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时,镡时观听到动静,衣衫不整跑了出来,见到这场景,双眸冒火,挥手就是一个青花瓷瓶,砸中了那人的脑门,那人惨叫一声,流血倒地。
“来人!”镡时观向殿外喊了一声,忙过去看看萧居瑁有没有受伤,萧居瑁却一跃而上桌子香炉旁,用爪子狠狠一拍,香炉就顺着桌子滚落在地。
刚进门的侍卫只以为这猫调皮,镡时观却面色突变,指了指昏倒在地的宫人,对侍卫道:“押在旁候着,请御医过来。”
萧居瑁站在他身边,眯着一双猫瞳,且看这香炉里到底放了什么东西,难道有人要谋害镡时观?
第16章 朕见到太后了
文德殿内气氛沉重肃穆,那些被留下来的宫人们大气也不敢出,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被镡时观砸晕的宫人此时也醒了过来,侍卫们早已拿了布塞了他的嘴,让他说不出话来,也没法自尽。
孙御医被侍卫带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威严霸气的摄政王端坐于桌前,怀里还抱着一只圆脸大眼的猫咪,那猫咪神态高傲,抬着脑袋,眯着猫瞳,淡淡望着他。
孙御医心中微微一凛,就要跪下行礼,却被镡时观止住了,“去看看香炉里加了什么腌臜之物。”
孙御医在宫中服侍贵人这么多年,见多了这些阴私手段,早已见怪不怪,可他没想到竟还有人敢在摄政王眼皮子底下弄这些玩意儿,这不是嫌命太长了么?
他应声捧起香炉,用手招了招,嗅了嗅气味,突然面色一僵,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明显是催情香啊!
“孙大人,可有什么发现?”镡时观自然没落下他的神色变化,抚摸着萧居瑁漂亮的毛发,问道。
孙御医面对摄政王的威压,额上已现冷汗,他轻颤着手,将香炉放回桌上,放叹声道:“摄政王,这香炉里放了催情香。”
殿中之人光听这名字就知道是什么东西了,他们不禁疑惑,这宫人何故要给摄政王燃催情香?
萧居瑁动了动毛茸茸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拍打着镡时观的手臂,金色猫瞳变得深幽起来。
镡时观又问:“这催情香有何效用?”
孙御医老脸一红,这应该不难理解吧?摄政王这问题他要如何回答,不过见摄政王一脸严肃正经,他只好道:“可使人神志迷乱,且急与人交媾。”
镡时观点了点头,一双深沉严厉的眸子望向跪在地上的那名宫人,那宫人眼中都是惊惧,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喉咙里发出嘶喊。
“你若是说出幕后主使,本王就饶你一命。”
那宫人突然就静了下来,双目失神,竟是放弃了抵抗与辩解。
“你不说,本王也能查到,到时候罪加一等,不仅仅是你,你的家人也逃不过死罪。”
镡时观冷如刀子的话语砸在宫人耳边,宫人瑟缩了一下,绝望而乞求地看着镡时观。
就在气氛凝肃之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道尖细之声:“太后驾到——”
镡时观愣了愣,缓缓站起身来,萧居瑁瞪大眼珠子,从他身上跳下去,静静地注视着殿外。
镡时观驻足一会儿,方迎向殿门口,萧居瑁迈着优雅的步伐,跟在他身后。
华贵的裙摆在地上圈起波澜,一袭凤纹深蓝常服衬得面前这个女人愈加高贵典雅,她生了一张端庄秀丽的脸,一身太后的威仪更显气度非凡。
“微臣参见太后。”镡时观屈膝跪下,其他人俱垂首跪地,不敢多言,而四只爪子站在地上的萧居瑁就这么落入太后的眼中。
她淡淡看了一眼萧居瑁,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说一件极为寻常的小事:“摄政王今日在皇宫大张旗鼓,为的就是这只猫吧。”
镡时观敛下眉目,“若是惊扰了太后,还望太后恕罪。”
太后轻轻笑开了,可精致的眉眼却毫无笑意,“摄政王,莫不是皇上昏迷不醒,你就将皇宫当成自家后院了?”
不等镡时观回答,她忽然厉声喝问:“摄政王,你居心何在?”
第17章 朕要被看光光了
镡时观依然跪在地上,并未被太后的问话惊到,而是面无表情道:“微臣此举也是为了保护皇上,臣的猫调皮不懂事,若是不小心乱跑入静泉宫,冲撞了陛下龙体,臣可担待不起。”
萧居瑁尾巴尖在地面上轻轻点着,龙心不悦,他哪里调皮不懂事了?镡时观真是胡言乱语。
太后居高临下,看着镡时观良久,方道:“皇上昏迷不醒,这些时日还要辛苦摄政王了。”
“多谢太后体恤,这是微臣的分内之事。”镡时观即便是跪着,一身气势也令人不敢小觑。
太后心中计较一会儿,便缓下神色,“摄政王起来吧,哀家只是太过担心皇上,不过,哀家还是要问问摄政王,严守静泉宫也就罢了,为何连哀家都不能去探望皇儿?”
