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儿我心中炸开一朵花儿别提有多庆幸,我一脸的委屈:“那大人也不能随便就给小人定下罪名啊。”
匈奴使臣蓦然得意一笑:“自是不能冤枉了你,不过说来也巧,听闻昨日有位洛国将军追赶作乱的流民来了匈奴,想来像将军这种大官儿定是见过洛国太师的,不如明日就安排二位见上一面如何?”
“……”
阴险的小人。
匈奴使臣走后牢房内陷入一片沉寂。
不是我过于自信,作为洛国太师但凡是个将军肯定见过本太师几面,若是明日那将军说认识我那可就穿帮了。
揪心揪肺一整夜没睡好,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阿六睁开眼看了我一眼满脸的震惊:“公子您怎么成了这副样子,小的都快认不出您来了!”
正想整理一下忽地心生一计,我看着阿六笑道:“阿六你说你都快认不出我了?”
“是啊!”
午后光景,大大的日头挤到牢房里只剩下了巴掌那么大一点儿。
牢房外一阵骚动,似乎是有人来了。
我立马正襟危坐提醒阿六:“有人来了。”
阿六立马病怏怏摊在了地上。
脚步声越来越近,有缓慢的,有轻快的,还有从容不迫的,来的人还不少。、
脚步声在牢房门口处停了下来,我有气无力睁开眼往门口那么一望直接惊住连戏也忘了演。
来人除了一些士兵,匈奴使臣,左贤王还有一人。
那人一身银色盔甲,一边的头发稍显凌乱贴在脸上看来路上赶得有些急,凤目中依旧是一副冷淡无波的模样,他的右手却是紧握的。
难道他认出了我?
有那么一瞬我居然期望他能一眼就将我认出来,不论我什么模样他都能一眼,一眼就将我认出来。
公孙胡看了眼坐在地上的我有些怒火在里头:“你这是副什么样子?”
说罢,他扭头看向匈奴使臣:“兰大人,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兰大人也没料到会是这般情况,他瞅了瞅了我,爆炸头,满脸灰,就连衣服上都是茅草灰尘。
公孙胡转脸看了眼元邑还未等他开口元邑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匈奴就是这样对待洛国太师的么?!”
他果真认出我了……
我拼命冲着元邑眨眼,在这种时候承认我是洛国太师无异于是断送了两国的邦交。
元邑,你糊涂哇!
元邑看了我一眼面上没有丝毫情绪我只感觉周身一股霜意四散开来:“左贤王还不打算放人么?”
公孙胡笑笑:“成王殿下可知太师在匈奴做了什么事?”
元邑不答,从方才进了牢房他的目光就一直停在我的身上,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见元邑没打算回答公孙胡虽然火大却也是强压着怒火:“他偷了我们匈奴的边防图。”
元邑终于挪开视线看向公孙胡浑身散发着噬人的冷意:“那又如何?”
众人皆是一惊,公孙胡一向说话霸道这时也止不住噤了声只神情复杂望着元邑和我。
元邑往牢门前走了几步,修长的手指勾了勾上面的铁锁冷漠道:“匈奴将我洛国太师折磨成这般难不成是以为我们洛国无人么?”
这一刻,众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种时候直觉告诉我我需要暗地里助一下元邑,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元邑糊涂下去,我撑着地站起来眼前忽地一黑险些跌倒扶着门框才能站稳,应是饿的。
不想在元邑面前显得太过狼狈,我稍微理了理衣襟:“这位殿下您可能是认错人了,小人并不是什么洛国太师,小人只是一个商人。”
公孙胡听罢面上是变幻莫测的笑,他和兰大人对视一眼后笑意更浓:“既然不是洛国太师那此事就好办了。”接着声音一沉对着跟在后面的士兵吩咐,“将此人拖走喂狼!”
小时候是不是谁给公孙胡留下了什么阴影?他这人怎么动不动就爱拉人去喂狼?!
对啊六是,对我也是。
阿六蜷在地上准备认命,我一动不动也做好了为国牺牲的准备,元邑一声低喊声音不大却满含了震慑力:“谁敢?!”
欲上前的几位士兵看了元邑一眼又默默退了回去,元邑回过头对着我又重复了遍:“谁敢,本王今日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谁敢……谁敢动他……”
那一刻,我似乎听到自己的心漏跳的半拍,他……这是铁了心要救我?
第83章 醉酒
元邑单手劈开铁锁走进来拉起我就走,阿六也紧跟其后,身后是公孙胡幸灾乐祸的声音:“成王殿下不怕因此毁了两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邦交么?”
