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志和板着脸问道:“温姑娘,他这话都是真的?”
温姑娘一咬牙,忙磕头道:“大人,奴家不敢瞎说,行止说的全是实话,请大人成全。”
行止手里捏了一把汗,他深知这般扯谎这崔志和又是不傻,怎么肯信,他只好心里先对着顾七致歉,又款款笑道:“崔大人若是不信,只问我这位兄弟便是了,他最是晓得实情了。”
他缓步走到顾七身边,眼神恳求似的瞧着顾七,顾七正吃着点心笑得开心,冷不丁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只好认命地放下点心,瞧着行止眨眨眼,心里道:可是你小子欠我的。
他站起身来,哈哈笑道:“嗳呦,崔大人!”
崔志和不料到他在此,当即吃了一大惊,几乎登时要跪倒,顾七不做声地扶上他,哈哈做笑:“我那兄弟都说的实情,还是我做的媒啦,崔大人就给我一个面子,别教我丢了脸面啦!”
崔志和忙作揖笑道:“自然自然!”他为人圆滑,自然瞧出来顾七不愿暴露身份的意思,但礼数哪敢不周,只好干笑道,“在下退下!”
顾七点一点头,笑道:“多谢崔大人成全啦!”一边说着,一边却是笑得高兴。
慕益之站在人群后头,只默默瞧着行止,心里不由生出疑窦来。看来这个顾行止早已看出顾七的身份来了。他不动神色,打算姑且按兵不动,只看这人打算何如了。
待到崔志和去了,行止才深吐一口气,见清榕顾七几个有满腹的话要说,只好道:“这里人多眼杂的,咱们楼上说去罢。”一边说着,一边搀起那位温姑娘来,温声道,“方才多有得罪,望姑娘见谅。”
温姑娘悄悄抬眼望一眼行止,又忙低下头去,摇摇头,声音细如蚊音道:“多谢公子。”
众人一齐上了楼,待到了隔间里头,这才松下一口气,清榕道:“行止,我当真是要被你唬死了。”清榕从小见惯了这样的事,因着心里并没有多少想法儿,只是头一回见行止如此,实在是为他担忧得很了。
行止忙对众人作揖道:“行止方才一时脑热,也承大家的心了。”
临安笑道:“行止,你当真是极有主意,我真心要佩服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就暗暗决心,如此君子,必要结为兄弟,只打算着等众人去了再与行止说此事。
行止又作揖笑起来,他不忘深深向顾七作揖道:“此事最该谢的便是七爷!”
顾七努努嘴,又笑起来:“小行止,你……嗳,我都不晓得说什么好啦!你这声谢我收下啦!”
众人正笑着,却见温姑娘深深行礼叩头道:“奴家多谢众位大爷恩德!”
众人忙去扶她,都道不必,她只是不肯,忙笑道:“你只谢行止就是啦!”
温姑娘盈盈站到行止跟前,柔声道:“奴家当真不知如何说谢了,从今往后,奴家当牛做马伺候公子,必要报公子恩德。”
行止唬了一跳,忙摆手道:“不成不成,这怎行,此事若非是七爷,崔大人必不肯答应,姑娘千万不要客气了。”
顾七忙道:“小行止,爷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啦,你可千万不许再说啦!”
温姑娘道:“奴家原是跟着娘亲过活,从不知爹爹何处去了。从小我和娘亲相依为命,好容易长大成人,可是娘亲一场重病便撒手去了,爹爹又回了来,逼着奴家做这些勾当以供养爹爹,奴家几番自尽不成,只能从了爹爹的话……”话至于此,眼泪滚滚落下来,直是泣不成言。
众人听了无不伤心,更是骂她那爹爹所做非人,只听临安气道:“你爹在何处?我这就了结了他去!这样的人,怎配做人父母!”
众人虽是生气,仍是强拉他,清榕道:“临安兄,切莫冲动。”
行止叹息道:“咱们就是想做荆轲聂政,世道也不许的。咱们从长计议才是。”经此一事,穆临安很欢喜行止为人,因着很是听他的话,这才安稳下来。清榕一旁瞧着,不由垂下眼睑来。
行止温声道:“温姑娘,不知要如何称呼你?”
温姑娘抹一抹泪,笑道:“公子今日救了奴家,奴家就是再世为人,公子方才不是说了,奴家就叫织绣。”
众人听她言语,晓得她是一极爽利的姑娘,心里也欢喜她,笑道:“真是好名字的!”
行止当真不好意思的,只好问道:“那织绣姑娘今后有何打算?”
织绣笑道:“往后公子哪里去,织绣便哪里去,就算公子生活用度不足,也有织绣。”
众人感慨,劝道:“行止,织绣真真好姑娘,你只留下她便是。”
清榕笑道:“正是,再说行止你要做生意,有织绣姑娘岂不更是得心应手的!”