镡时观起身道:“太后若是想去看望陛下,自然可以,不如就现在?”
萧居瑁闻言,眼睛一亮,忍不住伸出爪子扒拉住镡时观,他也要去!
太后心中暗恨,摄政王一手遮天,前朝和皇宫都在他的控制之内,她身为太后,连看望皇上都不能。
“哀家方才进殿之时,摄政王似乎还有要事处理,哀家一人前去即可。”
镡时观笑了笑,“太后想念皇上,微臣自然也是想念的,其他事情哪有陛下重要?”
萧居瑁:“……”真是睁眼说瞎话!
不过听他这么说,心里好像有那么点雀跃是怎么回事?
太后这才扫了一眼头上流血的宫人,目光微凝,道:“这是芷宁宫中之人,若是没什么大事,哀家就带回了。”
萧芷宁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年纪与萧居瑁相仿,只比萧居瑁小几个月,仗着有太后撑腰,素来嚣张惯了,萧居瑁每次遇到她都拿她没办法,没想到她这次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镡时观头上,镡时观可没他那么好说话。
本以为镡时观会严辞拒绝,可镡时观却道:“既然是公主宫中之人,微臣自然不敢不放人。”
他今日因为在宫中寻找元宝,已然引起太后不满了,若是再拒绝,那就不好说了。更何况,太后一来就呵斥于他,点出他把控皇宫的事实,他若是再强硬下去,怕是不妥。
左右不过一个宫人,放就放了,至于始作俑者,日后有的是时间。
太后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道:“去静泉宫。”
镡时观走在太后身后,萧居瑁紧紧跟着他,心里是止不住的激动,很快就能看到自己了,或许还能回到身体里面。
太后身边的太监常连细长的眼睛看了一眼萧居瑁,萧居瑁忍不住抖了抖,他以前就一直对这个常连敬而远之,现在被他这么一看,身上的毛都忍不住炸了起来。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突然将他抱离地面,搂到臂弯里,“元宝,等会就待在我怀里,可别乱跑。”
镡时观的声音低沉温柔,好听得不得了,跟常连阴森的眸子相比,镡时观看起来可亲多了,萧居瑁不禁用尾巴圈住了镡时观的手臂,主动表示亲近。
镡时观眸中笑意更浓,“元宝真乖。”
萧居瑁将下巴搁在他的小臂上,瞅着前面太后端庄雍容的身姿,还有常连瘦削阴森的背影。
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一行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静泉宫,这时候一位少女领着几名宫婢从另一个方向走了过来,见到太后几人,笑意盈盈:“母后。”
太后面上露出慈爱之色,“芷宁,不在自己宫里待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萧芷宁漂亮的眼睛瞅向太后身后的摄政王,而后又收了回去,抓着太后的袖子,撒娇道:“母后,听说你们要看望皇上,我也要去。”
萧居瑁:“……”朕并不希望你来看朕。
太后忽然转过身来,面向镡时观,神色威严,“摄政王,芷宁从小与皇上一块儿长大,这么多天未见皇上,也是想念得紧。”
“那便一同入内吧。”镡时观示意侍卫打开宫门,对太后和萧芷宁道,“太后请,公主请。”
太后率先入内,萧芷宁看了一眼镡时观,目光掠过萧居瑁,紧跟太后进了殿内。
宫殿里面燃着淡香,他们来到内室,就见一名面色苍白的少年静静躺在龙榻上,一动不动。
萧居瑁顿时忍不住想要跳下去,幸好被镡时观及时安抚住了。
太后在龙榻旁坐下,看了萧居瑁片刻,方低声问道:“摄政王,皇上……到底如何了?”
镡时观不动声色地观察她的神情,道:“御医说刺客造成的伤已无大碍,只是不知为何,皇上一直昏睡不醒,御医也寻不到病根,只说约莫是伤了脑袋。”
朕才没有伤了脑袋!
小爪子忍不住掏了掏镡时观的手背。
镡时观伸手握住他调皮的白色小爪子,目光却落在榻上的少年脸上,少年素来一双圆而有神的眼睛此时紧紧阖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勾勒出一片阴影,与平日里灵动活泼的皇帝相差甚远,镡时观瞧着瞧着,就止不住泛起阵阵心疼。
萧居瑁默默瞅着自己的身体,心里难过得要命,遇到刺客也就罢了,为何还会变成猫?他要怎么变回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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