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皇帝 (匿名青花鱼)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匿名青花鱼
- 入库:04.09
可裴颢的毒,未必是在鲛商手里中的。裴颢的性情举止,也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奴隶。
谢春行叹了口气,心中却忽然想起一个故人。
那人虽人品名声都极差,却是宣王身边的幕僚,应该知晓不少宣王府中的秘事。
可谢春行实在不想和那只道德败坏的笑面狐狸谈生意,他看着宣王府恢弘壮伟的高墙大门,决定还是亲自夜探宣王府寻找找线索。
暗入狼穴,总好过与虎谋皮。
叶栖华在马车里睡了一会儿,醒来掀开车帘看向窗外,睡眼惺忪:“你带我来宣王府做什么?”他还没睡醒,声音软绵绵的。
裴扬风不动声色地把手指搭在了他后颈上:“你不是嫌宫里人多总是看着你吗?宣王府里自在些。”
叶栖华脸上不见半分笑意,裴扬风以为他是还没睡醒,也没再多问,干脆抱起叶栖华下了马车。
叶栖华打了个哈欠:“送我去睡回笼觉吗?”
裴扬风问:“不想听听南统军营的事情?”
叶栖华脸埋在裴扬风肩头,像是又睡着了。许久之后才小声抱怨:“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我歇会儿。”
裴扬风憋着笑,抱叶栖华去了书房。
徐仲豫早就来此等候多时,已经把第一批送过来的情报翻看了一遍。
裴扬风把半睡半醒的叶栖华塞到一张铺着软垫的椅子里,转身来桌前拿起一张:“这些你都看过了?”
徐仲豫行礼:“学生已经看过,都是些市井之中早已流传的传言,暂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裴扬风看了几眼,问:“话本的来源找到了吗?”
徐仲豫说:“找到了那家印铺,但掌柜不在,小二也说不清楚原稿是从何而来。”
闭目养神的叶栖华忍不住嗤笑一声:“你们找这个有什么用?”
徐仲豫恭敬含笑:“陛下,南统军中有人想扰乱民心趁机造反,自然是要从这条线索开始查。”
叶栖华懒洋洋地睁开眼,对裴扬风说:“京中士子对你恨之入骨,只要有人混在其中怂恿几下,这样的话本一场诗会就能当场写出十几册。你们若是追究下去,也只能追究到‘京中士子’四个字了。”
徐仲豫脸色难看,勉强笑道:“殿下,学生昔日劝您不必对杨君素动手,看来是留下祸根了。”
“无妨,”裴扬风听叶栖华此言,倒也不太在乎话本来源了,他饶有兴趣地问叶栖华,“陛下有何看法?”
叶栖华脸色不太好,似乎是十分疲惫痛苦,揉着额角低喃:“看来,宣王殿下又找到我的利用价值了。”
裴扬风不悦皱眉,又是担心叶栖华的状况,又是气叶栖华失忆之后怎么说话还是那么气人?
徐仲豫看着裴扬风的脸色,上前打圆场:“陛下,殿下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稳固,您何必又和殿下斗气呢?”说,他砸吧着嘴感觉有点不是味儿,刚才说的那句话,怎么那么像个太监呢?
裴扬风已经开始学着控制自己在叶栖华面前格外暴躁的脾气,当下深吸一口气,平静地说:“我让人送你去卧房休息。”
叶栖华求之不得。
他终于能好好睡一觉了。
送走叶栖华,徐仲豫半开玩笑地说:“陛下现在的性情,真是熟悉得让学生恐慌。”
裴扬风最不耐烦听他打哑谜:“说人话。”
徐仲豫躬身嬉笑:“学生不敢妄言。”
裴扬风知道他的意思。
叶栖华刚失忆那段时间,性格十分活泼,爱笑爱闹,就像月白的魂魄在他身上活过来了一样。可自从回京之后,笑容越来越少,言辞越发刻薄。有时候裴扬风站在暗处偷看的时候,叶栖华懒洋洋地倚在湖边石头上喂鱼,红唇紧抿,深黑的眸中仿佛浮着一层薄薄冰,令人不寒而栗。
那样的眼神,裴扬风曾经见过一次。
那是景华三年,秋,大雨。
裴扬风带兵逼宫犯上,把皇上囚禁在蟠龙殿。
蟠龙殿里烛火燃尽,黑漆漆的大殿里只有模糊的月光。
黑暗中的叶栖华就是那般冰冷的眼睛,噙着半缕渗人的惨笑。
裴扬风几度试探,又觉得自己太无聊。难道他真的能让叶栖华一辈子都活在空白之中吗?
徐仲豫玩笑道:“殿下,你做好迎接陛下恢复记忆的心理准备了吗?”