行止见众人模样,实在不知如何拒绝,只好道:“织绣姑娘,行止方才未曾说明白,行止已成亲了,无论如何不能耽搁织绣姑娘。”
织绣惶恐道:“公子,织绣怎敢妄想,织绣愿意服侍公子和夫人一生一世,绝无二心的!”
众人惊道:“行止,你小小年纪竟然已经成婚了!”
顾七笑道:“那碍什么事,尊夫人必是开明得很啦,小行止你出门在外,有几房姬妾又怎样的啦?”
行止认真道:“行止与他,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哪怕是两处销魂,行止也决不负他。”
众人一时怔住了,只听织绣道:“公子人品果然非凡,织绣绝无旁的心思,请公子成全。”
清榕笑道:“行止,你便答应了罢。”他瞧着行止,觉得心渐渐回到肚子里,不由笑起来:“等哪日咱们回京,你一定要带我瞧瞧你家那天仙似的夫人。”
行止想着修齐的模样,渐渐笑开来:“那是自然,他……他是我见过,全天下最好的人。”
第40章 第十六章 琐屑心事
第十六章 琐屑心事
却说众人赶路甚久,一番欢聚之后也是乏了,因着不多时便散了去。
行止笑着对织绣道:“温姑娘,现下行止也是暂寄居符兄处,却是委屈你了。”
织绣微微抬一抬眼,又忙垂下眼去,柔声道:“公子言过,织绣怎样都好的。”
清榕在一旁笑起来,打趣道:“行止,怎么啦,我那里便是寒舍,不能够配得上织绣姑娘住啦?”他眉眼弯弯,不过是说笑,行止听了不由笑出声来。
行止戳一戳他,笑道:“榕哥儿那里是寒舍,那我们素日住的倒成了什么?”他转过话头,温声对着织绣道,“温姑娘当真不必客气,从此只唤我的名字便是了,不要成日下公子挂在口头。”这些人不晓得,当日他在宫中,一众人都唤他公子唤惯了,今日猛地听见这位姑娘温声说道,整个人不由有点恍惚,仿佛又回了那些日子里去似的。
织绣笑道:“既然如此,那行止公子也不许客气,只唤我织绣便是。”
众人笑起来,也渐渐不再拘束,一齐回了符家府邸去了。
顾七睁大一双眼睛瞧着慕益之,笑嘻嘻道:“小慕儿,你不觉得这些人有趣得紧吗?怎么反而束手束脚的,不大爱说话呀?”
慕益之看着他纤长的睫毛如蝶翼似的颤颤巍巍的抖着,只觉得心头有些痒痒的,面上却不作色,冷冷摇头道:“不过萍水之交,也只有你搁在心上。”
顾七嘟嘴道:“哪里的话?我瞧着清榕行止两个都热心得很,只是后来那位壮士,倒像你似的,好不爱说话,只怕你俩呆在一块儿一天也不闷。”
慕益之听着他满心满口都是那起人,不禁有些气恼,脸颊倒是给气红了,只偏过头去,也不肯和他讲话。
顾七见他又气了,自己也想不明白道理,只好撒娇耍无赖似的哄着他,这才教慕益之气顺了许多。顾七瞧他不再气恼自己也高兴了许多,笑道:“先前你还肯乖乖叫我七哥呢,这会子又不肯了。”
慕益之听了这话,心头不禁好笑道:“当日若不是怕暴露了行踪,我哪里要听你的?更何况,若真教人晓得你四处闲逛去,连封地都敢出去,你看上头要不要揭了你的皮?”
顾七笑嘻嘻道:“好哥哥,我叫你哥哥便是啦,你待我这样好,我都不晓得怎样啦。”
慕益之听他这话,只觉得心头都酥了,恨不能一时把他办了,只是看他这懵懂样子,又是火起,道:“呸,你快别喊,白白折我的寿去。”
顾七抱住他的胳膊,仰脸笑道:“你不爱听我就不叫啦!”说完又细声咕哝道,“分明爷还比你大呢,我吃了大亏才是呢。”
慕益之进退不得,哭笑又不得,回回都是对他毫无招架之力,一时间也不晓得说些什么了。他猛地想起一事,道:“方才我瞧你和那顾行止说了半天话,你们倒是说了什么?”
顾七忙道:“哪里说什么要紧的话啦,不过是他又多谢了我两句。”
慕益之自然不信,瞧他模样也知道他在扯谎,不由气道:“你又骗我?”
顾七见他当真是要生气,忙笑道:“好益之,当真没别的事,只是他说改日要请我吃饭来作谢罢了,我哪里敢再骗你的呀。”
慕益之见他神色无甚异常,这才信了,心头转过无数的心思,道:“你有没有觉得,这个顾行止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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