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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 (上声)


  徐子赤把那人扔开,丢在地上。他倔强地仰头,盯着父亲,像是逼问又像是故意激怒:“他骂我的母亲,难道我不该打他吗?”
  “你还有脸提你的母亲。”父亲冷冷的,只这么说了一句:“不知道绾情当年拼了命怎么就生下你这么个东西。”
  徐子赤看见徐子赤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
  那一瞬间,徐子墨似乎看见赤色的温暖与骄傲被从他身上抽走了。
  雪中,他依旧一身红衣,却冷得没了温度。
  父亲冷冷转身,“你走吧,绾情没有你这个儿子。我们徐家也不需要你这么一个败类。”
  “好。”徐子赤盯着父亲的背影,一字一句道:“从今天起,我和徐家再无任何关系。”
  徐子墨冲上去,推开那些围着他的人,拉住徐子赤的手:“阿赤,不要。”他看着父亲的背影,急急解释着,“父亲只是一时气急了,你不要冲动。”
  徐子墨的手被缓缓推开了。
  徐子赤盯着门口。那里,父亲刚刚走了进去。
  他将身上衣服一件件脱下来,直到只剩一件旧底衣:“除了底衣。这些都是徐家的东西。我不要。”
  “还有这一身武功。”他顺手抓起一把长剑,在右手手腕狠狠一划,剑尖翻了几下,鲜血顿时彪了出来,落在雪地上,如点点红梅,“我也不要你们的。”
  “从此,我再也不会踏入徐家半步。”
  徐子墨厉声尖叫着:“徐子赤,你疯了!”
  手筋挑断了,这辈子右手连端碗都使不上劲。
  徐子赤置若罔闻。
  他回头,朝着大门口,一步一步走了出去。那些围着他的人似乎也被他吓到了,纷纷往后退,为他让出一条道来。
  血他手腕上流出来,在雪地上蜿蜒出一路血色小溪。
  徐子墨追了出去,匆匆脱下自己的墨黑色斗篷,披在徐子赤身上:“不管怎么样,天寒地冻的,好歹披件衣服。”
  他抓住徐子赤的手。
  徐子赤轻轻挣开了。
  徐子赤回头看他,唇色苍白。他轻轻笑了一下,喊了一声:“二哥。”
  话只吐了一半。徐子墨见徐子赤又抿了唇,红着眼,抬头望着自己。
  他也看着徐子赤,看着肤色如雪,墨色长眉,横飞入鬓,红红的桃花眼含情的徐子赤。他看着徐子赤轻轻笑了一下:“我走了。”
  白与红的鲜明对比着,他决绝坚强的如一团燃烧的火。
  也是这一刻,他第一次领略到他这个三弟疯狂燃烧着的,火一般的惊心动魄的美丽。
  徐子墨看怔了,急急地道:“你要去哪儿,告诉我,我去找你。”
  “二少爷,夫人找你。”这时,一个灰衣小厮匆匆从门里跑出来,气喘吁吁的,“夫人突然犯病了,让您赶紧过去。”
  他看向徐子赤。
  徐子赤唇角轻轻弯了弯,只露出一个极浅极平淡的笑容:“你母亲叫你呢。你快过去吧。”
  “不。”徐子墨回头匆匆对那仆人道,“说我马上就过去。”转头又对徐子赤道,“你好歹给我留个地址,我去找你。”
  徐子赤笑了笑,没说话。
  那小厮不走,只是在旁边再三道:“二少爷,夫人她……”徐子墨回过头,烦躁地喝了那人一声,“等会儿。”
  再一回头,面前却没了人。
  他追了出来,苍茫的一条长街,白茫茫延展出去,空空长长的一竖条,却平整如常,看不出任何人行走过的痕迹。
  天空又飘起了雪,一片一片雪白的,落在人肩上脸上,化作冰凉的泪。
  徐子赤就这么不见了。
  像一缕赤色幽魂,凭空地不见了。
  只回头了那么一瞬间,他就把徐子赤弄丢了。
  从此天各一方,上天下地,六年时间,他都没有再见过他。


第十四章
  一众人回到徐子墨住处不久,管家马叔便过来了。他扫视了一眼众人,目露精光,垂下了头:“三少爷吩咐我,给你们安置住处。”
  胡老三等人面面相觑。
  徐子墨点头道:“你们也累了。去吧。”见胡老三几人依旧犹犹豫豫的,他又补了一句,“以阿赤的性子,若是他想对付你们。你们是没法安全地走到这里的。”
  话刚说完,他便感到一股锐利的目光盯着他。
  他扭头看去。
  是马叔。
  徐子墨回望着他。
  被发现偷看了,马叔也不躲,只是朝他低头笑了笑:“徐少爷,之前不知您与我们三少爷有故。招待多有不周之处,望您多多包涵。”
  徐子墨面上淡淡道:“无妨。”
  心却咸涩地怅然无言。
  与他朝夕相对,无话不说,亲密无间的亲兄弟时隔多年再见,也只是有故而已。
