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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为了不引起惊动,直到出了城门,孤鬼才施力扬指,飞射出一根红线缠上前方白忧右脚腕,刚缠上便见白忧回身一记白光,白光过后,红线完好无损。白忧诧异,就在分神瞬间,孤鬼五指一收,红色线连带着白忧回到自己手中。
清冷的月光下,孤鬼携着手里的人儿缓缓落下。白忧全身被红线绕了一圈缠住,动惮不得,黑玉般的眼眸里是残留的杀意和愤怒,冰冷无温度。
【别挣了,这红线是我从天上月老那里偷来的,越挣只会越紧。】
【……】白忧停止挣动,索性闭了眼。
孤鬼无奈地叹了口气,弯身拥住了白忧,一袭红衣将人完全圈在了怀里。
【忧儿~~~~~】下巴在白忧肩上轻蹭,孤鬼也不理会脸上的血痕【不生气了,好不好?】
【……】
【那夜,是我不对,不该趁人之危。】
【……】
【今晚是过来看你好些没,别无他意。】说着孤鬼松开人,伸手探向他额头,是温热的,看来是没事了,目光无意间瞥见白忧脖子上的道道细痕。
孤鬼皱眉,而后伸手探入白忧里面衣襟,却听他冷声吐出了四个字【鬼性本淫。】
修长手指剧烈一抖,孤鬼眯起栗色眸子看向白忧,眼神复杂深幽,但并未停止动作,继续扯开里面的衣襟,白忧的身体瞬间僵直。
不出所料,那衣襟下隐藏着更多细痕,遍布颈项至锁骨,密密麻麻深浅不一,月光下有些触目惊心。白忧想摘下那血魂玉,用尽各种方法却毫无所获。
伸手抚摸上那些细痕,感受手下的细微凹凸感,孤鬼眼底满是疼惜。而同一时间,白忧被缚在背后的手里已凝聚出一簇火焰,若是那手再进一步动作,就会……
孤鬼又岂会不知,想来是他以为自己又动歪念头了,苦笑着替他拢好衣襟【这血魂玉不是坏东西,你身子忽冷忽热的它能帮你调节过来,如今已认了你做主人便是取不下来的,所以别费力气了。我刚刚只是瞧瞧你脖子的伤,没别的意思,看把你吓的。】
手里火焰,这才慢慢熄了下去。
月光下,孤鬼左臂的血不停地流,一滴一滴落入草地,润物无声,晶莹透亮,他却仿佛毫无所觉,弯身将人重新搂进怀里,不满嘀咕道【这些日子为什么总是避着我,碰见了也不瞧上一眼,害我连着半个月都没合眼,你说该怎么办?】
【……】白忧眼睛望向前方黑漆漆的树林,不愿开口作答。
一片沉默。
【现下连话也不愿说,你就这般……厌烦我,不愿看到我么?】
还是沉默。
孤鬼的耐心等待不过是延长沉默罢了。
沉默变成冷漠,冷漠显现尴尬,尴尬让人遁形,满心期待的心无处躲藏只能接受冷漠的伤害。
【我知道了。】孤鬼的嘴角一弯,将所有的情绪都收眼底深处,抬头望了望清冷的月,温柔道【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因之前房间坏了,便把白忧送到另一备用屋子前,解去红丝线后孤鬼果真没再打扰,回去了。
进屋收拾完准备睡觉,这才发现自己白袍的一大半都染上血红色。忽地白忧又下床来到房门口,低头一看,地上一滩血迹,而血迹的里延伸出一排红色脚印,朝着那鬼住的方向一直出了院子。
白忧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打伤了那鬼。
躺下后久久无法平静,脑海里全是孤鬼被刺伤后淡然的笑容,挥之不去。
屋外一地的红色血迹黯淡无光,对着皓月无声诉说着沉淀了了千年的孤寂。
流血算什么?
鬼不怕疼。
鬼怎么会怕疼?
至高无上的鬼王,怎么会怕疼?
既然不怕疼,那为什么会无力抵抗心口的那阵叫嚣?
孤鬼紧紧揪住胸口衣襟,默默倚坐在床前,内心痛楚一波一波袭来,望向漆黑屋顶的栗色眸子满是脆弱。
良久,口里才喃了句【你不是他。】
对。
不是他。
你不是他。
你根本就不是他。
白忧,根本就不是那个臭神仙。
那个臭神仙怎么会这般冷漠无情?
