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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煮酒 (千世千景)


  “顾某人向来一言九鼎。”
  言罢一咬牙,
  将那钢刀插进了胸膛!
  刀尖自背后穿出,
  三刀六洞,
  三刀六洞。
  鲜血浸透他一身豆绿袍子,汩汩流下,“噼啪”滴落。但他的嘴角却依旧带着笑,温柔而镇定,好像那刀子是纸糊的一样。
  他又拿起了第二把刀,刀光似乎比前一把更胜。
  沈无常眼见那血流遍地,再也抑制不住一腔痛苦如剜心刮骨,他冲上去抓住那惨白刀刃,暴喝一声:
  “够了!”
  众人闻言,一拥而上,要将他拖走。他便赤红着眼睛,宛如困兽一般低头斜睨,而后拔出那精铁飞镖,不顾手上刀伤见骨,一式醉扫星河奔腾而出。
  在场见他动手,纷纷兵刃出鞘,大喊道:
  “你这魔头果然罪无可恕!”
  沈无常悲愤交加,早不管什么胜负输赢,眼里心里惟有杀人解恨而已。但他左冲右突,落得遍体鳞伤却茫然无果,只见那众人如潮水一般,杀退一批,又围上一批,无穷无尽。那魔头回首见顾风流脸色愈加苍白而敌人不减,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到无力回天,他忽然埋怨起自己的武功来,若暗器能再快一些,若轻功能更好一些……
  罢!
  那魔头忽然狠下心来,调转脚跟,回到顾风流身边,“锵”地拔出那离别长刀,架在了自己脖颈上——
  既然不能同生,起码共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白虹自南面飞来,猛地嵌入门框!
  众人定睛一看,竟是块银制腰牌,上面刻着四个大字,龙飞凤舞:
  万剑归宗。
  在场皆扭头看去,只见院墙上两条人影,逆着光,仿佛从天而降。其中一个灰白长发,竹青袍子,身背一张七弦古琴,另一个清俊眉眼,素白劲装,腰别一把银白长剑。
  青衣人见众人大惊失色,缓缓抬手,指着沈无常与顾风流,朗声道:
  “那两人,我要带走。”
  “叶容弦,你既退出江湖,就不该管这闲事!”那胖老头闻言,辩驳道。
  青衣人却摇头,双手摆了个掌法起手式,幽幽道:
  “叶某人隐居天目山九年,与凌剑秋合创叠雪连云阵,融剑入掌,由掌窥剑,今日正好讨教一番。”
  言罢,拔起身形,双掌一递,一股澎湃内力如江河倒卷,摧枯拉朽而来。
  “你真要与我动手?”
  那胖老头愕然,从背后取出一截短棍,飞身向前。
  众人紧随其后,不多时便战作一团。
  沈无常见院中剑光如雪,漫天而起;内劲如云,飘荡不羁,不禁耸然动容,叹道:
  “好一个叠雪连云!”
  他话音未落,叶容弦便已杀到面前,二话不说背起顾风流便走,施展那平步青云的绝世轻功。凌剑秋见他得手,长剑一点,寒霜罩地,也跟着掠出数丈。
  沈无常不明所以,连忙追上,问:
  “叶前辈,该去何处?”
  “天目山。”
  天目山,
  决战!
作者有话要说:  心疼顾小公子,以及终于写到最后一卷了……

