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冷下脸来:“不许见!”
皇后回到长春宫,坐在寝宫里,觉得憋闷,屋子里的煤味熏的她直咳嗽。她实在无趣,就在寝宫绣花,作画、弹古筝和琵笆。
她想自己的命真苦,父亲是个知府,家境普通,好不容易熬到皇后的宝座,却遇到断袖皇帝,进不得身,这样下去连皇子都不能生下了。
皇后看看肖恒,二十岁的肖恒穿着白色锦袍,站在纱窗边,瞪着无辜的水汪汪的大眼,望着窗外,金黄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显得他俊秀无双,他的侧颜美极了。
皇后看到这种美景心里激起了涟漪,她一愣神绣花针扎了手指。
夜里皇后燃香,结果和昨夜一样,她被肖恒扔出床外,肖恒不肯让她上床。
皇后不敢声张,她叫太监拿来裘皮褥子,在冰凉的地毯上打了地铺。她看着寒风吹起纱帘,看着明亮的月亮,一宿睡得很不安生。
她打起精神每日陪伴肖恒,她想皇上现在痴痴傻傻,一定能培养出对自己的感情。
皇后每日端来亲手做的燕窝、雪燕、雪莲等粥喂肖恒喝,肖恒很听话都喝了下去,但他从不搭理皇后,一句话都不对她说。
他龙袍也不穿,每日穿着白色绸子里衣,像个幼童似的,有时在屋子里乱跑,有时咬着手指,有时吸允着燕窝粥中。
他经常靠在垫子上,坐在纱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雪,他隐约地记着有人叫他等自己,但他想不起来是谁。
他喝粥喝得流了一襟的口水,刘敏拿着帕子给他擦。
他只与刘敏讲话,他凭直觉觉得刘敏是个好宫女。他趁皇后不在屋里,他问刘敏话。
“敏敏,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要我等他?”
刘敏看他这样心痛极了,她说:“你最喜欢的男人。”
“他什么样子,好看吗?”
皇后不知怎地,渐渐地气喘,有时竟喘不过气,猛烈地咳嗽。太医说她得了痨病,需要离开皇上,去宫外的一座皇家温泉修养。
皇后巴不得离开肖恒,她兴冲冲地坐上御车离开了。她受够了这种日子,她每次想要和肖恒亲热,都被肖恒扔下床。太后看她没有身孕,天天骂自己没用,天天催促自己。
太后又为肖恒安排了贵妃与几个妃子,在长春宫内陪伴肖恒。肖恒依然呆呆地望着窗外,咬着手指,一双眼清澈透亮,像个纯真不谙世事的孩童。
几个妃子都贴不进肖恒的身,用合欢药也无济于事。肖恒不能硬起,他只摸自己后门,他还会动手打人。
她们只能看,不能碰。但她们不敢告诉太后,只说已经承恩龙泽,得了皇上的雨露。
她们每天在寝宫唉声叹气,担忧自己的命运,渐渐地身体也差了起来。
太后觉得奇怪,这些妃子都没有身孕,而且一个个地变得病病歪歪,她忽然想起天师给肖恒卜卦说的他是天煞孤星。
她又请天师卜卦。
天师依旧说了实话:“根据卦象皇帝陛下以后也没有子嗣。皇后、贵妃如果不离开皇上,都会病重甚至死去。”
太后头痛不已,她坐在一堆奏折前思考了半天,现在与匈奴的战争,大魏屡屡战败。她前些日子整治了太师与丞相,现在朝中大臣虽然表面服从自己,但他们心里绝对不服。
她想马上弄个太子出来稳定朝中大臣与征战在外的将军们的军心,谁知肖恒又生不出来龙孙来。
她不能扶持赵家的子孙做太子,大魏将士正与匈奴作战,如果扶持赵家子孙,会受到严重的诟病扰乱军心。她最后决定先把肖正宣的小孙子弄来做太子,凑个数。
肖正宣一家住在神武门附近的大宅里,他们吃了晚饭,听到外面的梆子声知道到了睡觉的时刻,正准备安寝。
忽然刘公公举着圣旨到了:“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肖正宣一家与逆臣赵盛启勾结,谋逆叛乱,现将肖正宣抄家问斩,以儆效尤,钦此!”
肖正宣跪在地上苦笑:“苦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轮我了。”
肖梁大哭:“爹!”
