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挽凤止 (从从从从鸾)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从从从从鸾
- 入库:04.09
宋牙面目为难,方想说些什么,便被慕容冲截去。
“找不到了。”
苻坚皱眉再度看向他,车内顿又气氛尴尬起来,慕容冲烟目游移,看出是的确局促,手指藏在袖中互相拉扯,终于是深吸气仍是低着头,却将手伸了出来,摸索探寻着拉住苻坚在外的手,几根手指蜷缩着钻进掌心,轻微地拨动如刻意地讨好挑逗。
“那东西过破旧了,再者,又是旧时的东西,我不想要了,待回去长安,陛下赏我新的,好不好?”
“启程——”
赵整再度回首看了一眼渐去的山峦,故燕或繁或颓仿佛就是昨日的事情,又仿佛是许久许久前的事情了,重向前看,大队的人马继续行进。
似是未有人思念的故山渐渐、渐渐隐入淡薄的云雾之中。
桐生从宾都侯府路过时,正巧碰上慕容麟在府门前徘徊。
“先生可知如何与已去之人说上话?”
桐生回头与他对视,那是一双漠然而黯淡的眼眸,在之中看不出什么喜怒之色,甚至只是两色琉璃,映照出光景,却反映不出人心。
“你……”
“先生不认得我,我认得先生,当年凤皇本是生下便死了的,是先生给救活的,这往后,先生一直住在外殿,是不是?”
桐生看着他,心中揣度着他的模样是否能与哪位皇亲挂上钩,只是许久了,他却全然不记得有这样的人是他曾见过的。
桐生不知是该先回答他的疑问,还是先说出他的疑问,幸而发问之人临时改过主意,重新说道:“算了,无事,先生慢走。”
桐生松了一口气,总算能够向他问一句。
“足下既然知道当年故事,想必应知中山王现居何处?”
“哪里有什么中山王了。”慕容麟低着头说:“先生慢走。”
曳地的华服细心点缀着珍宝,素颜洗净,作画一般描绘成艳丽的妆容,三两侍女环绕,皇后苟姝板正颜色,静静注视着铜镜中倒映的人面。
“殿下,约莫还有两三个时辰。”
一笔勾长的眼尾轻挑起。
“殿下吩咐过,昭阳殿主人新病,上念其年少羸弱,特许不必迎驾。”
叮叮清脆的马蹄铃合着沉重的脚步声,宫门前依次排站太子、皇后、各宫皇子夫人。
“妹妹这是第二胎,竟还不能适应?”
张婧娥面目一态慵懒,低眸含身应道:“蒙殿下关心,想是临近夏日才至如此。”
苟姝仍是一副严肃的笑脸,言语间故意屏着些许意味:“妹妹心宽,凡事看得开,恐怕料定这一胎是龙子,往后可高枕无忧,故而大事不问小事不听了吧?”
“殿下与陛下总共多少年了,难道还不如妾看得开?要论高枕无忧,总是殿下高局皇后之位,上有太后,下有太子,还在吃些什么味?”
苟姝忍不住转目看向她,相对之间倒忍不住消去脾气,笑出声来。
“要说看得开,多少年了,从王府到深宫,新笑旧哭都有几轮了,早该看开了,只是结发的夫妻啊,总归……”
“殿下担心多余,这么多年来,陛下虽多喜好,却难忘旧情,此番确是对昭阳殿多予恋爱,不过这次狩猎,还不是未带随行?可知陛下心思,殿下安心吧。”
远行归来的法驾中途止入城门,赵整自马上□□,与车中而下的宋牙正打了个照面,一副万年不变的笑脸侧向他招呼,另一面承臂欲拖住谁自车中伸来的手,慕容冲还像是从来的行事,径直越过他登上法驾一侧停留的小车。
赵整看向宋牙,后者依旧没有什么恼怒的颜色,反倒笑着向他这边走来。
“陛下如何安排?”
“您说……”
赵整目光锐利,化到宋牙目中一片柔软。
“宋侍郎莫要装傻,陛下要留的人,何况只是娈宠,一时热切,总归心中有数就好,你我再没什么必要阻拦。”
宋牙轻笑两声,回头看了一眼那返程向尾的小车。
“这件事也的确尴尬,陛下也未多吩咐,倒让我为难了。”
赵整挑了眉目:“有何为难?”
“陛下隆宠,加之这位主也的确地位特殊,与平素娈童仍不可同日而语。”宋牙压低了声音,仿似只说给赵整一只耳朵听:“可这……无名无分,总不好归为一宫之主,再者毕竟男儿之身,又怎可与后(共建和谐社会,一夫一妻)宫女眷……”
“既然如此,宋侍郎如何安排?”
