天还你侬我侬的么?咋就闹到这步了呢?”路人甲兴奋的问。
同路的见还有人不知道,赶紧把自己知道说出来:“木癞子也不晓得是发什么疯?说这王倩倩挑拨他们父子情分,闹得大儿子不认他,父子反目,都是这背时婆娘的错,在祠堂闹着要休妻呢!”
“真的,假的?”路人甲一脸将信将疑。
“这还有假,要是不信,跟我去祠堂啊,这会儿都还在呢!”在木承海陪同喝醉的木渊回去时,那两人便直接奔着祠堂去了,这会儿祠堂的确是在上演一出大戏!
“当家的,我错了,我错了,我去给他道歉,我去他赔礼……求你别休了我……”木安源看着王倩倩和木癞子就头大,这两个人简直不是省油的灯。
“你这臭婆娘,要不是你,大狗能受那些苦啊!”木癞子简直不要太正义凛然,道,“不休了你,休了谁!”
“木癞子你今天是犯了什么混,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木安源一跺拐杖,呵道。
“里正,我木癞子这辈子就没这么清醒过,”木癞子说着自己都有些哽咽了,“我知道我从前干了些浑事,我也不是个东西,但是我这次是真的明白了,一个好男人背后,那都是有个好女人的。我这个样子,怪谁,都怪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娘们儿,要不是她整天在我耳边念叨那偷人的臭娘们儿,我能不待见大狗么?这大狗可是我亲生的啊!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不是这臭婆娘,我能不想么?”
“当家的,我错了,我会改的,求你看在二虎和三豹这两个孩子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次吧!”王倩倩是真的有些委屈了,这么多年那都是自己一人造成的么?压根儿这木癞子就没想过要管木大狗,现在想要这个儿子了,就都是我的错了,顿时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木二虎和木三豹也在一旁哭的稀里哗啦的。
“都大半辈子的夫妻了,有什么事不能在家里解决的,非得拉到这儿来丢人现眼。”木安源抽了两口旱烟,道,“都回去吧,木癞子你也别想什么儿子不儿子的了,木渊现在是木老怪的儿子。”
木安源怕这人又想来干什么,干脆打死了说,这木渊不关你木癞子啥事,有什么屁事自己回家处理去!
“里正,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但是我木癞子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说话那也是一口唾沫一颗钉子的,我说过大狗过继给木老怪就是过继给木老怪了,我也不要他干什么?这次不关他的事,是我自己看透了这臭娘们儿,我想要休了她!我都问了,七出之条里的,那啥口什么多言来着,就是她这种,搬弄是非,离间我们父子关系,休妻,必须休!”木癞子斩钉截铁道。
王倩倩虽然早有这种心理准备,但是真到了这步,她忽然才发现自己跟着过了大半辈子的男人,竟然长这幅模样,心里拔凉拔凉的,眼泪是真的止不住的往下流。
“这种事只要自己知道错了,认真改过就好了嘛!干嘛非得说休不休的呢?”有人还是看不得王倩倩这幅可怜样,虽然王倩倩平时的确是爱搬弄是非,但是对一个女人来说,被休弃的话,还是太残忍了。
“就是,木癞子别又是你想耍什么花招吧?”有人可不信木癞子是真的想休妻,不过是又想借题发挥罢了。
“里正,不管你们怎么说,今天我必须得休妻,这种女人哪能要!”木癞子沉声道,看也不看王倩倩。
“当家的,你这是要逼死我啊!”王倩倩也沉了心,悲愤欲绝道,“反正都是个死,那我还不如就撞死在这儿呢?”
