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寒一怔,暗自运功,却发现自己根本运不起玄照功。全身经脉仿佛处处中断一般,一运功,便全身剧痛。他奇怪,对战白熊之时,他还没有这种感觉啊!
赫永夜望着他茫然的样子,继续笑道:“你的毒下得很是微妙,平日并没有感觉,但若是一场大战体力耗尽,数日之内便再也运不起来了。若是平日,你当然不怕,但今日,白熊刚刚耗尽了你的体力,此时,便是你的死期!”
话音未落,他一掌已经拍向楚清寒。情急之下,楚清寒将怀中的许瑶瑶丢给墨玉,自己不及躲避,便生生受了这一掌。他本就中毒,再加上体力耗尽,这一掌,便让他摇晃几步,倒地,失去了知觉。
“楚大哥!”墨玉状若疯狂,他从未见过,楚清寒如此脆弱的样子。无论楚清寒是否相信他,他都不能让他有事!
赫永夜刚要再一掌,结束楚清寒性命之时,墨玉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张开双臂,挡在楚清寒身前。
赫永夜那一掌戛然而止,黑沉沉的双眼望着墨玉,目光中满是戏谑,和那一丝隐藏的怨恨:“贱奴,你还真是下贱,他不相信你,你还要救他!”
好久没有人这样称呼他了,墨玉心中一痛,却知道现在不是心痛之时。他尽量让自己的目光冷定下来,一边注视着赫永夜,一边说:“许护法,快带楚大哥走,这里,我来挡!”
许瑶瑶愣住了,她知道,墨玉根本不是对手,留下来,便有死无生。可恨自己被赫永夜所伤,根本运不动功力,更是无法阻挡。心思转动,她才意识到,墨玉说的,是唯一可能救楚清寒的方法。
墨玉对楚宫主,竟是如此深情吗?许瑶瑶望一眼墨玉坚毅的侧脸,忽然觉得又是敬佩又是心痛,但她没有时间理清这些情绪,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抱住昏迷的楚清寒,向山下奔去。
“想走,没门!”赫永夜飞身而起,就要追上去。好不容易诱楚清寒来此,不能功亏一篑!只要楚清寒一次,正道武林,便再无人能抵挡他的玄夜功!
赫永夜速度很快,但他没料到墨玉竟然也有这么快的速度,只见那红色的身影轻盈一跃,便挡在他面前,伸手,对上他那一掌。
双掌相交,二人各运内力,发出巨大的声响,许瑶瑶知觉耳膜一震,却抑制住自己想要回头去看的心思,继续抱着楚清寒,拖着受伤而疲惫的身体,向山下奔去。
此时的墨玉,只觉全身气血翻涌,赫永夜的内力如同毒蛇一般,在他体内乱窜,身体如同被野兽撕咬一般,疼得眼前发黑。七重的玄玉,根本无法抵挡九重的玄夜,但墨玉不能退,他若退了,楚清寒必死!
他咬破嘴唇,拼着自己的性命,挡在赫永夜面前,不让他去追楚清寒。赫永夜怒火中烧,看墨玉宁死不退,便收回手掌,一脚踢在墨玉腿上。墨玉本就头昏眼花,无从躲避,被踢倒在地,却仍是死死抱住赫永夜的右腿不放手。赫永夜眼看楚清寒逃远,凶狠的用左腿踢打着墨玉的身体,墨玉却是任凭踢打不放手,直到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直到失去意识,那双手,还死死抓住他的脚踝。
赫永夜终于摆脱了墨玉,抬头看时,许瑶瑶和楚清寒,已经不见了踪影。
“该死!”他狠狠一脚踢在墨玉胸口,将他本来伏在地上的身体踢翻过来。墨玉仍是没有知觉,一双眼睛已经闭上,鲜血从口中流下,一直流到雪地上,犹如盛放的红莲,透着一丝凄艳。
赫永夜抬起手,想要一掌结果他,却想着要他这样便死了,太便宜他了,要将他带回去,细细折磨。
墨玉染血的唇角,犹自带着一丝笑意,他知道,他的楚大哥,安全了。
山脚下,秦疏正带着众人焦急等待宫主回来,却见许瑶瑶抱着楚清寒,脚步踉跄的奔过来。他连忙起身迎接,却还没来得及从许瑶瑶手中接过楚清寒,便见她脚下不稳摔倒在地,喘着粗气,抬头望着他。那张俏脸如此憔悴,唇角的鲜血表面她曾遭遇大战,受了伤,可是那些白熊,真的能伤她吗?
