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容散
才多大一点点就知道美不美了!俞秀山笑出声,看着小珍珠欢蹦乱跳,觉得那杯汉子道放了多少日子的茶水兴许还没有产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异变。
俞秀山看向小珍珠的肚子,希望小珍珠的肚子里也别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异变。
小珍珠的肚子咕噜了一声,俞秀山和宴谙都看向她的肚子。俞秀山生怕从里面钻出个小怪物来。
书中都是这么写的,偷喝古怪的河水或者妖怪美人留下来的稀奇茶水,喝了不是要你病,就是要你命。
俞秀山听过很多这样的故事,从话本上,从街坊邻里的口中,印象最深刻的是住的离他家不远的东巷米行家的儿子,与妻子多年未能有一儿半女,一次途中遇到一处道观,就进去拜了拜。道观里的美貌女尼递给他一杯茶水,东巷米行之子就一饮而尽。
这下可真的要有一儿半女了。他离开的时候听东巷里靠在墙边择菜的老人们说东巷米行之子的肚子都已经大起来,看上去足足有五六个月,虽然对外说得了怪病,但去他家看过病的大夫十有八九都说号出了喜脉。
不知道现在生了没有。
也不知道生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孩子。
还好小珍珠拍拍肚子:“饿。”
糖人在路上吃完了,在每个房间里都转了一圈,连针线剪刀都有,锅碗瓢盆很齐全,灶台铺着青砖,后院堆着高高的干柴,只是没有米面蔬菜。
俞秀山觉得自己也不太擅长空手画大饼,跟巧妇也不搭边,做不来无米之炊。
可总不能饿着大外甥和小侄女。
拿起剪刀,俞秀山招呼小珍珠:“珍珠来,小叔叔教你剪帕子。”小珍珠从小榻上爬下去,迈着两条小短腿跑到俞秀山身边。
俞秀山手把手的教她剪帕子。把那件鹅黄色绣着栀子花的衣服剪开,依着栀子花,剪成一块块帕子大小的模样。俞秀山握着小珍珠的手剪了十来条,每一条中间都有一朵好看的栀子花。
俞秀山让小珍珠把剪好的帕子抱在怀里,牵着珍珠的手出门去。临走的时候叮嘱宴谙:“好好看家,一会儿小舅舅给你带吃的回来。”
好好看家,宴谙觉得这个家没人看着,也没有村民敢进来。他走出门,看着门前那一片黄姜花,脱掉外衫,挽起袖子,握住一颗黄姜花的干,用力一提,将那棵黄姜花提出来。
黄姜花的根茎长得还不算太大,挂在上面,像是聚在一起的铃铛。铃铛般的茎块上挂着一块白骨,看上去像是人的指骨,指骨夹在茎块中间,被缠绕住。
不好好看家,没有村民敢进过来,因为进来的村民不是成为妖怪的食物,就是成为黄姜花下的白骨。
宴谙掐下顶上黄色的花扔到竹篓中,将黄姜花的茎块揪下来放到一边,白骨放到另一边,宴谙拔着黄姜花,看着院子里的杂草,要是干快一点,没准能赶在俞秀山和珍珠回来之前把这个院子收拾干净。他看着茂密的杂草,茂密的杂草中传来很古怪的味道。
俞秀山正拉着珍珠的手朝着村子里面走,珍珠把手里的帕子抱得紧紧的,现在正是饭点的时候,家家户户的炊烟有的还在升起,有的正缓缓消退。走到村口,俞秀山就闻到了饭的香味。
珍珠的小肚子咕噜咕噜的叫的更厉害了。
俞秀山站在村口的一户人家看了一会儿,确定这户人家住着一对老夫妇。老人总是和善一些的,俞秀山对珍珠说:“我们搬到这里住啦,珍珠想要新朋友吗,珍珠可以把自己剪得帕子送给别人做礼物,认识新朋友了。”
小珍珠抱着帕子走到那户人家前,叫道:“奶奶,奶奶。”老妇人听到她的叫声走过来。小珍珠羞涩的递过去一块黄色的帕子:“奶奶,我是新搬来,叫珍珠,我剪的帕子,送给你。”
俞秀山在小珍珠旁边点头笑:“我是她的小叔叔。”
小珍珠目光殷切诚恳,让人生不出拒绝来,何况那块帕子,说是帕子就是一块上好的丝绸布料,中间绣着一朵精致的栀子花,绣工了得,拿在手里就舍不得放下。
这要是镶上花边,就是一块极好极贵重的帕子,可没有花边,这就是一块丝绸布料。这礼物说贵重,又不能说真的贵重,可又不会让人觉得怠慢,由小珍珠送过来,竟然真诚的可爱。
礼物真诚的可爱,村野乡下也没有什么好回礼的,恰值吃饭的时候,老妇人揪了长在墙边的蓖麻叶子,裹了两个新煮的土豆。土豆热乎乎的,煮的时间久了,土褐色的皮都爆开,露出雪白的土豆肉,还热滚滚的香味。
