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看他拿着剑一脸冷冰冰的，别是山贼什么的吧”
“我说你们娘俩儿，不就是少条胳膊么伤痕那是男人的象征，你们女人不懂！”
“死鬼你给我小声点，他都看过来了。”
被他们的对话所吸引，循声望去，但见一袭白衣静静立于柜台之前，“卫子风！卫子风！我在这里！”大呼小叫地将人喊过来，见其两手空空也不像来吃饭的样子，楚黎禁不住好奇心大胜“你这是莫非也是跑出来偷懒的？”
“当我和你一样么？”习惯性地想去捏楚黎的脸颊，却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只剩下一条胳膊了，卫子风只得悻悻缩回手臂，“我记得飞瑜曾经说过他爱吃柳州的白玉酥，难得来一趟，我想找找还有没有卖的。”
“白玉酥……没见过，不过光听名字就不错，嘿嘿，你对邓大哥可真上心啊。”
“我与他认识这么多年，他爱吃什么，我当然知道，你就好好吃吧，我再去别处逛逛。”
“别，别介啊，做下一块吃呗，今天我请客。”一把揽住卫子风，楚黎笑得灿烂“一会儿吃完我陪你一块去找，要说起找好吃的，可还没有什么东西能逃得出我楚黎的鼻子。”
“也是，毕竟你是属狗的嘛。”盛情难却，再加之走了一上午的确有些乏了，卫子风也没有拒绝，几杯黄汤下肚，二人便不由打开了话匣子。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什么？！你的胳膊是被邓大哥砍掉的？！”
“当时他被所幽镰控制，被逼无奈，换了其他人，也会这么做的。”随手将丸子抛入楚黎口中，见他那副要把人活吞了一样的表情，卫子风真有些后悔将实情告诉这家伙“别乱想，我们不是都还好好站在这里吗？这就够了。”
“可你这代价也太大了吧？”
“从认识他的第一天，我就没后悔过。”将杯中的余酒一饮而尽，卫子风慵懒地倚靠在座椅之上“飞瑜他心思深，容易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自己身上，我再不表现的洒脱点，他心里的结，可就更难化解了。”
“瞧你们这样，弄得我以后都不敢爱什么人了。”
“就你那心大的，还是乖乖听你爹的话，娶房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还能少挨顿揍。”轻蔑的撇了楚黎一眼，卫子风嗫喻道。
“诶？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楚黎仪表堂堂能文能武的，凭什么就找不到自己喜欢的人了？！”差点被他的话呛岔了气，楚黎亦不甘示弱“信不信，信不信我今天就给你找一个！”
“青楼里十几两银子赎出来的可不算，还喜欢，你小子懂得什么叫喜欢吗？”略微泛起几分醉意，卫子风也渐渐开始口无遮拦起来。
“那你倒给我说说，什么叫喜欢你又是怎么喜欢上邓大哥的？”
“我和飞瑜自幼便相识，他比我大我两岁岁，平时总是一副事事挡在前面的模样，说实在，挺令人讨厌的”目光游离，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单纯的时光，卫子风声音亦温柔了许多“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家伙，不论你表现的多么抗拒，遇到危险时，却总是把其他人的命看得比自己要重要许多，呆呆傻傻的，每次都把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断后。”
“当年我们抓捕阎君的时候，我年轻气盛，非要活抓的，谁曾想，那看似奄奄一息的老头突然一刀劈砍过来，劲气压制下，我竟是没有丝毫还手之力。”顿了顿，卫子风继续道“是飞瑜替我挡了那一刀，为此，他在鬼门关前徘徊了整整一个月，现在想想，如果他真的因我而死，或许我会愧疚一辈子吧……”
“好了，好了，谁要听你们的往事了，快告诉我，到底什么是喜欢！”打断卫子风的话，楚黎不耐烦道。
“嗝~喜欢喜欢应该就是他在你心中有着特殊的位置，想到他时你会心跳，梦到他时却害怕的不愿醒来，他哭泣你悲伤，他快乐你温暖，如果他和其他人同时遇险，你第一个想救的，也是他。”
“呵呵，其实还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判断你是不是喜欢他~”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卫子风的表情透着一股子猥琐。
“什么方法？”
“就是当你和他说话的时候，看着他的嘴唇，你会有一种想吻下去的冲动，而且时间越久，越强烈。”
“咕噜～”不知为何，看着近在咫尺的卫子风，楚黎突然下意识吞了口口水，坚毅的唇瓣就在桌子的另一边，柔软温润，一开一合，咬上去口感一定不错；“呸呸，瞎想什么呢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甩甩脑袋，将整杯酒一饮而尽，楚黎才勉强压制住慌乱的心跳。