还没说完,王倩倩就向柱子冲了去。
“快拦住!”木安源提了一口气,好在王倩倩被木二虎手疾眼快的拦下了。
“这不是存心找事么?”木安源整个人都气着了。
“娘,娘!”王倩倩哭的晕了过去,木二虎抱着人,见爹不理,便大声的哭喊道。
“这是造的什么孽哟!”有人见这场面,多多少少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不,该死的不是你,是我!”木癞子看到老婆孩子哭成一团的样子,突然有一些明悟似的,赶紧抱着人也嚎啕大哭起来,“是我的错啊,是我的错……”
这场闹剧在村子里传了好一阵,这一家子奇葩的行事风格虽然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这场戏可好看了,真跟戏台上唱的一样。
木癞子闹这一出,本来是给木渊看的,但是很不凑巧,木渊那天喝醉了,压根儿不知道这事,等他酒醒了,已经是第二天了。
现在木渊家的气氛很沉闷,木清远不搭理他,虽然还没出过门,但是整天都不带和木渊说一句话的。
再一次想进卧室送早饭失败,被木清远扫地出门的木渊坐在台阶上,深深的叹了口气。
那次醉酒后,木渊可算是想出了一个好办法,都说烈女怕缠郎,想来“烈男”也是一样的。只要皮厚点,不要脸点,清远会同意的,对吧?
“呜,嗷呜。”蠢主人你咋出来了?
鸡蛋看见院子里的人,屁颠屁颠的就跑了过来,懒觉也不睡了,还没到,就嚎了一嗓子。
“鸡蛋。”木渊将鸡蛋抱在怀里,心里仍是空落落的。
“嗷呜,嗷呜,嗷嗷啊呜。”蠢主人有什么不高兴的,你倒是说出来,让本汪乐呵乐呵啊。
“真是和鸭梨混多了,你都快忘了你是一匹狼了吧?”木渊苦笑着揉揉鸡蛋的肥脸,“整天就知道嚎,真当自己是只狗了!”
鸡蛋被揉着脸,眼睛一番,真是白瞎了好狼心。人家就是过来安慰安慰你,不感谢也就算了,还虐待人家,真是不能愉快的做朋友了。
“鸡蛋,你……你可能要失去爸爸了。”木渊也不管鸡蛋能不能听懂,就说道,“白天可不能和以前一样去闹你爸爸了,他不喜欢吵闹的。也别总是想着往他身上扑,他脾气不好,会吼你的……他……”
木渊说着说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木渊不是没想过,清远会恢复记忆,但是实在没想到会是在那种情况下。让他想要解释,都显得格外的苍白无力。
也许,这次是真的死定了。
听了半天,见木渊走神了,鸡蛋不干了,跑过去就冲着房门嚎了嚎几嗓子。
“嗷呜……嗷呜……”爸爸,你倒是出来玩啊!
鸡蛋嚎了好几嗓子,卧室门仍是关的严严的。
鸡蛋一脸无奈的看着木渊,好像在说:都这么大人了,还赖床。
木渊简直恨不得揉烂它的狼脸,简直越来越丢狼的脸了,还能不能好好做狼了,干嘛非要跟狗学。
木渊见木清远始终不出来,在门口转了又转,但就是鼓不起勇气去敲门。
“咯吱。”就在木渊准备放弃时,忽然门开了。
木清远头戴纶巾,一身白衣,仿若踏尘而来。
眉若弦月,目若含星,双唇微闭,就那么站在门口看着木渊。
“清远……”木渊很久没见过这幅模样的木清远了,一时间有些恍惚,喃喃道,“你这是要出去么?”
“鸡蛋,来,我们出去散步!”木清远也不搭理木渊,牵过鸡蛋就要往外走。
见木清远走了,木渊立即脚跟脚的走在人身后,生怕人走丢似的。
☆、负荆请罪
“你别跟过来,我想自己走走。”木清远制止了木渊。
“要不,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再走吧?”木渊似图做些什么?
“不了,我先出去逛逛。”木清远拒绝了,牵着鸡蛋就往外走。
一听要出去,鸡蛋跳着,撒腿儿就要往外跑,木清远被拉得一个踉跄,差点没牵住绳子。
要不说,鸡蛋生活开的好呢?还没到两岁,胳膊腿老有劲儿了。
鸡蛋在前面死命的跑着,但四条小短腿还是在原地晃荡,硬拉着不走,鸡蛋能怎么办,它也很绝望啊:“嗷呜,嗷呜……”爸爸你倒是快点啊!
等木清远还不容易出了门,一看,才发现已经又到冬天了啊!
不远处那家的腊梅开的真艳,以前他家门前也有棵腊梅树……
木清远正在伤春悲秋,但架不住手中的狗不听话,一出门就跟出了牢的犯人一样,一边使劲跑一边用力嚎:“嗷呜,嗷呜……”鸭梨,鸭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