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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成 (青veE)


  姜衡期眼中有不掩饰的伤,还是月色太好了,透过窗,映得人心都柔软真实起来。
  萧轲:“他很好很好的。”
  有多好?是如我一般视作生命,进退维谷地想尽办法抓住你,留住你?还是费尽心机,每天面对着自己厌恶到极致的东西,只为有足够的能力把你护在身后?
  萧轲可能真的不爱自己吧,就算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就算是十几年的光阴也没能让这个人仁慈起来。
  因为姜衡期听见他说:“我遇到他,才看见了光,才知道自己苦苦守着的那些其实都没有我自己来的重要,因为有人在心疼。”
  他说:“阿期,你好好待文郁,她是个好女子,即便我对文家没有一丝的好感我也还是要说,她待你,真的很好。”
  “是萧轲永远都给不了的好。”


第9章 旧思
  姜衡期在那一瞬间几乎要忘记自己被从小教导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了,那个他爱了十几年的人,他总是想着给他时间,待自己再努力一点,待他对自己再舍不得一点。
  可他爱上了别人,爱上了敌军的将领,爱上了……一个死人。
  怎么争呢?还可以怎么争?
  “行之,我很累,你不要吵了好不好?”没有那个需要仰望的自称,姜衡期就这样示弱一般喃着,如愿堵住了萧轲的嘴。
  萧轲的眼深邃着,没有看任何东西。姜衡期卧在榻上,扯过被子道:“我许久未曾睡过安稳的觉了,行之,不要吵,我丑时就走。”
  萧轲任他躺在自己身侧,就像曾经,他是侍读,他是三皇子。他温书累了便会缠着自己在软榻上一同小憩片刻,同衾而眠。
  月色静好,烛火未熄。姜衡期未更衣,带着霜雪的轻寒一点点渗过来,是萧轲能承受的温度。
  同床竟异梦,儿时是旧时。
  姜衡期想着那个少年,想着国子监初见时自己的“莽夫之子,焉知《大学》?”和那个少年高傲的眉眼。想着因了这少年而得的萧家举族的相辅和这少年割袍的决然。
  睡去……
  萧轲不认为姜衡期可在丑时清醒过来,便不睡了。
  明日起身,他仍是君,自己仍是臣。
  萧轲一直很怕自己难眠的时刻,因为没有了未来便会久久沉浸在过去。
  然后想到了阿越,在留风崖上,一同跌下去的二人。两方各自设下的计,友者非友,敌者不敌。
  好在锦瑟一毒没有毒发一说,只是一点点耗着人而已。在崖底,亲眼见了他的登峰造极的岐黄之术,和对锦瑟的束手无策。
  阿越曾说过:“我很早很早的时候就知道你,那时你还是被萧逸宠着的孙儿,他来逐灾民,一直逐到漠北以北。瘟疫起的急,他本是带你巡防,圣旨突下,不得已带了你来。我记得那时你被围在团簇的兔毛之中,好看得紧。而那场瘟疫没有要了我的命,只是自此我从姜人变为了夷然人罢了。”
  “我当时就想了,明明是一样的年纪,我在逃窜流离,而你安然在马背,高高在上。”
  “我只是偶尔会想起那段食不果腹衣难蔽体的时日,然后更加偶尔的会想起那个被层层护住,生怕有一点闪失的娃娃。直到再见你,才从遥远的时光变得愈来愈近,也愈来愈频繁。”
  “萧轲,你很好,你不必背负萧家人的使命,使命一说本就是无稽之谈。若说的话,对姜兵戎相见的我岂不是叛徒了?我并没有怨恨过萧家,我这一生戎马,究其根本却是没有家国的想法的。我曾是姜国人,现为夷然将,而我从来只活给我自己看。”
  只活给自己看……么?
  萧轲偏首看了看枕边,年轻的君主仍在梦里,他早在极年幼极年幼的时候就没办法只活给自己看了。
  姜有例皇位能者得之,姜的太子立得晚,是要那个人真的可以睥睨一切之时,几乎连同那方印玺一起给了的。姜逢换代必乱,各党派寻己方认为最佳的皇子,胜败一念,就跟赌博一样。萧家赢了许多次,只这次,赢得一败涂地。
  那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没办法只活给自己看了呢?
