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就是个小故事罢了,诸位何不举杯,为着木兄弟的大喜而庆贺!”王开祥听后当即举杯,而李长青这明显来打探“情报”的,当然不会落后,也举杯道,“当此喜事,的确当浮一大白!本官先干为敬!”
“干。”司徒锦明显正在兴头上,再次举杯,一饮而尽,嘴角微翘,也不知在想什么。
大堂里的众人开始喝酒热闹,院子里的村民才觉得气压有所回升。
从李长青进到院子里来,院子里就没有什么声音,安静极了,每个人肚子里都有一肚子的话,但是硬逼着自己装,一个二个看着面前的红烧肉,口水长流,仍然只顾着自己碗里的,当真是细嚼慢咽,生怕自己在这些贵人面前出了丑。
等到大堂里有了欢笑声,众人才真正的松了口气。
“这是县城里的青天大老爷吧?”木棉花吓的两眼发直。
她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就是衙门里来收粮的官差。那些官差可威风了,腰上挂着大刀,走路都虎虎生风的。这堂屋里的这位可更不得了,这可是县城里的大老爷,整个万县最大的父母官。那都是平时她们这些小老百姓大半辈子都看不着的人物,这木渊结个契,竟然连大老爷都出动了……木棉花想破了她的脑瓜子,她也只想出来三个字:惹不起!
不仅惹不起还得尽量巴结着。
这木渊从杀狼开始是在武力值上惹不起,现在不用他说,整个村子就没人敢去挑衅他,以前还能说风凉话的:这木渊有钱又怎么样,还不是结的契,还不是断子绝孙的命!但现在也不看看人家婚礼上来贺喜的都是些什么人,他们这些泥巴里打滚的,就是有这么一个亲朋好友,也不至于还天天对着黄土地愁眉苦脸的啊!
吉时一到,木渊家的堂屋中就挤满了前来观看木渊和木清远结契的人。
“开始了,开始了!”一听人嚷嚷,原本还在笑闹的众人都安静了下来。
礼生三叔公木三元燃起红烛,焚上香,门外便一阵霹雳啪啦的炮竹声响起。
众人都捂着耳朵,而一旁早已准备着的喜乐也开始奏了起来。
木三元清清嗓子,大声念道:“香烟缥缈,灯烛辉煌,新郎新娘齐登花堂。”
这时早已等在门外的木渊,便牵着木清远走进堂来。
木清远今天,从早上开始便被徐山木拉着上妆,虽然没有女子那么复杂,但是今天的木清远和平时比起来,也是让人眼前一亮的。
木渊生的高大,古黄铜色的皮肤,搭着大红的喜服,再一笑起来,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哪家的傻小子,憨憨的。而木清远正好与他相反,白玉般的肤色,配上火红的喜服,那张小脸显得更白了。
玉面柳眉,泪痣鲜艳,站在堂上那一刻儿,大伙真的是惊呆了。
木清远没傻前,那是十里八村都公认的玉面郎君。一袭白衣,头戴纶巾,谈笑间,虽不至于樯橹灰飞烟灭,但也自是一派风流,引的女儿家是羞怯连连。
自从出事以来,还以为再也不见当年公子模样,哪晓得,稍一打扮,风采仍是不减当年,而且还多出了一抹清纯,一股诱惑。
木清远从来没有被这么多人看着过,一出来因为羞怯,便一直拉着木渊的袖子,微微地躲在木渊的身后,惹得围观的人又是一阵起哄。
等木渊他们到了堂前,木三元便大声喊道:“一拜天地!”
“拜天地!拜天地!”人群中有人起哄大声喊道。
木清远呆愣愣的,木渊便温柔的拉起他的手,转身朝向外面。
人群早就分立两边,木渊见木清远还有些呆愣,便小声在他耳边说:“清远,弯腰。”
木清远一听顿时弯腰九十度,实在的不得了。
再看木渊,竟也跟着弯下九十度,弯的真真实实,毫不作假,还真是夫唱夫随。
“二拜高堂!”高堂上坐的是木安源夫妇。
木清远家的爹娘已经去世了,而木渊的义父也去世了,所以木渊便找了待他们如亲子的叔公。
至于木癞子,木渊想都没想过。村里人,也都心知肚明,根本没人在这个节骨眼上讨没趣。
“夫妻对拜!”
弯腰,起身时,木渊看着木清远,木清远也看着木渊,什么都不用说,微笑便已经挂在了脸上。
“送入洞房!”