裴扬风眼锋一扫,徐仲豫闭上嘴不再故意惹事。
裴扬风没有准备好,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准备好。只好一天一天地拖着,拖到叶栖华大梦醒来,恨他,或者想杀他。
北荒,前锋营帐。
先锋将刘昊迎上去,粗犷的脸上满是对自己的痛恨之色:“将军,末将无能,至今未曾寻到顾盟主下落。”裴家军中的将领多半都与顾云深关系甚好,一早看到顾云深的马满身是血地跑回来,刘昊已经把自己吓了个半死。
严邵神情微微动了动,犹豫之后平静地问:“有其他消息吗?”
刘昊说:“西北五十里之外有打斗痕迹,鲜血浸透土壤三寸有余,是场惨战。”草原上矿产稀少,铁器十分珍贵,所以兀烈军打扫战场也总是打扫十分干净,已经找不到更多线索了。
严邵说:“如果是兀烈军带走了云深,不久后就会派人来谈条件,不必太过担忧。”
同门师兄弟,严邵太了解顾云深。无论身在何种境地,顾云深的情况都不会像旁人想象的那么糟糕。他一定会用尽一切可用的机会,保护自己的安全。
严邵心跳的很快,可是胸口被坚硬的铁甲护着,谁都没有察觉到他的不安。他说:“况且,云深是个最不用旁人担心的人。”
刘昊虽然还是十分担忧顾云深的状况,但挺严邵这么说,心中多少也安稳了些。让手下士兵继续扩大范围搜查,他自己带着严邵去看那个昏迷的鲛人。
第二十三章
裴扬风又和徐仲豫聊了一会儿,决定去看看叶栖华睡醒了没。
卧房的床上没有人,裴扬风正疑惑间,却看到叶栖华站在墙边,在挂在墙上的那幅画。
裴扬风暗道一声不好,他多日没回宣王府过夜,居然忘了月白的画像还挂在他卧房的墙上。
叶栖华目不转睛地看着画中人,两张一模一样的脸上,黑眸和蓝眸隔着画纸静默相望。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叶栖华仍然专注地看着那幅画。
裴扬风停在他身后,呼吸平稳。
叶栖华回头,和画中人一起静静地看着裴扬风。
裴扬风酝酿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斟酌着该从哪里讲给失忆的叶栖华听。
可叶栖华却开口了:“画里的人,是我吗?”
裴扬风几乎要脱口而出的坦诚,又莫名咽回了喉咙里。他看着眼前的叶栖华,竟然再一次撒谎了:“是你。”
画里的人在笑,眉梢眼角都是幸福和欢喜。
画外的人也在笑,目光清冷,笑意嘲讽,一字一句都像钉在裴扬风心口冰锥:“你、说、谎。”
裴扬风心口一颤,勉强让自己不要逃避叶栖华的眼神。叶栖华想起来了吗?所以才会问这句话,来试探他的心。
如今解释也再无用,裴扬风在叶栖华的冷笑中,倍觉煎熬。
“我不是鲛人,那时我双目呈现碧蓝色,是因为中了碧海青天水,”叶栖华伸手,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落在画中人的唇边,“可是一个中了碧海青天水的人,必然日夜受病痛和幻觉的折磨,时刻活在死亡的恐惧之中。怎么会笑得如此欢喜与满足?”
裴扬风记起了那段日子。中了碧海青天水的叶栖华,五感一点一点失去,总是记不清年月,在幻觉与清醒之间挣扎到发疯。
叶栖华还在等他的回答。
一个谎言,只能用第二个谎言来弥补。裴扬风只好硬着头皮说着半真半假的话:“因为我希望有一天,你也可以笑得如此欢喜。”
真,是他真的希望叶栖华能够快乐。
假,那幅画,其实是画在他与月白互通心意的那一天。
墨痕洇染的那一角,原本的落款是“桃花树下裴扬风赠爱妻月白”。
这个拙劣的谎言,裴扬风自己都觉得漏洞百出。他等待着叶栖华继续追问或者嘲讽,心中飞快构思着一套完美的谎言。
叶栖华却轻轻笑了,桃花眼尾的那抹轻红泛起些凄楚:“不要骗我。”
裴扬风松了一口气,说出了第三个谎言:“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叶栖华似乎是在说给裴扬风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不要骗我……”
他的记忆已经乱成一团,像迷雾中飞舞的一群鸽子。叶栖华慌张焦急地想要抓住记忆,可他能握在手心里的,却只有很多很多的痛苦。
他如今记得的唯一一件事,裴扬风是那个曾经让他痛不欲生的人。
裴扬风暗想,要让总管尽快安排人把王府中关于林月白的东西收到后院的仓库里,千万不能让叶栖华再看到什么了。
入夜,一道人影翻过宣王府的高墙,轻盈地落在了草地上。
谢春行心里有些奇怪,听说宣王平日里都住在宫中很少回王府,于是王府中戒备松懈,京中的盗贼们都爱往宣王府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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