元邑边扶着我往外走边不冷不淡丢下句话:“擅自抢占洛国的村子危害洛国百姓此事非同小可,这话该本王问你才对吧?”
公孙胡一听不怒反笑:“成王殿下无凭无据说出的话怕是不能服众吧。”
元邑止了步子回头一字一句道:“左大当户亲自率军屠了几个村子,不巧跑了一个。现下那人就在本王军营中,左贤王确定要和本王当面对质么?”
公孙胡一听口气有些慌乱:“可是,洛国太师也的确偷了我匈奴的边防图。”
元邑伸手在我胸口处掏了掏拿出一卷图纸直接丢了过去,我一张老脸红得发紫,元邑,你往哪儿摸呢?
他盯着公孙胡十分严肃道:“左贤王是个聪明人,若你不想将此事闹大那么此事就到此为止。”
潜在的意思便是你不追究洛国太师偷你边防图的事我也不会将搜罗的证据呈给陛下。
公孙胡尽管十分不情愿,可眼下的确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他叹了口气道:“一言为定。”
元邑一句话也不多说架着我就出了大牢,被他这么当个包袱拖来拖去我竟然有几分开心?
元邑将阿六交给属下,将我扔上一匹马带着一众将士扬长而去。
路上黄沙漫漫,他白袍翻飞与路边偶尔路过的片片青草相应成景煞是好看。
腰间一双手抱得有些紧想动动与他隔开些距离,刚一动腰间的手箍得更紧了,耳边有些患得患失的声音:“不要乱动。”
我乖乖听话不再动弹,身体却慢慢变得僵直,因为元邑的下巴缓慢靠在了我的肩膀上,他那白皙的下巴近在眼前,均匀的呼吸慢慢喷在颈间让我一张老脸红得发烫
尽管心中波涛万千我却不敢出声打扰,就这样自己一路僵直到了军营。
元邑去和副将们商议流民的处理事宜,我则吩咐人烧了满满一桶温水来泡澡。
自从离开洛国还没好好泡个澡,今日到了自家地盘上神经放松心情愉悦泡起澡来有些昏昏欲睡。
舒服啊!
半梦半醒间,似乎有人进了营帐。
恍惚中有人将什么披在了我身上,再后来感觉自己被抱出了浴桶,那人动作极为轻柔好似生怕将我惊醒。
那人缓缓帮我盖好被子,手指缓缓在我眉眼间犹疑,他的声音是三月的樱草,五月的桃花温润和煦又美好:“你……受苦了……”
很想睁开眼看看可是眼皮沉得像个铁球怎么睁都睁不开,下意识抓住那只四处游离的手嘟囔了句那只手反手抓着我的手而且越抓越紧:“放心,我会护住你。”
意识慢慢模糊我沉沉睡了过去。
半夜夜风有些凉我打了个寒颤想往上拽拽被子,拽了拽没有拽动,再拽还是拽不动,低头去看身边似乎多出一物,目测体积还有些大。
靠得越近我的呼吸放得越慢,到了那物跟前我终于看清原来是一个人。枕边的人呼吸清浅,好看的眉毛即使在梦中还紧紧皱在一起,长长的睫毛安静垂落下来好看得有些引人犯罪。
是的,此人正是元邑。
他和衣而躺修长的腿平整铺在床上,一只手还轻轻环在我的肩膀处,本太师一张老脸禁不住红了一圈。
肩膀处的手动了动,他的睫毛也颤了颤看来是要醒了,我立马闭紧了眼睛装睡。
少顷耳边是衣料与被褥的轻轻摩擦声,那声音不大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元邑动作十分轻柔下了床,那个身影在床边站了会儿似乎是盯着我看了会儿。少顷,他帮我掖了掖被角默默离开。
帐子合上的瞬间我腾地从床上弹了起来,元邑他居然,他居然睡在了我的床上?!
半是惊喜半是惊慌挨到第二日早晨我顶着个熊猫眼出了营帐,是时阿六正端着饭菜往我这边走。
“太师,您起了?”
进了营帐我在椅边坐下:“恩。二殿下在哪里?”
等了会儿阿六什么也没说我抬眼望过去就看到一脸坏笑的阿六:“阿六,你知道自己这个模样很瘆人么?”
阿六笑笑:“太师,您是没看到昨日二殿下担心您的样子,依小的看二殿下是真的很在意您。”
这还用你说?
我得意扯扯嘴角假装淡定得很:“我知道。”
阿六笑嘻嘻给我倒上一杯茶:“太师原来早就知道了?”
我喝了口稀粥将碗放下:“自然,你可知二殿下去了何处?”
“听说是去处理□□的流民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