和木渊耍的好的,木承光他们哄闹着就要闹洞房。
怕吓着清远,木渊死死挡在门口,就是不让进,最后众人没法,但又不想便宜他,便合起伙来死劲灌他。
不过喝酒的时候,木渊眼神都是飘的,明显心思便不知道飘到哪儿去了。木承光几个哪个不是过来人,对这事都心知肚明,趁此机会更是轮番上阵,敬酒是一碗接着一碗,大有让木渊躺着进洞房的架势。
“我就说我大哥海量吧。”木承海喝的脸红脖子粗,还不忘给木渊满上,道,“我祝大哥和清远天长地久,幸福美满!”
“好。”木渊也喝的有点上头了,但还是一干而尽。
“好酒量。”木承光拍手称赞,道,“那我也祝你们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吉祥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木渊能怎么样,当然是再次一干而尽了。
“好酒量,好酒量!”王子璇抱着酒坛子明显也喝高了,大声嚷道,“来来来,再来一杯,好不容易心想事成当然得……”
木渊见王子璇还在往他碗里倒酒,赶紧道:“不能再来了,不能再来了!”
“这点才哪儿到哪儿哦!”其他人可不管,接着灌哟!
平时再大的威风,到了当新郎官的时候,都不顶用,村民们也是热情似火,一个接一个穿花一样的,在木渊面前一趟接一趟的跑,只喝的木渊眼冒金星。
喝的昏天昏地,好不容易装醉,才让他们松口进了洞房的木渊,浑身都是酒味。
木渊很庆幸,幸好提前吃了醒酒丸,要不然还真得躺着洞房了。
怕熏着清远,木渊去浴室里简单的擦了一下,才进的屋。
这边洞房燃红烛,欢声笑语,而木癞子一家那边却可以说是咬牙切齿了。
自从木渊回来后,王倩倩觉得自己家就没安生过。
以前不说村里人对自家有多好吧,但好歹也是面子上过得去的,现在好了,谁家见她不得嘲讽几句啊。
听听她们都说的是什么?说什么你家大狗那么能干,砖瓦房都修了好几间了,咋不接你们去住呢?
住你个头!也不瞧瞧木大狗那凶残的样子,那是能省事的么?她倒是做梦都想去住,也得人家肯啊。
想到这儿,王倩倩就恨得掐了木癞子一把,都是这没出息的玩意儿,才害的自己连新房子都住不上。
想到前天来找自家的人,王倩倩本来有些波动的心,更是碧海潮生了,要是不搏一把,她这辈子都过不上好日子就算了,可是她的两个孩子可怎么办?
二虎都到娶亲的年纪了,家里却连几两银子都拿不出,难不成要让他打光棍吗?不,不行!必须得想想办法?
“当家的,那天那个人说的,你考虑的怎样,人家……”王倩倩还没说完,木癞子就将手中杯子啪的一声放在桌上道,“甭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你要去,你就去,我是不去!打死都不去!”
王倩倩的话,木癞子哪能不明白。那人说的话,他如何不动心,只要咬着牙去一趟衙门,那些钱财都是自己的,就连木渊那几间新屋子都得写自己的名字。
心动不动?说不动,那都是骗人的。
他是做梦都想要那狗杂种的房子、田地和钱财,但那些都得过了那一关啊。
说的好听,那要是告不倒,他们倒是光棍,拍拍屁股就跑了,那他怎么办?
木癞子可是记得那天的刀真的是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的,木大狗那杂种是真的想要杀了他,不是在跟他开玩笑。
他还没活够呢,钱财固然重要,但是也得有命去花啊!
“当家的,我这不是为你叫屈吗?”王倩倩说着就哭了起来,“也是我没用,当了这么多年后娘也没能和大狗处好关系,还害得你和他父子俩反目成仇,当家的……你打我吧……你骂我也行……都是我的错啊,要不是我当年怕你一去不回,出了这么个馊主意,也就没有今天的事了……”
“行了,还说那些干什么!”木癞子哪能不气呢?要是没那么一出,也不至于闹得这么僵啊?
☆、洞房
木大狗那杂种在那儿吃香的,喝辣的,他老子我却在这里啃青菜吃豆腐,而且连结契这样的事,也不知道来通知他老子我一声,真是白养他那么多年了!
木癞子不是没想过其他的,但是他是真的怕了。偶尔想起了愤愤不平一下,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真要他干什么他是真不敢。
“当家的,要不……要不你把我休了吧!”王倩倩刚刚说完,木癞子就吼道,“瞎说什么呢!”
“当家的,真的,你把我休了吧!”王倩倩好像看到了希望,精神抖擞的跟木癞子说道,“你是木大狗他亲爹,他不认我可以,但是他不能不认你啊!他现在不认你不就是觉得我对他不好么?只要你把我休了,跟他道个歉,没准他就又认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