“瑶瑶,发生了什么事?”秦疏很是心痛,上前接过楚清寒,想要用另一只手扶起她,却见她一副想要说话的样子。
许瑶瑶本就受伤,又是一夜疾奔下山,所幸没有迷路,却是透支了太多体力,加上伤势,她再也支撑不住,看到楚清寒平安,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发不出声音,娇躯一软,倒在秦疏怀里。
“瑶瑶!瑶瑶!”秦疏焦急的呼唤着,她却一时听不到了。
一桶盐水劈头盖脸泼在身上,刺骨的冰冷,墨玉才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双手的手腕传来沉重的痛,这感觉是如此熟悉,却从来无法习惯。
离开山海阁一年了,这感觉,却一直深刻的镌刻在脑海里,从未曾忘却。
他缓缓抬头,毫无意外的看到了赫永夜,和孟敬辞。
“贱奴,怎样?好久没挨打了,是不是皮痒了?”孟敬辞的声音带着戏谑,随手拎起一根鞭子。
那鞭子虽是粗重,却没有金属的闪光,看来上面没有倒刺。不是那条鱼鳞鞭,墨玉稍微松了口气,环视四周,发现这里并不是山海阁的刑室,看来,他们是一道来到这极北雪山,想要害楚大哥的。
楚大哥应该逃走了吧?墨玉心中是欣慰转为痛楚,他还记得楚清寒那一刻的神情,楚大哥,并不信任他吗?这倒也并不奇怪,自己本是山海阁中贱奴,有什么值得楚大哥信任的?可是,为何,心会疼得抽搐……
“别打死了,留着回去慢慢玩。”赫永夜冷笑,坐在孟敬辞身边稍微阴暗之处。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不甚清晰,唯有那双可怕的眼睛,如同毒蛇注视着猎物。
“贱奴,你终其一生,也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你要为你爹赎罪,受尽痛苦,流尽鲜血!”孟敬辞的声音愈加狠厉,话音落时,他站起身,扬起手中鞭子,狠狠打在墨玉胸口。
他虽不习练玄门三绝,内力却仍是不弱,这一鞭子带着风声,砸在墨玉身上。没有倒刺的鞭子,却依然让他立刻皮开肉绽,五脏六腑都跟着沉闷的痛,鲜血流下来,染红纤细洁白的身体。
墨玉疼得颤抖,却强自压抑住自己,将就要出口的□□生生咽了回去。他抬头望着孟敬辞,知道这人要杀楚大哥,多年的恐惧顿时转化为愤怒,他大声吼道:“孟敬辞,你勾结魔教,陷害楚大哥,你不是好人,我不怕你!”
第19章 颠倒黑白
墨玉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挨了多少鞭子。孟敬辞还是第一次亲手鞭打他,他是第一次知道,孟阁主的鞭子,如此可怕。
他被吊起来时,身上尚留下贴身的中衣,此时,那白色的中衣已经在疯狂的鞭打中碎成一条条的破布,被鲜血染成鲜艳的红色。
墨玉已经无力抬起低垂的头,下唇咬得流血,却是没有发出一声□□。他再不想,在孟敬辞面前示弱。
前胸已是血痕压着血痕,孟敬辞冷哼一声,丢下鞭子,走近他,用手抬起他的下颌,逼迫他抬起头,对上那双虚弱朦胧,却依然饱含愤怒的双眼。
墨玉此时虚弱已极,浑身彻骨的痛,就要将他灭顶吞噬,但这昏迷边缘的人儿,却把仅有的力气,都化作了那个愤怒的目光。他不能示弱,不能在伤害楚大哥的人面前示弱!
孟敬辞大怒,抬手便扇了他一耳光。头被扇得歪到一侧,白皙憔悴的脸颊登时肿了起来,唇角有新的鲜血流出,墨玉仍是一声不吭,那双眼睛却缓缓的闭上了。
“哼,还是那么硬气!”孟敬辞收回手,弯腰想要捡起地上的鞭子,却被赫永夜的声音阻止。
“不妨,硬气点才好玩。今天就算了吧,明天还有事情要做。他放跑了楚清寒,等回到山海阁再跟他细细算账。”赫永夜的声音有些随意,却透着阴冷,孟敬辞点点头,二人便离开了这间屋子,只把遍体鳞伤的墨玉留在屋中,一动不动,如同失去了灵魂。
秦疏很是聪明,虽然许瑶瑶什么也没说出来,他还是猜到,他们必定遭遇了强敌。楚清寒还没醒,他便带着众人找到一处隐秘的山洞躲起来,所以到处找他们的赫永夜,一无所获。
赫永夜很是烦躁,每每搜寻不到楚清寒,便回来折磨墨玉,几天下来,墨玉身上,早已是遍布伤痕。那件已经碎成步条的中衣被胡乱扯下,那布料已经□□涸的血迹黏在伤口里,这一扯下,又是锥心刺骨的痛。墨玉每每疼晕过去,又疼醒过来,几天以来,除了受拷打,并没有多少清醒的时间。
四天了,赫永夜知道,楚清寒身上的毒已经消退,即使找到他,也不能轻易杀他了。这事情只好作罢,他便乔装打扮,跟着孟敬辞,带着墨玉,踏上回山海阁的路。
他们用冷水冲刷墨玉的身体,洗净他身上的血污,以防止浓重的血腥味引人注意,然后用铁链将他锁住,再将他塞到马车里,派了两个人看守,方才出发。
墨玉浑浑噩噩,马车颠簸着,折磨着他遍体的伤口,令他无法彻底昏迷。偶尔的清醒中,他也沉浸在痛苦之中,楚大哥不相信他,那么,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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