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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寻常 (罗再说)


  在第七次拿到关于淮宵的消息之后,方故炀见他将国内事务处理得还算得当,心情极为复杂,不知由何处说起。
  常尽军中抽不得空闲,何奈方故炀烦闷难忍,多年来的淡然似乎在关于淮宵的事上变得越发难忍,便约了卫惊鸿来对饮糟酒。
  公主的婚宴提前要准备不少时日,再加上淮宵还在北国,方杏儿想尽办法一番拖延,才让皇帝将大喜之日指在了除夕之前,某一个即将白雪皑皑的日子。
  方故炀与卫惊鸿二人举杯。
  那夜,二人并无太多话可说,只一个眼神,彼此便心知肚明。
  卫惊鸿喝得半醉,眼中闪过迷蒙之色,苦笑道:「我曾以为,世间最苦,乃不温不饱,风餐露宿。」
  他抬眼去看太子的眉宇之间。
  这方故炀与方杏儿毕竟是亲生兄妹,上半张脸生得酷似,但方故炀鼻若悬胆,薄唇紧抿成线,杏儿反而鼻小挺翘,朱唇殷艳,小嘴樱桃。
  只是两人在发怒时,镇静时,性格稍有重合,才看得出五分的相似来。
  方故炀早就对他的心思有些许明白,心下喟叹,再庆幸于自己极早就将淮宵圈入领地。他将一壶酿酒开了封,递给卫惊鸿,低声问道:「再者?」
  卫惊鸿一反往日常态,眼神忧悒非常,张口似有至多的话语要讲,最终都化成寥寥一句:「爱而不得。」
  仅这一夜之间,再加上前些日子与常尽的夜谈,方故炀发现,他们早已长大。
  ……
  「殿下!」
  「温叔,我意已决。」
  淮宵语毕,掀起蔽膝,脸蛋被领口袄绒捂得绯红。
  他踏上即将启程的马车,看着马上紧盯着他一举一动的大裕侍卫,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们的使命也是把我带回去。」
  听他如是说,温长佑急张拘诸的立,恳切道:「国不可一日无……」
  「我知。」
  显然淮宵自是明白这道理的,但纵然再悟彻得透,他仍然沉默不语,倏尔开口,语气淡然:「或许有朝一日,我会回来。」
  或许有一日,他可以尝试着离开方故炀。
  他明白,他们尚且年轻,大把时日紧握掌心,可挥霍,可付与,现下一切承诺都太过武断,无人有个定数。
  他选择回大裕等,赌上年华,赌至方故炀不再需要他的那一日。
  淮宵低垂着眼睫,见怔怔望着自己的温长佑,略为不忍,也忽然心酸。
  他此一路回北国,才得知他的父皇在今年夏初已经驾崩,现下在位的皇储实乃昏君,不懂家国天下,刚愎自用,使得北国民众苦不堪言,民间纷纷想起还有一个先皇之子遗落于天下之南,好委以重任与他。
  温长佑铁定淮宵这次会回到北国处理一些要事,但没想到他还动了回大裕的念头,何奈殿下顽执,性情虽看似淡漠,但内里刚烈,宁为玉碎,他一介臣子,做不出干涉之事,也只有由得他去了。
  再加上国内造反之声并未甚烈,各方朝臣也在为匡扶正义做准备之中,先顺了淮宵的意让他返程。北国尚且还能坚持一段时日,是否救天下大任于己,全看淮宵殿下如何定夺。
  淮宵思及此处,心下一叹,忍不住道:「我这个皇子,做得失败。」
  「殿下何必如此……临行之前,臣有一语,望殿下多加思虑。」
  温长佑倾身半跪,正色道:「天下大势,诪张变眩,望殿下多自揣度。择良木而栖……倒是,倒是不如做那良木。」
  听罢此言,淮宵明白那寥寥数语其中之意,再明显不过。
  淮宵的手正覆在马车窗檐之上,他冷声回应道:「《魏书》言君臣道别,宜杜渐防萌。」
  他放下车帘,半遮的流苏绿布挡住了侧颜轮廓:「温叔,你僭越。」
  天水似熔金万顶,日落气清,留下身后一地遗憾,淮宵一行人踏上了回归大裕国土的路途。
  马蹄环佩之声叮当入耳,铁蹄下尘土飞扬纷起。
  哪怕前路艰难险阻,哪怕刀光剑影,他被太子护了十年,应当一一偿还,以各种方式。
  他心知,现下在别的国度,有一个人,许了他的一生。
  在落了雪后,人人将雨雪以卜来年凶吉之时,寒空断雁,淮宵携着太子部下抵达大裕皇城。
  那日太子算是掐着时间将他接回府内,卸下一车行李督促他梳洗,过后又拉着他的手,匆匆入了别院,拎出两小袋扎好的包袱,唤来府内侍从来挂到府门口的马儿身上去。
  淮宵看这架势,有点儿发懵,问道:「你上哪儿去?」