“陛下的意思恐怕是姐弟同住,但作为咱们,总要比陛下考虑得周到一些。”
赵整点点头。
“故而,先随陛下起居。”
“可这但凡失宠……”
赵整看向他,宋牙眉目弯起,带动彼方起初皱起的眉峰渐缓,总算流露出些许笑意。
第六十三章 诡道
“老夫人于府上,对小郎君甚是挂念,就连我家主公此次也特意嘱咐,见过美人之后,顺将府上郎君的衣物用度捎带入宫……”
轻风含合燥热的酷暑气息,拂响殿内密密垂下的紫瑶帐。
玉晶雕磨成盘,贮冰膝上,瓜果朱李自寒水取出,掂玩于掌间。下跪的侯府家仆总算止住话头,微以尖细的目光小心衡量着眼前贵人的情态。
“完了?”
“……完了。”
帐内画石床畔有侍执摇风,蓦然内外失声,便仿佛听闻呼呼的风声,慕容冲站起身,从手中掷出一枚甜瓜,挨着案上金盆堪堪而过,咕噜咕噜滚落到地上去,恰在谁膝侧止下。
倒像是并不在意自己失了准头。
“在宫中一应不会缺了我的,你还是再将东西带回去吧。”
看来单薄可怜的身形拐入一道山水画屏之后,成了一抹边际模糊的黑影,紫瑶帐掀开,零零落落一串清脆的声响,宋牙让出半身,躬身笑弯了眉眼:“小郎君,陛下醒了。”
“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若少之十倍于敌,又如何?”
“兵者诡道也,应时而变。”
山间清风明日,无论天地主客。傍树而拴的两匹青骢马彼此打了两只响鼻,小案软席,一壶两碗温酒,彼此捧举祝道。
“明日将别,仅为翟兄路去平安。”
翟真一道将面前的酒碗举起:“你我皆为寄人篱下,需得凭靠一身本事才能有出头之日,只是不知机遇将在何时。”
“但凡此身尚存,何惧一时失意?”慕容凤倾壶再度将两只空碗斟满,仰头间还是素日一副无惧的模样:“生得遇抱负相同之士,本该是件兴事,翟兄,请。”
一众孩童不知何由地聚集在大门紧闭的新兴侯府门前嬉笑打闹,见到府内的人纵马归来,面上便露出天真的讥笑,像是都能知晓这一座侯府之上出了件多么滑稽和丢脸的事情。
“一雌复一雄,□□入紫宫。”
腹中莫名一股大火腾烧,慕容凤红了脸面,脚下一蹬自马上一跃而下,嬉闹的孩童一哄而散,于是留了他一人牵着马,无措地站在空荡荡的街道。
一雌复一雄,□□入紫宫。
“我想去新安。”
慕容泓手中一滞,虽只是一瞬,又立刻将手中的水碗递到慕容觊手上,他微微吸气,似是试图在平复些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问道:“去新安做什么?”
慕容凤并不着急回答,反是先从柜中翻倒出一只包袱,拆开来,为数不多的细软铺开在榻上,夹杂着叮铃的响声,慕容泓弯下腰,恰以食指勾住了一枚玉佩的镂空。
“你我年岁尚幼,于朝中谋不得一官半职,只是再多几年寄人篱下的日子,都挨不过去吗?”
慕容泓伸手将玉佩交还给他,慕容凤却迟迟没有接过去,只是眼盯着那晶莹贵重的宝贝愣神,呆了半晌,回神已然是眼前模糊一片,他拼命止住手上的颤抖,微合半袖拢住,总算将那玉佩接了过去。
“明日我去求五叔……”
慕容泓虚了双目,似是酝着一股火气想要发作,却又不知如何发作,直到憋闷得面色通红背过身去深吸一口气,才总算吐出只言片语。
“求他做什么。”
“不然还要求他吗?”
室内气氛一下子冷到极点,就连一直在旁的慕容觊都似有察觉,圆溜溜的两只黑眼珠来回于他们身上打转。
他们默契地没有说下去,也没有问下去。
良久慕容凤吸了吸鼻子,暗暗将那玉佩藏入细软中裹起。
“你与我一起走吧。”
慕容泓蓦地没了方才那样大的气性,倒是开始迷茫起来。
是谁曾与自己相拥慰藉,如同隆冬误入兽夹的幼虎彼此舔舐取暖?
四叔说过,大燕的兴亡,俱在我们兄弟之手……而永不会是他。有些话,亲亲疏疏,总不为“外人”道也,而此刻又能与谁说呢?
“我……我还没想好。”
宾都侯府的书房内意外隔绝了外间燥热的天气一般,炉上的茶壶冒出青白色的烟雾,有仆从将火打灭,执着壶手斟洗杯盏,再浅盛两碗香茶,递到主客面前。
“侍中想必再过几日便可返还长安,前月与我通信,对于宾都侯还甚是挂念。”权翼端起茶碗,面上露出清浅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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