  马叔转身出去了:“诸位,给你们安排的去处在外院。”
  胡老三等人看了徐子墨一眼。徐子墨轻轻点了点头。他们才跟着马叔,排成一溜,渐次走了出去,消失在墨黑夜色中。
  房间里又只剩他一个人了。
  黑色的寂寞一下占满了整个房间,将徐子墨广广地笼罩住了,走不脱逃不出。周围静的细微风声都一清二楚。时间在这样的寂静里,也被拉得格外漫长了,给人一种夜晚的寂静永远不会过去的错觉。
  徐子墨躺上了床。
  他原以为自己会失眠,或者至少要辗转反侧许久。出乎意料的,今晚他睡得很快,一沾上枕头便做了个长长的梦。
  梦里,他被困在一个赤红的房间前面。
  房门半开着,是雕花回字纹的红木门,门里飘着一片赤红色,像纱像雾的材质。那一团雾最深处有个窈窕模糊的暗影。
  那暗影有着一截赤裸的腰臀。
  他被蛊惑了般,径直走进去。走进那一团雾里,来到那一团暗影跟前。望着那赤裸的腰臀,他失了魂般地伸手,却在触到那暗影时,猝不及防被烫的往后一退。
  原来,不知何时,那暗影已变成了一团烧的明红的火炭。
  他惊醒了。
  外面天还黑着。四周幽静,整个府邸都昏然沉睡着。他披衣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看着黑色的远处,湖边那座楼融融亮着。
  漆黑夜里,只有那一点亮,分外耀眼。
  一如他的主人,无论人群怎样汹涌,他永远都是那个最鲜明的,能让人第一眼印在心上,魂牵梦萦,忘不掉。
  ……
  徐子赤并没有限制他的行动。
  第二天一早,他便去外院看了胡老三等人。他们被安置在一个客房院子里。一人一间房,还有仆妇招待饭食,也未曾被限制活动。一应款待十分周全,好像他们真是来做客的。
  徐子墨到时,他们刚吃过饭,正聚在胡老三房间里,围坐在厅堂里,商议着事情。
  徐子墨匆匆扫过众人。
  一众人脸上都有惴惴不安之色。
  徐子墨一进来,一群人便立刻站起来迎接:“元帅,您来了。”还有人给他让了上座,“元帅,您坐这里。”
  徐子墨摆摆手,随意拣了个位置坐下。
  将将坐定,徐子墨一抬头,便见胡老三便两三步走了过来,扑通一下,跪在他面前,垂着头,大声嚷着认错:“元帅,昨天的事,甘愿受罚。”
  徐子墨一愣,随即轻轻摇头,起身伸手去扶胡老三,苦笑着道:“这件事,你没有做错。”
  他也没料到马三少爷会是徐子赤。
  胡老三不肯起:“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我做错了。”他仰起头,望着徐子墨,小心翼翼道,“昨日那样羞辱三少爷。三少爷似乎生气了。元帅,我能去和三少爷当面道歉吗?”
  望着胡老三的憨厚歉意的脸,惴惴不安的神色,徐子墨拒绝的话卡在喉间,却说不出口。
  只是,徐子赤还会见他吗?
  他含糊说道:“等以后我和他说起这件事,再给你安排。”
  这一句话出来,徐子墨看见众人都松了口气。
  气氛也终于松下来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太好了,看昨天那样子,我还以为元帅和他弟弟有仇呢。幸好……”大抵是觉得太静了,气氛不对,说话的人陡然闭了嘴。
  一句话像断了半截的锈剑横插在空气里,不上不下。
  无人接茬。
  空气里都有着陈腐的铁锈味,像血味。
  太静了。
  徐子墨觉得不安。他不该把气氛弄成这样的。只是,在那句话出来时,他的心被什么利器戳中了,一刹那疼得他实在不知如何接茬。
  场面太僵了。
  他笑着缓和气氛:“你们不知道也正常。我这个弟弟很小就离开家了。这些年,我在边疆打仗,他在中原行商,接触的不多。”
  呼——
  他听见众人齐齐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才呵呵笑着,七嘴八舌地说着“原来如此”,“竟是这样”,“倒是一道渊源了”打着圆场。
  场面尴尬地活了。
  徐子墨松了口气,说了几句场面话:“无论如何,住在这里暂时是不会有危险的。”
  几人脸色又怪异起来。
  胡老三起身关了门,又让众人挪椅子,坐得更近些,才压低声音道:“元帅,我发现这里的侍卫都会北疆军的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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