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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瑟在御,宠辱两忘 (我独顽且鄙)


  后四个字如一记响雷,震得李朗惊愕不已,了悟过来那份心荡神怡、畅快知足如登极乐之境,全不足为外人道,他重将赵让放躺,轻吻着身下人的眉眼,仅是如此,便已痛快淋漓。
  赵让闭著眼,带着喘道:“阿朗,阿朗,你能不能……”
  到底矜持犹在,他不能将话说了尽,言传无果,便屈起了腿来,手覆上李朗抚慰雄武的那只,再睁目时,眼中迷蒙如春雾。
  李朗要是犹不能意会,那真是个实实在在的银样蜡枪头了,他沉沉地一笑,把握要害的手用上了巧劲,带出赵让的惊喘,欣赏那人绯红羞涩时,李朗戏弄道:“静笃,叫我。”
  “阿朗……”赵让从善如流。
  “不,”李朗俯身,唇舌在赵让的喉结上打转,“夫君或者郎君。”
  赵让哑然,嘴角掠起一丝调侃的笑意:“那日明明约定,你作我妻……”
  他未能把话道尽,李朗为封口,将他强行卷入唇枪舌战的你来我往,长吻间隙,李朗笑抚着赵让的脸道:“君臣夫妇,再者,你字静笃,便连《道德经》中也有‘以静为下’的说法,是不是天意?”
  “好,”赵让亦笑,眼角眉梢漫着春1色无边,“你不愿为我妻,我便另寻妻去。”
  话音犹未落地,李朗已将身躯压上,佯怒斥道:“胆敢顶撞孤王,好大胆子!”
  赵让一笑闭眼,任李朗予取予求去。
  他身中奇药,既是力气微弱,又经不得有意挑逗,只不过今番不同上回,是死心塌地了要给予李朗,纵然真在皇帝身下承恩,也再无那份屈辱与不甘,反是在李朗把他抱个胸口紧贴时候,心底油然而生一份悲喜交集,不觉也开了双臂,牢牢地反拥住李朗的肩背。
  李朗知赵让体虚未复,虽说难得心上人投怀送抱,却不欲携他于飞至疲累。百般温柔中,巧手灵动,唤得赵让极乐一回,再借以精华润泽,一鼓作气直捣黄龙,旧地重游,此次却不为昭示霸权,只把怀中人恣意怜惜,直到他化作一泓春水,也将李朗重重裹挟,鱼水之欢,两相尽兴。
  缠绵时久,到玉床一塌糊涂之际,赵让身上的药效渐退,他有了些许气力,双臂撑着支起上身,正要靠上床头,李朗诡谲一笑,伸手把他拽了下来,单手箍着。
  赵让气结,未及开口,李朗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红晕未退的脸颊,哼笑道:“我委身作你妻,也无不可。你作东楚皇后。”
  “胡闹……”赵让苦笑,仍觉难以聚精会神,肌肤相触的温热与适才乘风破浪的痛快令他困意顿生,勉强道,“你也看到今日之事了,太后不会允的。我连待你身边都不易,若犯宫禁,只怕不是轻易驱逐了事吧。”
  李朗不觉臂上用了力,锁眉追问:“你这几日失踪,是怎么回事?”
  “……阿朗,我若真与你的宫妃有染,你要如何处置?”赵让闭了眼,嘴里喃喃,“可否容我小憩片刻,那药效……”
  又等了稍许,李朗见赵让不再回话,细细端详,脸色已是大好,唇瓣微张,不复枯干,又听他呼吸均匀平和,知他确是无碍,不忍再把人吵醒,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来,吩咐内侍将玷污的被褥更换一新。
  与赵让双龙嬉戏了半晌,出了寝殿才知不过夕照时分,李朗直行至明德堂,坐定后令人将长乐传来,长乐一现身,李朗便独留了贴身亲信,直捷了当地追问长乐:“你大哥的事,你知道多少?”
  长乐恭敬一拜后,方脆声答道:“回陛下,奴婢所知有限。今日随老娘娘用过午膳后,在园中遛弯,闻报赶至佛堂后阁,见到却是……怪异的一幕。”
  这有条有理的回答令李朗不由多看了长乐两眼,不过数日不见,这女孩竟有脱胎换骨之感,持重沉稳,隐隐有其兄的风范,便是答皇帝话,遣词用语颇有讲究,绝无半分能令李朗归咎赵让之处。
  李朗缓了口气,温和问道“如何怪异?你详细说来听听。”
  长乐默然,双目视地,久不作答。
  见她沉吟不语,面露豫色,李朗稍一思索便已恍然,轻笑道:“老鼠妹妹,你大哥既已归来,我自不会伤他,也绝不允他人伤他半根寒毛。”
  长乐抬眼,神情凛然:“陛下是真心爱惜大哥?陛下曾与奴婢言明,封妃不过掩人耳目,奴婢斗胆包天,但问陛下一句,陛下所言,哪句可等同九鼎?哪句不过随口一说?”
  李朗愕然,继而回想起初与长乐独处时的连哄带骗,最后甚至泄愤于她,对长乐的咄咄逼人不以为忤,反觉惭愧,微微一笑道:“你大哥是我再心爱不过的人,正因如此,才有人要害他。”
  “当真?”
  “天子一言九鼎。”李朗坦然。
  长乐略略松了口气,蹙眉回忆,当时情景委实不堪入目,她又是未嫁之身,加之是大哥,更令她无地自容,她断断续续,兼有皇帝插话追问,才将所见说清:
  除了慧海,太后有时候还会请一些佛法高深的出家女子入宫,佛堂后阁就是专供前来念佛传经的女尼暂歇的地方,所以床铺被褥应有尽有,平素却罕有人至。
  而当时的赵让上身赤裎,伏于一人之上,众宫女大惊之下,把赵让拉开,才发觉那人竟是僧袍凌乱、胸口大敞的慧海。慧海一见太后,便狂奔出屋,一路至后苑湖畔,二话不说便跳入湖内。
  追随其后的众人又是惊得魂飞魄散,忙乱焦灼,好不容易把慧海从湖里捞出来,她缓过劲来便是在太后跟前痛哭。
  李朗闻此言,起身缓步,踱了片刻,又问长乐:“你是否有留意你大哥当时的模样?”
  长乐点头:“大哥当时……似乎根本神智不清,就算……奴婢也不能信啊!但太后不由分说,便要处罚大哥……亏得陛下及时,不然大哥只怕死罪可逃,活罪却是难免。”
  “慧海费尽心思挑拨朕与太后的母子关系,到底有何意图?”李朗重落座,单手托颔,眉锁几重,苦思须臾,他忽向长乐道:“自你大哥失踪后,你是时时伺候在太后身边,还是间中另有它派?”
  “这……”长乐不由低头,声音里平添一份伤感,“大哥失踪,泰安宫也免不了议论纷纷,太后……似便信了大哥原是妖孽……奴婢自然也……”
  李朗摇头沉声:“她只怕不是那时才信了你大哥是妖孽。”
  原本以为深宫妇人穷极无聊,为消磨漫长如一潭死水的岁月而笃信神佛,是桩无伤大雅的事,李朗万万想不到,这吃斋念佛倒是令向来不涉世事的母后插手起皇帝的房闱之事来,甚至下套谋害赵让。
  只是那慧海,又是怎么回事?她是什么角色?
  李朗想到那丑陋不堪的女尼居然趁人之危,便恨不得当即把她毙于杖下。
  作者有话要说:
  没什么话说……为了能发在这里,没有飙车……
  以后去找个blog开车……


