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彧不躲不闪,一面拍打衣上碎雪,一面吩咐木棋儿去屋里生两个火盆。冯逸见一拳打进了棉花里,心里更是恼火,捏了个雪球,也不喊了,直接冲脸上砸。肖彧恰好转回头,身子急忙一侧,那雪球刮着右耳飞过,噗一声撞上房门去。这一下气势极足,若肖彧未能躲过,只怕此刻眼下已青了一片。
冯逸缩了缩头,也不敢看他,甩着手往屋里走。
二人一前一后进屋,木棋儿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明智地保持了静默,火折子扔进炭中,又捣鼓了一会儿,慢吞吞朝门外退。
肖彧忽然出声:“把门带上。”
冯逸冲他看了一眼,肖彧面容沉静,不知是要训人还是怎的。门被轻轻阖上,火炭漾出连绵不断的暖意。
肖彧这才开口:”站过来。”
冯逸满脑子“他果然要训我”,拖着脚不情不愿地走过去,离了两尺站定,低声下气地说:”我错了……”
肖彧说:“身上可暖了?”
”暖和。”冯逸愣愣答,“衣裳穿得多。”
肖彧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来,向他跨出一步,冯逸立即后退,无比诚恳地说:”再不打雪仗了……”
“别动。”肖彧一出声,冯逸只好站住不动,任他师兄又靠近一尺,两手从他腰侧移至颈前,从容不迫地解起衣扣来。冯逸两颊渐渐转红,伸手回搂住肖彧。
到了这朔方,再怎样纨绔也要乖乖添衣,冯逸里三层外三层地套了好几件,肖彧剥去一件又见一件,再好的脾气也要蹙眉。炭火渐旺,两人又都有些急切,额角都慢慢冒出层汗。冯逸将头搁在他肩上,似剥粽子般被人剥去繁复外皮、露出光滑细白的内里来。
肖彧长舒了口气,双手游移一阵,最终落在后腰与双臀相接处,垂眼问:”冷么?”
冯逸摇摇头,稍微踮了踮脚,把臀尖送到他掌心,在肖彧唇上轻轻一吻,邀请的意味不言而明。
肖彧与他双唇轻碰:“怎会不愿与你……”
”与你”几次,后头的词终是说不出口,肖彧定定瞧他,冯逸洒然一笑,接口道:“与我上床。”
肖彧一笑了之,双手于臀部轻轻搓揉。
冯逸被他摸得浑身发烫,腿脚也有些发软,却想起他师兄尚未宽衣,又哼哼唧唧地去剥他衣服。肖彧倒是比他穿得少多了,冯逸忆起他唇上槁皮,便笑起来:”肖郎果然火气大,并不适宜禁欲的。”
待将里衣外最后一件掀去,冯逸失了耐心,直接把领口扯开,于他胸膛上蜻蜓点水般细吻起来。唇舌吻着他师兄,后穴又被两指按揉抽插,冯逸有些支撑不住,两臂勾住他脖颈,热烘烘的喘息扑向耳廓:“快进来吧。”
肖彧抽出手,在他侧脸一刮,擦出一条水痕,另一手托着臀,冯逸将一腿架到椅上,如此腿根大岔,眼中映满春色:”进来。”不待他说第三遍,那根炙热阳物已凑近臀缝,于穴口漫抵几回,将头部沾上淫液,在入口处停了片刻,略略进了半个头,算作叩关。
冯逸却忽然记起一事,眼眸一动,低声喊:“镜子!我要镜子!”
”要它作甚?”肖彧不禁好笑道,“难道你要穿衣洗漱?”
冯逸拍拍他的脸,笑盈盈道:”我专买回来,就为了此刻。这铜镜比中原的光亮许多,不定也是西域货呢。”
肖彧端详他面容,片刻后心中了然,面上便现出啼笑皆非的神色。
冯逸亲昵地蹭他鼻梁,小声说:“我还没看过呢……”
那双手便握住他的腰,冯逸身子一轻,匆忙搂住肖彧,两腿勾住他腰腹,几步后,镜中映出两个紧紧相贴的人影,一个衣衫凌乱,一个未着丝缕。什么都没穿的当然是冯逸,他望向镜中的肖彧,却见肖彧也正从镜中望着他,对视片刻,冯逸脸颊绯红更甚,低喃道:”师兄……”
肖彧示意他将那条腿搁回椅背上,而后双手落到他臀瓣上,轻轻一掰,说:“你看。”
冯逸侧过头,将视线跟过去,便见镜中映出一点嫣红,随着自己的呼吸轻轻翕合,穴口拖着几线欲坠不坠的银亮黏液,不禁喉头一动,片刻后别过脸去。
肖彧将他的脸扳回来:”是你自己要看,为何要躲。”
冯逸咽了咽口水,面红耳赤道:“也没甚好看。”
肖彧笑了笑:”那就换换。”而后将冯逸转去一半,脊背贴着胸膛,使人正对镜面,再示意他朝镜中看,阳根从背后抵过来,换换插了半个头进去,轻声道:“这样呢?”