☆、薛无情

  独孤游有两个徒弟,一名无常,一名无情。
  叫无常的那个,世称千手魔头,乖张孤戾,杀人如砍瓜切菜。
  叫无情的那个,人道漱玉君子,温和机敏,待人如东风春雨。
  但这两人,皆来路成谜。
  十八年前,绍兴府,晴。
  城北的大街上熙熙攘攘,女人的脂粉,鲜花的芬芳,油炸果子的香气,飘飘散散,升腾在半空中,好像薄雾般笼罩着这人世间的繁华欢场。
  一个中年人,穿着件灰白色麻布长袍,晃晃悠悠地走在那青石板上。他对身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皆视而不见,好像这天地红尘只余他同样。这男人容长脸型,淡眉,一双杏眼迷迷瞪瞪,似鲜有清醒的时候。众人见状纷纷侧目,忙让开道来,怕他跌跌撞撞,倒在了自己身上。而那男人一副五迷三道模样,左手却仍拽着酒葫芦不放,三步内便要停下来喝上口黄汤。
  他右手还牵着个半大孩子,穿一袭焦茶色棉袍,肤色极白,瘦骨嶙峋。那孩子十岁年纪,却有一双迥异少年人的眼睛——不是说它暗淡,那眸子甚至有些亮得过分。只是那闪光并非如熊熊烈火般灿烂,更像是青霜上反照的月光。
  那刺入骨髓,切入肌肤的冷。
  孩子叫沈西,而那中年男人,名叫独孤游。
  沈西沉着脸色,心无旁骛,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似乎反而是在牵着他师父一样。
  “哎,小西,你走那么快……赶投胎呢?”
  那男人的脚步顿了顿,拖长了调子,慢声道。
  沈西没答话,只后退两步,又安安分分地站回了他身边。
  独孤游见状,脸上露出个笑来,抚了抚他的头顶,随手一指,几乎是慈祥地说:
  “小西,想吃油炸果子么,为师给你买。”
  那孩子似在嫌他聒噪,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幽幽道:
  “师父,你该少喝点酒的。”
  中年男人自讨了个没趣,挠着头,撇了撇嘴,嘟哝说:
  “你这孩子,为师好心好意的,却要说这些话来。你还小,自然不知这酒其实是个好东西,管他春夏秋冬,日月天地,醉倒了就什么都不记得啦!”
  沈西却不解,
  “可这世上哪有人能长醉不醒?”
  独孤游听罢,愣了愣,一双迷蒙杏眼忽地清澈起来,他低头看着那孩子,神色复杂。
  半晌,才兀自一叹,
  “也是……但你又何必太过清醒,要知道,这世上清醒的人从来都不会快乐。”
  沈西不懂他神神叨叨究竟说的些什么,却见他形容戚戚,心中有些不安,连忙赔罪说:
  “师父,徒儿错了。”
  “你没错。”独孤游摇头,只道他如此性情,恐怕将来又是个凄楚悲凉的命。
  就在这时,
  街边响起一声霹雳暴喝:
  “小子休走!”
  只见弄堂口中奔出十余条大汉,个个膀大腰圆如铁塔一般,旋风似的撞开行人,来到眼前。这些人身着短打劲装,手持一把明晃晃的纯钢软剑,足不点地,轻功了得。
  人群见状,惊呼一声,四散而去。却又忍不住要伸长了脖子凑个热闹,弄明白这一群好汉究竟追的是何方神圣。
  但只有一个少年而已。
  那少年七八岁模样,因逃命似的一路狂奔,早已落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泛起一阵病态的酡红。他穿着件不合身的水蓝色锦袍,披散了头发,本是极狼狈,极落魄,极不堪一提的。但他生得眉眼如画,粉雕玉琢,便是在狼狈落魄里也自有一段矜持风流。
  旁人见状,只当是哪家少爷顽劣又被追着打了,纷纷一哄而散。
  独孤游却直勾勾盯着那灿烂剑光,微不可见的皱起了眉头。
  “救我!”
  那小少爷是个极有眼色的,看眼前那中年人神色迟疑,又见他腰悬一把象牙折扇,猛然冲上去抱紧了那满是泥点的破旧裤腿。
  独孤游低下头去,满脑子都在想,若今日只是误会一场,这件织锦袍子他究竟赔不赔得起。
  为首的大汉却不管这些,见他躲在个邋遢酒鬼身后,长剑一扬,道:
  “这小子偷了骆家银钱,我等要抓他问话,你且闪开!”
  “好——说——”独孤游拖长了调子,悠悠然抱着胳膊,忽然话锋一转,
  “但你们追着个小娃娃算什么英雄好汉?”
  “你!”那大汉不忿。
  独孤游却听似未听,又径自说:“看这孩子穿着打扮不像个缺钱的样子,究竟偷了你家多少东西?”
  “他偷,偷……”
  “偷了什么?”
  那大汉闻言,好像是被缝了嘴,炮仗似的话竟再也说不出一句。
  独孤游见状沉吟,知道这其中是非曲直恐怕不是三言两语能明白的,而他又是来关内游玩,犯不着牵扯进这些弯弯绕绕里,但,
  但孩子抱着他的裤腿不撒手。
  “哎……大家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这孩子年纪还小,又长得俊俏,依我看来……”
  “你是存心找茬不成!”
  那大汉见他神神叨叨,三纸无驴,登时怒不可遏,手挽一个剑花便杀向他去。
  独孤游见那长剑飞来,不闪不避,只将手搭在那小少爷肩上,护在身旁。
  那大汉以他是不会武功,要落荒而逃,禁不住狞笑起来,将剑尖又往前送了几分,
  却猛地眼前一花!
  一只瘦小,苍白,纤弱的右手忽然自空中探出,以极诡异,极刁钻的角度绕过长剑,摸向他手腕脉门。
  那大汉一惊,慌忙撤剑回肘,要避开这如鬼如魅的一拿。
  但几乎是他收招的同时,一只左手自他胳膊下穿出,格开长剑,而那右手翻起作爪,直抓他咽喉要害。
  这一切皆在眼花缭乱之间,来者出手快如闪电。
  “够了。”
  独孤游出声打断。
  话音刚落,那双手便如来时一般撤了回去,再不见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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