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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撒娇的一百种方式 (荷包蛋超人)


  你为何却不看我?
  在这一瞬间,其其格也决意迈出她那收不回的一步。
  她用尽力气,生平第一回 主动抓住状元郎,将下了药粉的酒水递给他,浅笑盈盈道:“既是你生辰,受其其格一杯。”
  状元也笑,一饮而尽,咽喉稍动。
  而后自是一夜春意浓,抵死缠绵,宛若死前一碗酒。
  他喃喃念叨蔻丹的名,情到深处却落泪悲鸣;她泪眼朦胧含住他的唇,头尾从未停过泪水。
  第二日醒来后,半块衣角全无。
  状元走了。
  其其格想:他还是走了。
  无论如何,无论她其其格做到何种地步,他就是要走,或许哪怕砍了他双腿,他爬——
  也要朝蔻丹爬去。
  她抬起眼来瞧见醉醺醺的蔻丹。
  “我与和月君一夜春宵。” 其其格咧嘴笑:“就在这床榻上,去年你与他缠绵的床榻上。”
  蔻丹仿若酒深不知处了,她呆呆愣愣看着,眼神仔仔细细将凌乱被褥、浑身□□的其其格以及其其格那个凄美笑容收入眼中,看进心底。
  “哦。”她短促应一声。
  其其格却随手将玉枕朝她甩去,“你为何不恼?!为何不怒?!”
  蔻丹不躲,额头砸出一个小洞,血水涓涓而出,路过眼眶,染红她的眼。
  她却咯咯笑起来。
  状元适时出现,一眼不看其其格,只厉声喊叫寻医,径自将蔻丹抱走。
  余下其其格独自坐在床榻上笑。
  这红被未换,上头的鸳鸯相依相偎,栩栩如生,她以指腹细细描绘,也咯咯笑。
  先是咯咯笑,而后哈哈大笑。
  她抓起被褥奋力拉扯,拼了命地撕,眼神恶毒如鬼。
  这是她绣的鸳鸯——
  这是她一针一线绣的鸳鸯——
  泪水滚滚而下。
  她终于明白过来了。
  她终于明白虞令光与蔻丹二人是一出戏,而她独自成戏。任由她掏心挖肺、割腕上吊,她终究走不到另一幕戏场里去,她顶多是在外头看着,触手难及。
  “哈哈哈哈哈哈!”其其格撕心发出尖锐笑声:“哈哈哈哈!我们谁也不得好过谁也——”
  “谁也好不了——”
  “人人都要,生不如死——”
  这一年五月,其其格搬入荒院,再不与人往来。
  状元府中有传言,那破败小院每每到夜里时而有凄厉哭声,仿佛头脑里心肝里什么也没有,光是念着哭这么一回事,竭尽全力、用尽性命去哭,直直朝着死的方向去哭。
  作者有话要说:
  emmm..
  我其实是分不清虐不虐的
  蔻丹其其格和月君,难以一言而尽
  有人问我蔻丹是厌恶状元还是厌恶自己
  还有人问如果其其格没有毁容,不在青楼,可否与状元相爱
  我想了想:我不知道
  我只说我心中的故事,你们自然会有你们的对错黑白
  至于种种可能,那是他们的
  反正——
  其其格:没我的part了对吗?
  我:最后还有你一个趴,该状元了
  其其格:好,我休息一下,我看得累了,哭得也累了,你不应该这样写,狗血
  我:你就应该这样哭,就这么狗血!闭嘴吧你!
  PS:古耽和虐文写得有点累累 隔壁顺手开了放飞自我的架空未来坑
  衣冠QIan兽病娇攻x哭唧唧怂包受的复合之路 衍生自我伟大滴一个梦 可以随手看看放松放松
  PPS:这么有坑品又勤快的我 你们确定不收藏一下专栏吗! 你的良心不会哭吗.jpg


