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地,啖杰便把医师找来了。医师察看了一下,说并没有大碍,只是寒气入了体,要好好调理身体一段日子。医师写下了方子,水诚月便马上让啖杰去抓药,又让啖杰抓完药后就直接回王府去。
啖杰离开后,水诚月便决定了要让连筱昱也随他到律音楼去。
看到水诚月那欢喜的神色,梵殷便知道自己在反对也不过是徒然,也就顺了水诚月,只是一路上都不再说话,像是在生闷气。任炎加哄了和久,梵殷却依然崩紧着脸来,水诚月也只好当是看不见了。
与其他商贾不同,律音楼并不是在洛城的贸易中心地带央集之内,而是在聚集了洛城所有权贵的住处的西郊。
洛城的布局是非常整齐的棋盘式排布,有东宫、西郊、南市、北墓及央集五大区域。东宫自然就是皇宫以及王族的住处,朝廷的各个行政机关也是设立在此,而西郊则是各国刺使的驿宫与洛城中权贵的住处。南市就是洛城的下阶势力所在,而北墓则是洛城的墓地与祭坛寺庙的集中地,万国寺也在其中。而央集就是洛城的平民区与贸易中心,大部分的商贾都集中在这里。
到了律音楼前,水诚月把连筱昱叫醒了。
“小昱,快起来,要下车了。”拍了拍连筱昱白白的小脸,水诚月轻轻地叫了声。
连筱昱内哄弄着醒了,又是没有说什么,但却乖乖地跟着水诚月下了车。
一下车,便见律音楼前站了一袭黑色的身影,那人上带着独有的邪笑,长长的黑发被随便地用布条绑在了脑后。此人正是迈塔三储君迈塔·洛希的近身侍卫,昔年名动江湖,中原人恨之入骨的邪仙沈尉。
一见沈尉,梵殷与炎加同时变了脸色。
没等周遭的其他人搞清楚什么事情,沈尉便已迈起了步子走向了炎加。炎加身材本是英伟,但那沈尉却还比他高上一节,并不是粗大型的人物,沈尉虽高,却双肩并不太宽,身材比例是恰倒好处。一手轻巧,像是长久以来的习惯,用两只手指抬起了炎加的下巴。
“小炎今天气色不错啊。有没有想念我?”一嘴轻佻的话语从薄唇中散出,使的炎加一阵脸红。
如此光明正大地调戏男人,在洛城内除了那出了名只要美人男女不拘的迈塔·洛希外,恐怕也只有沈尉了。对于这两个人,也不知道该用狼狈为奸还是人以群分来形容才好。
趁着炎加被调戏之间,水诚月已带着连筱昱走进了律音楼中。梵殷没有跟进楼中,自然也是加入了炎加与沈尉的“厮混”中了。
水诚月一进入楼中,便见一个女子迎了上来。
此人并非律音楼的大主子商芜音,而是二主子陶婧婳。律音楼中除了有那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商芜音外,还有这个美胜画人的陶婧婳。
“王爷今日迟了?请到阁中吧,那位小姐已经在等候了。”陶婧婳对着水诚月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对一个王族一个储君的语气,这大概就是江湖人吧。
水诚月微微一笑,只道一声“谢谢”便从陶婧婳身边走过,直向那阁楼走去了。连筱昱自然马上跟紧。
陶婧婳的目光瞟过了跟在水诚月身后的连筱昱,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讶。
那张脸,怎么和那位大人如此如此相似?