冯逸盯着镜中,张了张嘴,心里砰砰乱跳,喃喃答:”好看……”他两臂撑在镜前,垂头望着镜中映出两人紧密贴合的下身,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滚烫坚挺的东西从身后顶入,一寸寸没进股间,最后一插到底,镜中人双眉轻蹙,嘴唇半张,似支撑不住般腿根轻颤。
下身被骤然一顶,冯逸闷哼出声,难耐道:“快、快些……”
接连的撞击声在房内响起,冯逸被顶到软热处,控制不住地战栗起来,撑在镜面的两臂似脱力般垂下,脸颊贴上沁凉镜面的一瞬,竟有种冰火交加的爽意。
肖彧倾过来,贴着耳廓问:”这样?”
冯逸艰难喘着气,断断续续道:“这回、可以做……做几次?”
肖彧反问他:”你说呢?”
冯逸呻吟道:“看……看不见……”
肖彧将他凌乱的发丝拨到一侧,于颈后烙下一记轻吻。
两人俱不再言语,房中一时只有下体撞击声,伴着抽插间轻微水响。冯逸被插得眼角泛红,早就支撑不住,被肖彧抱到了椅子上,以被把尿的姿势正对铜镜,交合处的情形一览无余。被人干自己和亲眼看自己被人干,自然感觉不同,冯逸的目光在镜子上流连不去,见他师兄的阳物于自己的后穴不断进出,渐渐将穴口磨得红肿起来,不由自主伸出手,摸到两人下身相连的地方。
肖彧被他用手触碰,腰骨一悚,险些就此泄出来,不禁速度暂缓。冯逸喘息道:”别……别停,我只是摸摸……”
却未及肖彧再次动作,门被倏然推开,撞到墙上砰地一响,又立刻弹回来,木棋儿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气:“少爷……”
冯逸被小厮撞破,耻意带来微妙的快意,接着神思一晃,腿根一绷,竟是在木棋儿眼前泄了身,先喷出一股高昂浊液,后又断断续续似小解般流了好几股,继而腰身一软,靠在肖彧怀中,面色绯红地喘气。
肖彧早在冯逸出精时反应过来,拽了件衣服将二人下身盖住,脸色冷如霜月,冰冰凉凉地看过去。
”少爷,”木棋儿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我我我……看见有人进城了!”
半晌,冯逸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木棋儿急道:”是秦、秦……是那个贼头子!”
冯逸倏然睁眼:“什么!”
第100章重逢(二)
前线近来都是捷报,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兵部每日值官已习惯早早闭门,今日本当同样。戌时的更声刚过,炭火烧得正旺,外面的大门却忽然被砸地砰砰响,值官骂了句娘,披起袄衣,隔着大院喊:“谁啊!”
北风从院子里呼呼穿过,将那人断续的答话吹散。
值官拢紧了领口,迎风穿过兵部大院,哆哆嗦嗦将那角门开了小半,露了个脸出来:”谁……冯大人!”
冯逸刚从家里赶过来,衣服都没来得及套几件,此刻冻得脸色发白,磕磕巴巴问:“秦飞羽来过么?”
”……谁?”
“一个穿铠的,”冯逸说,”刚进城。”
值官摇头。
冯逸道了声谢,转身离开,身后小门很快阖上。他站在路边,深深吸一口气,凌厉北风似刀片般刮过脸庞。如果木棋儿没有看错,那个人真是秦飞羽的话,他能去哪儿?穿铠……穿铠……既然穿铠,为什么不来兵部?或者先去了军营?不,不可能。也许根本就是木棋儿看错了,天南地北的,怎么可能是他……可是你看裴榄,既然都能从潼关逃出来一路追到这里,秦飞羽为什么不可能?可他根本没在潼关,他应该在平原,至少在河北之东,往北的郡县大多沦陷,无数道关卡,他不可能过得来……
冯逸越想越觉得自己风声鹤唳,心中宕然一空,自嘲般笑了笑,折回来路去。
肖彧仍旧只披了件外袍,见他进门时的神色,了然道:“认错了罢。”
冯逸心绪不宁,点了点头,将桌上倒好的热茶一口灌下,添满水,推到肖彧手边去。
”火盆那儿蹲着去。”
冯逸一语不发地走去蹲下,伸出双手取暖,凝视着炭块间若隐若现的火光。
不知过了多久,肖彧忽然站起来:“有人敲门。”
冯逸一惊,两三步冲出屋,就见木棋儿一边骂娘一边穿过庭院,隔着大门吼:”谁啊?”
也不知来客答了什么,木棋儿揭下抵着大门的横木,冯逸好似被人揪起了心脏,连呼吸都忘却。那扇旧损狭小的院门被渐渐拉开,缓缓现出了门外人的面容。冯逸死死盯着他,恍若身在云端,竟不知道如何迈步。一身脏污的秦飞羽尚不曾看见他,只顾着对木棋儿咧嘴笑:“可找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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