“真不知道飞瑜什么时候可以接受我啊～～”长叹一声，淡淡的落寞浮现在卫子风的眸间“不会真得要我等到天荒地老吧？”
“其实邓大哥他喜欢的螯鹰，而且他们已经……”话已出口才惊觉失言，然而为时已晚，望着卫子风突然瞪大的双眼，这次的楚黎，却是真真切切感到心疼了。
卫子风冲进来时邓飞瑜正在看曾何的证词，见二人一个面色铁青气势汹汹，一个躲躲闪闪有口难言，不由倍感疑惑“你们两个这是”
“告诉我飞瑜，你喜欢的究竟是谁？！”
“诶？”
“对不起邓大哥，那天晚上，我都听到了……”
“卫子风你冷静点，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勉强。”该来的迟早要来，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一天，邓飞瑜微微垂首，不忍心看卫子风的眼睛。
“看着我！告诉我楚黎说的都是醉话，告诉我你心里还没有任何……”
“对不起，他说的都是事实。”
“难道你们已经……”
“嗯。”
“噗！咳咳！”一口鲜血染红地面，踉跄几步，卫子风无力的倚靠在门框上。
“卫子风！你没事吧！”
“哈哈，没事，我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我祝你们白头到老，地久天长！”凄厉惨笑，言罢，旋即转身夺路而逃。
“对不起！我去追他。”事情演变成今天这一步，多少是因为自己酒后失言，忧心如焚，楚黎亦紧随其后追出县衙；“卫子风！卫子风！你到底要去那儿啊！”漫无目的地跑了么约半个时辰，就在楚黎气喘吁吁几近力竭之时，前方的卫子风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呼～呼～你可算停下来了，跑死我了都，有什么事大家不能心平气和的……”
“走，跟我去喝个痛快！”不由分说便拽着楚黎向酒楼走去，卫子风语气冰冷。
“等等！你想喝是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城北野亭
“怎么样这里可是我刚刚发现的秘密基地，你哭也好，闹也好，只管宣泄，绝对不会有其它人发现。”将酒坛塞入卫子风手中，楚黎得意道。
“宣泄呵呵，我都狼狈到这般地步了，还有什么脸宣泄”酸涩苦笑，这是楚黎第一次见到卫子风悲伤的模样，与平日里严肃或者恶劣的他截然不同，是那般脆弱，让人怜惜不已。
“我说你也别想太多，缘分这事儿自由天定，强扭的瓜不甜嘛。”
“我自问从来没有强迫过他，多年生死与共，在这世上，也不会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可那家伙呢？！咳咳！”冷酒入腹一阵挛棘，咳嗽的满面通红，卫子风眼中悲戚更甚“几月前飞瑜还说要同他不死不休，这才过了多久？难道他把大人的话都忘光了吗？”
“我也想不明白，他们俩平时看着也没多少交集啊？”闻言亦倍感疑惑，小口咂摸着身前的酒坛，不知为何，酒入愁肠，楚黎却觉得越发没有滋味“这干喝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喝酒划拳吧，你也稍微放松放松。”
“我划！”重重赏了楚黎个脑瓜崩，卫子风一屁股坐倒在石阶上“喝酒就喝酒，哪那么多废话！”
“你丫还来真的？很痛的好不好？！”揉揉脑袋，楚黎却是也上了倔脾气“你就是怕输！信不信，要是你赢了，我楚黎帮你把邓大哥给追回来！”
“好！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嗝～就说你赢不了我，这回喝痛快了吧”
“不行，再来！我就不信了，还赢不了你这小子！”
“好了，好了，这天也不早了，再不回去，别人该着急了，咱们改明儿再喝！”醉醺醺欲拉扯卫子风，谁料一个趔趄，楚黎竟直直摔倒在地“我去，你到底喝没喝多啊？躲得这么快，摔死我了都！”
“飞瑜，我真的好爱你！”突然压倒在楚黎身上，看卫子风混沌的眼神，明显有些意乱神迷；“嗝～起开！我不是邓大哥！”挣扎着欲将人推开，启料他的动作却是进一步撕裂了卫子风心头的伤痕，负担不减反增，为防止身下之人再次逃跑，卫子风索性将自己整个重量都压在了楚黎的身上。
“你还是和梦里一样香～别动，叫我多抱一会儿～”热气近距离喷吐在脸上，浓烈的酒香呛得人莫名眩晕，“诶？你的手，别乱摸啊！”感受到下身传来的阵阵刺激，楚黎忍不住面红耳赤道。
“老实点！”
屁股上重重挨了一下，抬头怒瞪，却慕然被泪水打湿双颊，“为什么？为什么断臂的时候我都没有感到一点痛楚，而现在，心却这么痛呢？”扶在肩膀上的独臂颤抖不已，血一般的残阳洒落在卫子风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件艳冶的锦袍，那般妖异，却又令人移不开双眼，正如那日为他吸去蛇毒时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