第30章 满眼荒唐书生郎
  深爱浓情,怎会轻易消散?
  虞令光不明白。
  日日夜夜殷思难寐,轻轻盖上眼皮,活泼可爱的娘子蔻丹在梦中栩栩如生,朝他笑,对他恼,灵动仿若真;睁眼瞧见她面无血色眼袋长,憔悴如孤//魂//野//鬼,只留一息吊在人间。
  于是他倾尽一生也未能明白。
  “.......曾几何时,我拒帝王招揽,放话吾之志非在仕途非家室,独在山水之间也。而如今,我活得这样不痛快......”
  喉咙口溢出短促的笑声,虞令光不知该笑谁。
  昔日殿上亲试,高高在上的王问:和竹居士誓作隐逸世外的独醒人,为何又要考取功名?
  他答:为一女子。
  女子?
  帝王拍膝大笑:不知是如何女子竟勾动你心?是否见识与心胸更在你之上?
  他答:不过一粗//野//女子,无才无能,偏生入眼,挥之不去。
  不过无才无德一女子,恰逢腊月一舞如烈火烤心,那般温热至烧灼感便像绳索一般紧紧困住他,难以挣脱。
  好友窃笑:清心寡欲如你,倒也会被倾城美貌打动,看来世间男儿多以貌取人,罕有例外。
  虞令光不知是否一腔热血仅仅出自于美皮囊,更迷惑于那样浅薄的情爱又怎会叫人如此痛苦?如影随形,叫他片刻欢喜一生苦。
  他仰头饮尽一杯酒,扬起一个笑,仿佛飘在画上那样虚浮。
  “究竟是我这深情无用,还是她薄情狠心?”
  虞令光对月发问,得不到一个回应。
  “为何不放下呢?” 一旁侍女反问。她为蔻丹贴身侍女,颇有才情,多少比蔻丹有心肝,时常来至凉亭与他谈心。
  “怎能......放下呢?”
  放下,这两个字在喉咙口翻滚一下就宛若尖刀刺喉。如此,又如何放下?
  “我总有不甘。” 虞令光乏力地撑住额头,目光迷离,喃喃道:“我总有不甘,我与她本两情相悦,大婚四月正是情到浓处,她却——”
  “我不信!不信她翻脸不认人!”
  三月时,他不信。
  四月里,蔻丹一改倦怠,日日对镜梳妆,花//枝//招//展好似一只蝶,翩然飞往其余男儿的怀中。
  “你何必如此?!何必这般作//践//自己!”


第一回 将蔻丹抓回状元府时候,虞令光怒不可遏。
  蔻丹懒懒抬起眼,嘻嘻笑道:“我蔻丹只是青//楼//女子,至多是花//魁身价。本不高贵,又有什么好//作//践的?”
  “你——!” 虞令光高高举起手来,却迟迟打不下手。
  “打我,倒不如休了我。”蔻丹伸指整理发髻,浑然不在意。
  虞令光手掌颤动几十下,终是握拳放下。
  “好好过日子,不成么?” 他神色哀戚,挫败模样犹如无家可归的野狗。
  蔻丹不理会。
  “一如既往,也不可么?” 虞令光咽下一口血泪,卑微如浮尘,轻轻问:“哪怕当真不爱我,装模作样也罢,何至如此?”
  蔻丹调转过眼来,天真无畏说道:“我爱憎分明,爱你,恨不得为你做牛做马;厌你,就巴不得食你肉寝你皮,这是蔻丹,是变不了的。”
  食肉寝皮!
  食肉寝皮!
  虞令光身形踉跄,不可置信看着蔻丹。
  “你不信么?”蔻丹笑,“你大可去欢颜楼问问,曾经叫蔻丹爱过的男子再来求见,我是否头晕目眩夜不能寐。你如今也是其一了。”
  这世间——
  怎会有女子恶//毒如斯!
  字字句句如钉如刀,密密麻麻将一颗痴心扎穿割透。
  虞令光步步后退,夺门而出。
  他恍惚觉着如今蔻丹已非昔日蔻丹,约摸是叫/恶//鬼上身。可无论如何,他不肯,更不甘放蔻丹走。
  不甘。
  倘若不爱,当年何必应嫁娶婚事?
  如有一丁点真情,为何如此玩弄戏耍?
  虞令光不甘这段情走了短短几步,只余下一块空洞洞的黑暗阴冷与他一人相处。
  不甘她与他人巧笑情兮;
  不甘他一人日渐愁消瘦;
  故而不愿放她走。
  又不舍她迅速萧条,双颊凹陷,百无聊赖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宛若行尸走肉无生气,故而不再阻拦她出去。
  五月初,他听闻蔻丹与侍女交谈,断断续续从门扉漏处传出。
  “我与和月君已有夫妻之实。\"
  “你应当同他说。”
  “你当真心中无感!?那是你夫君,你不怕他纳我为妾!?”
  蔻丹满不在乎,“哪有人会在意厌弃之人纳谁作妾呢?”
  厌—弃—之—人——
  虞令光惯性要去捧住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反倒发觉眼眶干涩心麻木,全无一丝酸痛。
  “哈......哈哈.....”他沉沉笑:“既不痛心,是否我也.......不爱了?”
  不爱多好。
  然无能断情。
  白日里,繁忙政务与尔虞我诈烦不胜烦;每每脱去朝服,他又将出入烟花之地将醉醺醺的蔻丹带回。
  虞令光与蔻丹,这二人就是整个上京城的笑话。
  “你若休我,便没有这般笑话。”
  两人双双同盖一层被褥,蔻丹打着呵欠,翻身面朝墙里睡。
  虞令光定定望着她背影,望着、望着,直将一双眼望到发酸。耳边传来均匀浅浅的呼吸声,他抬起一条手臂,踌躇不决,往前,又退,往前,又退,进一尺退一寸,艰难落在她胳膊上。
  稍用力一拉,她躺平身子,半面脸朦朦胧胧隐在黑暗里。
  虞令光欲摸摸她的脸,微凉指尖才轻轻一贴,她便砸吧砸吧嘴,迷迷糊糊又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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