肖正宣:“想我以前与各位皇兄争权夺利,现在落入妇人家手中。”
他们一家很快就被御林军压去天牢,喂了毒酒,全部暴毙身亡。
肖正宣的小孙子,在乾清宫内,吵着要娘娘。
第76章 夜探皇宫
天空墨黑一片,月亮只有一个月牙。西蜀军军营里灯笼火把,把练军场照的灯火辉煌。
士兵们赤着胳膊,露着强劲的肌肉,发出阵阵咆哮巨吼。他们不知疲倦地练兵器,挥汗如雨。他们拿着红缨枪、砍刀、长刀在戳刺草人。另几队在操练阵型,练习站队。
赵元检站在军营大账里,与军师等人研究军事地图,他已经策划好了叛乱之事。军师正在为他制订了行军作战计划。
现在他知道自己只剩下一个隐患,太后警惕心极强,并不十分信任他,她派来一些监视他的文官。
军师与几名身穿盔甲的心腹将军,站在墨汁描绘的地图旁,与他商讨各个军事重镇的战略准备。
他们为他指明:长江流域自古就是是南北方政权征战的重要关口,想要问鼎天下,必须突破长江流域的防线。
秦岭--淮河是一座天然屏障。它们中间有个缺口,而襄阳就坐落在这个缺口上,是大魏最为重要的战略中心。
“你们现在就布置好越江、攻城的行动,越快越好,本王都要等不及了。”
一个士兵掀开帘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他单膝跪地:“藩王,京城来了的密信。”
赵元检赶忙走过去,接过信,就着案几上的煤油灯观看。他一看咬住了拳头,雷烈在信上写了肖恒这些日子的遭遇。
他已经知道太后幽禁了肖恒,还为肖恒选了皇后、贵妃。但他没想到肖恒失忆了,变得痴痴傻傻。
赵元检猛地站起,将信烧了,他说:“军师与西蜀将军继续制定军事计划,本王有要事去办!”
他说着便闪出大账,他派卫兵叫来苗依山,带上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骑上快马,赶往京城。
他赶了五天路,深夜到了京城,直奔公主府。公主府上的家丁来不及通传,赵元检就闯进府中。
赵元检站在院中大喊:“张雨海,给我滚出来!”
张雨海正要睡下,他听见声音,走出门来看,看到了一脸凶神恶煞的赵元检拿着长刀,下人们都吓得都躲进屋里去了。
张雨海忙把他拉进屋,关上了门。
赵元检啪地把剑拍在桌子上,大吼:“张雨海你竟然瞒着我!看起来你对太后更亲昵,根本不管我们同窗之谊,不管皇上死活。”
张雨海:“我能有什么办法,叫母后知道了,还不把公主府拆了,你只能忘记陛下。”
公主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她说:“你还是放弃吧,母后在大事上是不会让步的,就连我都不能去见皇帝哥哥。”
赵元检跪下来抓住公主的裙角,他说:“我以前对不起公主,欺骗了公主,是我该死,但我求你让我见皇上一面。”
公主苦恼地说:“你见了皇帝哥哥也没用,他现在痴痴傻傻,根本不记得你。”
赵元检眼里火红一片,他给公主磕了几十个响头,他苦苦哀求:“公主我求你了,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你帮我一次。”
公主看他这样可怜,她实在没办法,她说:“好,我来安排。”
第二天午时,公主带着装扮成太监的赵元检、苗依山进了宫,然后她与刘敏联络。刘敏想办法把宫里的妃子太监宫女都迷晕了。
赵元检深夜避开御前侍卫和宫女太监,悄悄地潜入长春宫。他们站在御花园里,看到寝宫亮着灯。
赵元检与刘敏约定好要在窗子外面敲三下。他轻轻地叩窗,刘敏听到敲窗声,悄悄地打开窗子,他俩从窗子飞了进去了。
这时躺在龙榻上的肖恒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飞进来的两个人。肖恒看着来人,一个也不认识,但他听刘敏的话,决定不大喊大叫,乖乖地和他们说话。
肖恒瞪着乌黑发亮的眸子,看着向他走来的俊美的哥哥。他看到这哥哥眼中含着泪。他走了过来,坐在自己身边,把自己冰凉的脚丫放进怀中,给自己捂脚。肖恒并不反感,任由他握着自己的脚,不停地揉搓。
他俩对视起来,肖恒发现他眼睛里有自己的倒影,这个哥哥看起来很眼熟很亲切。
肖恒咬着手指,留下几条银丝。他惊讶地说:“我好像梦见过你。”
赵元检看着二十岁的肖恒,他本是个的傲气可人的小皇帝,现在却是一副小孩子的模样,懵懵懂懂,痴痴傻傻。
赵元检揪心不已,用手指擦干他嘴角上的口水。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恨不得把他融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与他分开了。
苗依山和刘敏走进厢房,带上了门。屋里只剩他们俩人。
肖恒靠在他怀里,他看这位哥哥像是心情很不好,他伸出手擦掉赵元检眼角的泪水,他把手指含在嘴里。他尝到这哥哥的泪是咸的。
赵元检眼眶发红,豆大的泪珠从眼眶里夺目而出,他把肖恒搂的更紧,都要把肖恒揉碎了。肖恒觉得身上很痛,但他不知怎地不想叫这个哥哥松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