怎么会……
手里的血不断低落,流下床沿,流向地面,流过窗前月光,折射出妖异的红光。突然,孤鬼笑了,笑得诡异而放肆,直到最后不能自已。
流吧,流吧,尽情流吧……
流得越多越好,流到那个臭神仙心痛,流到他愿意现身出来为止。
【你这白貂,又去哪儿闯祸了?】那人白衣胜雪,负手而站,责问背后刚回的小白貂。自己刚出去了一会儿他便不见了踪影,现在才回来。
【臭神仙……疼~~~好疼~~~~~】不料那小白貂没像平常般直接扑来撒娇耍赖,而是“哇”地一声在原地大哭了起来。
【怎么了?】一听哭声,白衣慌乱地回头问道。
【这里……呜呜~~~~】小白貂委屈地举着受伤流血的前爪给白衣看,两眼泪汪汪【这里……疼~~~~】
【你这白貂……】看到流血的伤口,白衣黑玉般的眼眸猛地收缩,又是叹息又是心疼。
白衣快步上前查看伤口,伤口细长且深,看样子是被锋利爪子所伤,还在不断流血。一把抱起小白貂飞身回了屋,清理干净伤口后,白衣在伤口周围仔细抹上仙华露,小心包扎好。尽管整个过程尽量轻柔细致,但小白貂的哭声却没停止过。
【呜呜~~~~】
【总是到处生事,这下可长教训了?】
【呜呜~~不是我生事,明明是那头野狮子先咬我的。】小白貂委屈申辩道。
【野狮子?】白衣莫名,天界哪来什么野狮子,这白貂总是爱给别人乱取名【可是天织府门口看门的那头天狮?】想来,天界就这一头脾气比较暴躁的狮子。
【对!就是它!】小白貂用力点头。
【那狮子平白无故地咬你作甚?】
【我……】小白貂一下泄了气,蜷起身子盘成团,自觉理亏,小声嘟囔道【我……那日见天织府有件白裳,仙气飘飘煞是好看,就想着拿来给你穿……结果……】
【结果被那天狮发现,成了现在这副样子?】白衣人接话道。
小白貂点了点头,转而又道【但……明明是他不对,他咬我咬得这么狠,你看,好疼~~~~呜呜~~~】说着又举起爪子大哭耍赖。
【哪里疼?】一听喊疼,白衣人的心又提了起来,对着爪子又查看一番。
【哪里都疼,等我伤好了,一定要狠狠咬回它!】小白貂撅着嘴,愤愤道。
【好。】白衣人汗颜,只能嘴上先应和着,心里却觉好气又好笑。明明是先偷拿东西不对在先,现在倒把责任全怪在那天狮身上。
过了几日,便见伤好了的小白貂活蹦乱跳地蹿进屋,高兴道【臭神仙,你知不知道前几日那头天狮因为贪吃别人赏的肉掉了四颗大门牙疼得在地上直打滚,也不知是谁做的,真是大快人心啊!嘿嘿~~~~】
白衣人但笑不语,伸手将那白貂抱到膝上,抚上那受伤的爪子,轻声问【还疼么?】
【还疼么?】多么轻柔熟悉的声音,耳边呵气如兰。
孤鬼蓦然地睁开双眼,那袭白衣近在眼前,芳华胜雪,黑玉眸子里的关切担心显露无疑,恍如当年。
难以置信,孤鬼颤手抚上那近在咫尺的俊逸精致脸庞,掌上切实的触感告诉他,是真的,这人是真实存在的。
他回来了。
他肯出现了。
他终于肯来看自己了。
【疼!】孤鬼委屈道,猛地向前扑去,一把搂住眼前之人,不住细细摩挲着对方脸庞,诚惶诚恐,轻轻问道,【是…你么?臭神仙……是你么?……是你么?……是你……对不对?臭神仙,是你对不对?!……】
因为不确定,因为怕是梦,孤鬼一遍又一遍,不停地问。
白忧绷直了身体,努力压制本能要推开一切靠近物体的冲动。
没有听到回答,孤鬼一遍遍执拗地不停问,是你么,是你么,是你对不对……
兴奋不已,却又如此小心翼翼,惶恐不安。
【臭神仙,是你对不对?】孤鬼不安地又问了遍。
【恩。】犹豫片刻后,白忧点了点头。
【就知道是你!】孤鬼仿佛要把人懒腰勒断般搂紧,满心激动【你来了!你果然来了!你一定是舍不得看我这副样子,对不对?你一定是舍不得,你心疼了对不对?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舍不得,呵呵~~~~】
孤鬼止不住地自言自语,口气里是前所未有的任性撒娇,还带着一丝责备,【这三千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丢下我一个人,不闻也不问的,你不知道,没有你,我过得一塌糊涂,没有人关心,没有人吹笛,也没有人给我讲故事。我……我过得一点也不好,臭神仙,你怎么就这么放心……你……】
也不知那鬼到底在说什么,前言不搭后语,念念叨叨,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悲伤地不停说,不停叫“臭神仙”,不停……
字里行间的任性刁蛮不讲理透露出的那种凄苦脆弱,让黑夜也跟着黯然神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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