  萧轲有很多话,一直埋在心里,再亲近的人都未告知过。
  比如自己的体弱,并不是先天。
  却是因为那个天真地说着:“娘亲这个好苦的,轲儿不想吃。”的孩童在多年之后知道了,有些伤害,也是因为爱。
  因为他听到那个美丽的妇人凿凿地,哭泣着抱紧他,抱紧在那时应该熟睡了的他说:“轲儿,你会不会怪娘亲?不要怪娘亲好不好,娘亲只是想你好好活着,就算羸弱也能好好地活在娘面前,在百年之后再去那阴曹地府将这桩桩件件与娘亲清算。”
  是时,萧家战死了一位,萧轲的堂兄。
  外人传言萧将军同萧夫人伉俪情深,但萧轲知道,他们也是会吵架的,而吵架的原因永远只有那一个。
  不是萧将军寻花问柳,不是萧夫人头疼萧家人脉众多繁事冗杂,而是战。
  战前会吵,不过是小吵,战死则会大吵。
  他那个出嫁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娘,在过多的担惊受怕中活着,只能拥紧自己而已。
  她娘说:“你便战罢!我早当你是个死人了,多同我说一句话都是赚来的。但你不要再训轲儿了,我萧张锦在这世上一日,便一日不会让他去漠北!”
  如今他连他娘的遗愿都背弃了,萧轲想着,不要紧的,马上就能当面与她讨饶了。打也好骂也好,几重地狱也好,终究是不必一个人活着了。
  可惜的是,这大好河山,不能陪他到国泰民安了。
  萧轲曾与姜衡期割袍断义,在萧放死后的某个下午。但他对这个人,始终是狠不下心肠来的。
  萧轲怨过他未为萧放说过一句话,怨过他哪怕是千分之一的原因使得萧家从云端直接触了泥,怨过他……只知道护好那个什么都不是的萧轲,那个无力战于前线的萧轲。歌回的话,他从来都懂,他也懂鞭长莫及。
  丑时很快就到了,萧轲摇醒枕边人。
  姜衡期睡眼惺忪着,他其实也没想过自己会睡得这样沉,一开始只是寻个理由多待在萧轲身边而已,未想黑甜如梦竟一下子沉迷进去。被萧轲摇醒的时候,他恍然不知今夕何夕,许久才清明起来。
  姜衡期褪去了帝王之威,他将萧轲拥进怀中,嘴角是孩童般的笑。
  “行之,你还在啊。”
  萧轲一时不知如何应对这个满脸得意的人来了,只得哭笑不得的,“阿期,你该走了。”
  姜衡期把自己埋在萧轲怀里,道:“不怕,还早呢。”
  萧轲的体温偏低,也只有在夏天才能好过一点。姜衡期在幼时很喜欢抱这个时候的萧轲,软软的凉凉的,连暑气都去了。但后来他却越来越不敢抱了,不是人言可畏,而是那样热的天,要是在心头再燃起一把火……
  萧轲红了脸,姜衡期某处抵在他腿上,热得可怕。
  姜衡期动了情。
  萧轲赧然的样子很有趣,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却还要故作镇定,可怜极了。
  姜衡期起了逗他的心思,动了动,贴到萧轲耳边说:“行之,我又不想走了。”
  萧轲被他抱着,却是实打实地打了个寒战。
  “你你你……快回宫啊,你不是许多妃子的么?”
  姜衡期挑眉,继续贴在萧轲耳边,缓缓吹着气,道:“可是我不喜欢她们啊,我只喜欢行之。”
  只喜欢行之,只喜欢行之啊……
  萧轲一下子挣开,将始料未及的姜主一脚踹到地上,连着那床被子,一同落了尘。
  “滚……滚!”
  姜衡期从地上爬起,揉了揉腰,没想到他反应竟这么大。
  “行之你声音在抖,你是害羞还是怕?”戏谑着的声音。
  萧轲伸手,才发现床榻上已经没了被子,他知道怎么对付姜衡期的,只是姜衡期现在看起来心情很好,萧轲不想再提及木越了。
  于是失去了所有防备和盾牌,只能重复着,滚。
  姜衡期这次倒没有乖乖的听话,他提起锦衾抖了抖尘土,萧轲如果是只猫的话,怕是一身的毛都该竖起来了。
  走近,拉近,姜衡期说:“行之,你不喜欢我没关系的,我爱你就够了。你喜欢木越也不打紧,至少你在尘世的这些日子,还是属于我的。等到到了阴曹地府的那一天,我也会好好地同他争抢。”
  姜衡期将被子覆在萧轲身上,在他唇边落了一个轻吻,道:“更深露重,我也知道你不会出门送我,护好自己行之,当我求你。我知道你在做,我也在呢!”
  萧轲其实是知道的。
  姜衡期还有早朝,萧轲知道他不过是在打趣,他不可能过了丑时再走。但当姜衡期真的从视线中消失时,萧轲很久未动过的心却突然麻痒着疼了一下。
  十二岁和二十岁的姜衡期突然在萧轲眼前重合在了一起,他们张着同样的薄唇说着:“我不喜欢她们,我喜欢行之。我不喜欢她们,我只喜欢行之……”
  “萧行之你还想知道什么,是!我爱你,你满意了么?”
  “我是无能为力,你怨我我也无话可说,可是我那样爱你,你就不能等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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