在洛城中,没有多少人是不知道那个人的样子的。那么重要的一个人物,怎么可能会不认得。
但陶婧婳很快地收起了自己失礼的目光。
水诚月带着连筱昱走上了阁楼,拉开纸门,阁中已有一个黑衣女子在其中了,但却不是律音楼的大主子商芜音。
“你迟了。”那女子冷然地说道,然后目光落在水诚月身后的连筱昱,脸上露出了有点惊讶的淡笑。
“是你太准时而已,滕。”水诚月无关紧要地笑了笑,他注意到了女子的目光和淡笑。
这个女子,叫滕水心,与水诚月的关系只可说是萍水之交。但却经常借商无音的名义与水诚月相约,往往两人是秉酒而谈,说不上深交知己,但却非常了解对方。因为,他们都同样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第三章 霸天赌坊
由于连筱昱的关系,水诚月与滕水心平时往往两个多时辰的闲谈缩短到了只有半个时辰便结束了。也是因为连筱昱的关系,今天的闲谈只留在了律音楼之内,而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到滕水心的私人住处“影殿”去。
在离开律音楼的时候很巧地遇见了律音楼的大主子商芜音。
“啊,月公子。你今天迟到了呢,无音方才没有见得您的说。”商无音优雅得说道。
“唉,来的时候路上出了点小问题。方才商楼主是会客了吧?”水诚月也笑了笑道。
商芜音这个女人,从外表看从来都不能想象她到底有多强。在洛城这么一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有一个恒定的生存法则,那就是绝对不要轻视你在这里遇到的每一个人。
“是的。公子要回去了?”商芜音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水诚月点了点头,道:“是的。那先告辞了。“
说着,水诚月拉着连筱昱向商芜音欠了欠身,然后走出了律音楼。
当走出律音楼时,沈尉已经离开了。看来商芜音的客人是迈塔·洛希的几率很大。虽然不大清楚自己的弟弟是否会音律,不过想来武功是的确不错。能够让律音楼楼主亲自接见的人,必定都是在江湖也有很高的地位,毕竟律音楼只承认在江湖榜上前100名的人。
坐上马车后,便见炎加和梵殷都已在车上。看着梵殷那黑黑的脸色便知道,沈尉一定是缠了很久。
回到了玄王府后,水诚月便马上让啖杰去煎药,而又安排了连筱昱住到孤芳居去。虽然梵殷又再次反对,但水诚月却以王府改建并未完成客厢暂时无法使用的理由拒绝了梵殷的反对。
到了晚上,在孤芳居中就只剩下了水诚月与连筱昱。
“你,为什么要收留我?”这是连筱昱开口的第一句话,也是他和水诚月见面后的第二句话。
在之前的时间里面,连筱昱一句话都没有说。
“那么,你有为什么要跟着我呢?”水诚月露出了形容,反问道。
在面对着连筱昱的时候,水诚月总是以“我”来自称,而并非“本王”,并不是故意的这样说,而是很自然的就把那个“我”字说了出来。
听到了水诚月的问题,连筱昱愣了一愣。为什么要跟着这个人呢?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在看到了这个人的第一眼的时候,目光便已摞不开了。这个人的身上,一股非常特别的气,时强时弱,似乎可以收放自如一般。
想了好久,连筱昱还是没有得出答案。
他只是很理所当然地就跟着水诚月了,仿佛是一种长久的习惯一般。
“我不知道。”连筱昱犹豫了很久,最终也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那,我也不知道。”水诚月笑嘻嘻地说了句。
看着水诚月的笑容,连筱昱只觉得心中一塞。总觉得,水诚月的笑容不是在对他笑,而是在对另外一个人笑似的。他不喜欢,虽然水诚月的笑容很好看,是他见过最好看的笑容,但是他不喜欢那样的感觉,连筱昱希望水诚月的笑容是对着他的。
而且,连筱昱有种感觉,水诚月没有说真话。是气息的不同,连筱昱有种感觉,他觉得水诚月现在正才隐藏着自己的气。
见连筱昱久久没有说话,水诚月便开始铺着被铺。
“你在干什么?”连筱昱看着水诚月有点奇怪的行径,不禁问道。
“铺被子啊,孤芳居中就只有一间卧室。难不成,你要和我睡一张床?看在你是个孩子又是客人的分上,床就给你睡好了,我睡地板。”水诚月一边铺着被子,一边笑嘻嘻地说道。
水诚月,和人说话的时候似乎总是在笑着的,好奇怪。虽然如此,可是连筱昱却没有办法讨厌他的笑容。
“铺好了,快睡吧。”铺好被子的水诚月又笑着说道。
说着,把连筱昱一手抱到了床上去,放下。顺手拿起灯罩把灯给吹熄了,然后自己卸下外衣和中衣便也躺到了铺在地上的被铺上,卷起被子便睡了下来。
连筱昱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呆很好久才清醒。
继而便也卸下了外衣。由于连筱昱衣着单薄,并没有穿中衣,外衣里头便直接是里衣了。在脱下外衣的那一刻,连筱昱马上打了个寒战。好冷!目光转到了躺在地上的那个人。
那么瘦削,躺在地上,岂不是更加冷?
“喂,你、你要不要也到床上来睡?”终于,连筱昱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水诚月还没有马上睡着,自然是听到连筱昱的话。可是他却一动不动,装作是已经睡着了。
见水诚月没有回答,以为他是睡着了,连筱昱便没有再作声。
听到声响安静了下来,水诚月再次闭上了眼睛。地板确实是很冷,但却还没有水诚月的体温那么冷。天生的阴寒脉,体温比一般人低上很多,地板的冷对他来说似乎还可以说得上是温暖的。只是,像他这样的体质却不该因为地板的温度比自己的体温高而睡在地板上,因为地板的地气是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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