  「不是我,」方故炀伸手过来捉淮宵的手腕,另一只手曲起手指,在淮宵的鼻尖轻轻刮一下,「是我们。」
  这一回来又要走,淮宵有些许吃不住,但看方故炀这兴奋样子,猜他都是准备了不少时日,估计也提前忙完冗杂事务,才得以抽身出来。
  点了头算是允了,淮宵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杏儿的婚宴是什么时日?」
  方故炀又伸手去扣他手腕,捉紧了便不放了,回答道:「除夕之前,不急。」
  一路从太子府过蟠龙脊博雅堂旧址,两人策马并行,满目山河,一见市集纷杂,过城外二见寺庙香火,善男信女。
  打马而过时,淮宵在心中默默许愿。
  愿世间万事万物,芸芸众生,都能待他的太子善良一些。
  等两人到了风陵渡,都已是天□□颓的时辰,天末现有淡淡微霞,澄黄红光,笼罩着整座小镇。
  方故炀行在前,淮宵行在后,找了处事先安排好的院落落了脚,卸下了包袱布置卧房。
  这还是他头一次真正与方故炀拥有属于他们二人的起居室。
  此番行程,一是为了给扶笑来取稀贵药材,扶笑说过谁的手都不放心,定要心腹之人去取。正好方故炀心想第二日便是淮宵生辰,才允下了这趟差事,顺便带他出来散散心。
  想必那北国朝堂纷乱,定是让他这些时日,困怠不已。
  这处院落修得小巧雅致,入目只觉厅堂人寂,起居室是帘垂小阁,窗棂边霜华见白。
  食过夜饭,两人上街游历一番,带了些这镇上的特产,揣得布兜里满满当当,才心满意足地回了府上。
  方故炀像个孩童一般,购置了些精巧绘本,说是拿回御书房看。
  问他为何缘由,他眉目一凛,神情极为严肃,吐出的话语却是逗乐:「你是不知,那些老臣,有几个油盐不进,一有琐事,便来御书房跪着,我赶也不是,便就干脆等着他们跪到困倦……」
  随即太子难得兴致上来,眨眨眼:「我若是把这绘本压在奏折之下,他们跪的时候,不就没那么无趣了么?」
  淮宵一乐,骂他玩物丧志。
  两人在屋内一阵收拾清洁,倒真像把这儿当成了一处别院。最后收拾得差不多了,淮宵点了蜡灯,映了一室星辉光点。
  「笑笑所需之物,你可有打听在风陵渡何处?」
  方故炀回道:「后日去取即可。」
  淮宵皱眉:「那明日……」
  就是那一瞬间,方故炀截了他的话:「明日是你生辰。」
  淮宵闻言,心头一热,伸双手去捧方故炀的脸,认真道:「生辰我无所谓耽搁与否,可是此行更重要之事乃笑笑的……」
  「药材」二字还未说出口来,就被方故炀以吻封了话语入腹。
  两人立于帘帐之前,一番纠缠罢了,淮宵双臂搭上他肩头,搂紧他的脖颈,耳根浮起潮红。
  日久生疏,他被新一番强势的吻逼迫得慌不择路,只顾着闭眼往后倒退几步,直至让方故炀用一股蛮力压上了身后雕花衣橱,他才吃痛着攥紧了方故炀的发,闷哼一声,仰脖低喘。
  「你,」淮宵有些许没缓过劲来,唇角渍亮,扣住方故炀的后脑勺,见他目光炯炯,眼底都有些发红,道:「你先听我说……」
  下一秒身子又被猛地一顶上雕花衣橱,方故炀的手垫在他脑后,轻轻捻摸着,又是一个吻闯入唇齿之间席卷开来。
  等淮宵耳廓都已发烫,鬓发被汗濡湿几缕贴了面,又喘不过气了,屈起手肘去推他:「够了……」
  方故炀听他呼吸带喘,终是停了一番攻势,伸手把他又抱紧了些。
  他低声道:「你走的这段日子……我和惊鸿、常尽,都讲了好些趣事。」
  淮宵眼里带雾,被亲得面色泛潮,听他这么说,回过些神来,笑问:「是讲些何事?」
  方故炀轻声说:「讲你小时候,带小初去折湖边的细柳,折了给她插在发髻上,常尽回了府一看他妹妹……你猜怎么着?」
  感觉男人说话之声在耳畔愈来愈发缠绵,淮宵便觉有些痒痒,缩了缩脖子:「怎么着?」
  他忽觉耳廓一炙,像有湿热之物轻轻触碰,便觉身子酥麻,只听得方故炀的嗓音压得极沉,略有些含糊不清:「说还以为是哪方远道而至的山海志怪,柳妖树精,竟闯了我家来……」
  淮宵受不住此遭吮弄,哑声道:「你且看我,那年入你太子府,像何等妖物?」
  猛地腰身被方故炀伸臂一揽,淮宵听他鼻息略有急促,便倾身回抱,附了他耳边,细聆方故炀的呼吸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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