小珍珠盯着两个大土豆。真的是大土豆,一个土豆有小珍珠半张脸那么大,她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叫了。
俞秀山拿过小珍珠手里的帕子,掰了一块土豆,撕开土褐色的土豆皮递给她。小珍珠咬了一口,喊高兴:“好吃,给宴哥吃。”
俞秀山假装很生气:“就知道给宴哥吃,小叔叔呢?”珍珠指指剩下的那个大的:“这个。”
俞秀山心满意足了。
珍珠是个有良心的。
接着他听到珍珠说:“给宴哥。”然后珍珠看着自己手里吃下剩下的一小块,送到俞秀山嘴边:“这个,小叔叔的。”
珍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俞秀山笑着把土豆从珍珠手里拿回来:“珍珠还是送完帕子再吃吧。”
小珍珠不高兴,可也没有发脾气,拿着帕子一路走一路送。俞秀山一路走一路观察这个村子,村子不大,六七十户人家,村中多种榆槐,家家户户门前也种了不少果树,只是这个季节桃李早就结过果,只有山楂,石榴和枣树还果实累累。
村中应该算不上富裕,富裕人家看上去不过七八户。有一条大河从村子中间穿过去,俞秀山看到有几个妇人在河边洗衣洗菜。河水宽阔,颜色暗沉,河上有一座石桥,石桥年岁久远,桥两边的石狮子已经看出不来本来的模样,倒像是小小的一段段石柱。
俞秀山转一圈,珍珠也跟着他转了一大圈。珍珠手里的帕子都送完了,正在吃饭的时间点送的,家家户户或多或少的都给了回礼,黍面窝头,野菜包子,白面馒头,腌菜萝卜,最好的还得了两块煎鱼,几块红烧兔肉,还有人送了一个大竹篮子。大竹篮子太大了,小珍珠都能整个坐进去,各家各户的给的东西放到竹篮里,都没占满一个底儿。
小珍珠拎着大竹篮子,没一会儿就累了,站在路边休息。
天朦胧擦黑,有人田中归来的晚,从他们的面前路过。珍珠靠在竹篮子旁仔细盯着人家看,眼睛一眨不眨。
等人过去了,俞秀山问他:“珍珠看什么呢?”
小珍珠回答:“脸,脸都看不见了。”
脸都看不见了,是因为脸太黑了。一圈转下来,俞秀山发现村中的人肤色发黑。不是太阳晒出来的黑色,大哥常年在外奔波,风吹日晒,肤色也是黑色,但肌肤黝黑发亮,十分健康。
村中的人的肌肤,俞秀山想起来,像是生锈的铁器,一层一层的乌黑的锈质包裹起来,布满灰白色的斑点,斑点的颜色浅淡,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
像是生了病一样。生了一种古怪的皮肤病,可是看村中的人们人人都是这样,每个都健健康康的。
俞秀山觉得自己想多了,也许就是这种天生的肌肤。他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什么本村的姑娘一定很难嫁出去,半夜里出门一定看不出谁是谁来,甚至连一定不要让自己的大外甥找村里的黑姑娘都想到了。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珍珠把大篮子都拎起来了。珍珠叫他:“回家,找宴哥,宴哥饿。”说完,珍珠摸摸低头看自己的肚子:“珍珠也饿。”
真是良心被狗吃了,难道你小叔叔带着你讨了一路饭就不饿了吗!俞秀山都想让珍珠把大竹篮子自己拎到家了,可天黑了,珍珠都饿了。俞秀山朝着她张开手:“你拎着篮子,小叔叔抱你,回家找你的美宴哥。”
天黑了,宴谙已经把门前那片黄姜花拔干净,顶上的花掐下,黄姜采下,花杆扔到一边,带出来的白骨重新被深埋在地下。
院中的杂草清理了一大半,清理到墙角处,宴谙把墙角的草拔干净,从墙角挖出一件五彩的陶瓷瓶,陶瓷瓶封着口,从封口处传来古怪的味道。无根之水,竹水,荷叶之珠,石心水,高上霜雪,这些古怪的水混合在一起还不会有这样的香味。
瓶中的香味悠远绵长,说是浅淡,浅淡只是初初吸入鼻尖的时候,随后就会变得浓郁起来。
这样的香味,宴谙面无表情的把瓶子上的封口按紧了点,一定是放了那种要男人命的香。
☆、玉容散
香阁妖粉使用指南
第五章
息衍香,生息繁衍,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怎么才能生息繁衍,当然是随时随地,没羞没臊的打几炮。息衍香可谓是十分有效的高级春,药,即时见效,无效退款。
完全能要男人的命,因为闻完息衍香完全不在乎身边是骡子是马,甚至连个老母猪都能当成美人无休无止的来上那么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