第59章 第五十八章、


第五十八章 、
  问话结束,李朗令长乐退下,见那少女失望而欲言又止状,知她心意,淡笑安慰道:“静笃无事,只是精疲力尽,已然睡下。你今夜好生歇息,明日自会让你们兄妹相见。”
  长乐怔然须臾,倏尔面红过耳,叩首而退。
  李朗先是意外于少女突如其来的娇羞,继而了悟自己话中歧义,不觉哑然失笑。
  回到寝殿,赵让仍未醒来,李朗凑前看去,微微皱眉。
  赵让的模样并不像遭遇强囚,反似软禁,适才匆忙,未及仔细寻思,如今安心端详,失踪数日之人,脸上光洁无须,李朗心念转动,半身倚床,靠于绣褥,伸手以掌心,轻转微抚赵让下颏,愈发深信推想无误。
  他动作一阵,见赵让毫无醒来之兆,便又唤来仍候在承贤宫的御医,经医家细查,确是安然无恙方才安心。
  皇帝犒赏御医,御医惶然不敢领受,跪地犹豫道:“陛下,贵妃如今虽是无大碍,但臣诊脉之时,其脉象偶有沉滞,似贵体内有毒物未清……臣愚钝无能,难知其源……还等贵妃醒来,陛下召众同僚齐至,合望闻问三者参考,共作磋商,或可得根治之法。”
  李朗心知赵让所中之毒仍无法彻解,但久已不见其发作,如今听御医所言,仿佛那体内流毒有冒头作乱的隐忧,面色顿时一沉,他也探向赵让的腕脉,却觉不出异常。
  御医惴惴,偷眼觑见皇帝忧色毕露,虽无把握,也壮胆道:“幸得毒源虽未除,然照目前所见,也无大害,贵妃莫劳心劳力,再以培本固元之药剂调理,当无妨日常。只有一桩……”
  吱唔了片刻,直到皇帝不耐烦地催促,御医才吞吞吐吐道:“好教陛下得知,精藏于肾,毒未尽拔,亦有损肾气,贵妃当……当寡欲节养为佳。”
  李朗一愕而大皱其眉:“你的意思是他不可行房事?”
  御医忙摇头,语更结巴:“非,非也,天下之理,总归自然,这,这浮火若动而强自节制,反,反亦有害。臣,臣所谏,是寡、节而不是禁绝。”
  李朗点头而退御医,重靠于赵让身边,默默凝着他熟睡之相,愈久便愈生难舍,不觉弯身低头在他唇间微微磨蹭,动作轻柔,却还是令赵让半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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