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知他进来,转身,苏离墨都吓傻了,怎么是南宫向,这人怎么入了皇宫,又怎么进了承颜殿,而整个皇宫的人却一无所知。
苏离墨捏了一把虚汗,才想起宗政君千,那自家皇上呢?
南宫向嘴角上扬,甚是自得,在这承颜殿走了半圈:“看来,白栀尘当这皇上倒是当得有滋有味!”
“白栀尘”,那不是皇上当年用的姓名吗?就算在皇宫中,也是没几个人知道的,他怎么会知道?
未及多想,苏离墨一个剑步上前,剑尖已经指向了南宫向的脖颈:“你怎么会在皇宫里面?皇上呢?你把皇上弄到哪去了?”
南宫向倒也不急,甚至用手轻轻拨开了苏离墨手中的剑,道:“苏将军一下子问了这么多,我该回答哪个好呢?”
走了几步,又转身道:“哦!苏将军这么擅长开玩笑啊!近些日子不是您一直在我仙俊碧嶙作看守吗?怎生问起我来这是何故了?”
说着已经到了门口:“告诉宗政君千,他那美人就快迷失意向了,若不想悔恨终生,叫他亲自到我仙俊碧嶙走一遭。”说完就往外走,可门外的宫人却是没见一般,也不阻拦。
待他走后,苏离墨出去一看,外面这干人眼神恍惚,显然是被催眠了,苏离墨狠狠的给了每个人一掌,这几人方才苏醒过来。
待几人醒来,没了苏离墨的踪影,苏离墨总得把这事给宗政君千讲清楚了,虽然都是他的疏忽,第一是本该昨夜就回到的,结果拖到了今夜,第二则是南宫向竟然发现了他。
可这三更半夜的,宗政君千也应该早在别的哪个宫就寝了,他就胆子再大爷不敢无法无天到那种去打搅皇帝睡觉这种地步啊!
最终又往承颜殿走去,不过正好,宗政君千刚刚进了门,苏离墨立即上前跪下陈罪:“卑职没能准时把情况报告给皇上,卑职失职,望皇上责罚!”将头埋在地上,不敢看宗政君千一眼。
宗政君千在几案前坐下,翻了一本书瞧着,眼底平静如水,倒也没怒,道:“说吧!”
苏离墨得到了允许,这才将头抬起来,道:“最近两人依旧没提过兵书一事!”
宗政君千依旧看着那书:“一字没提?”
苏离墨回道:“是!”却又补充道:“但有一件事,卑职不知怎么描述,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看到什么说什么,听到什么说什么!”
苏离墨这才将那奇葩事件说了一遍:“两人对兵书一事,只字未提,而且关系一直在变好,像是以前就相识的!”
宗政君千疑惑,难道洛祁渊真的是一线天内部的,那他早该把兵书交到一线天手中了,若到了一线天手中,这一个多月过去了,这兵书也该早就贩卖到各国各地了。以一线天的办事方式,把货屯起来的可能性小之又小。
稍微皱了眉:“还有什么?”
苏离墨一想,再道:“南宫向当时把洛美人带到仙俊碧嶙后消失了十多天,当他回来时,两人关系就很好了!”
这倒奇怪了,按道理,南宫向离开很可能是为了贩卖兵书一事,可这兵书没有被买啊!一线天不是有一个规则:贩卖了的消息都要在闹市贴告示吗?难道秘密交易了?
宗政君千没了头绪,道:“可有听到他们说的话?”
苏离墨想了想:“对,他们提得最多的是阿肆,貌似南宫向的乳名叫阿肆!”
宗政君千听了这二字,顿时想起了什么,可那影子只是一晃而过,是两个小男孩,就是两个小男孩,在山顶,分明是坐着的,却又不断的下落,他的头开始痛,要裂开一般的痛,脑海中不断回放:“阿肆,等等我……”那两个孩子的笑声充斥着整个脑袋!
苏离墨见状,忙上前:“皇上,皇上,皇上你怎么了?”忙对宫外喊道:“传御医,传御医!”
宗政君千一手撑着桌子,缓慢起身,脸色苍白得异常,摆了摆手,道:“ 不碍事,不用传了!继续把该讲的讲完就走!”
苏离墨也怕败露了自己没去找兵书一事,事实也不用去找,但一旦败露,宗政君千处理起来也更困难,道:“刚才,南宫向来过,说洛美人快要失去意向了,若您不想悔恨终生,最好亲自到仙俊碧嶙走一趟!”
宗政君千觉着也应该将讲得差不多了,无力道:“好,下去吧!”苏离墨离去。
宗政君千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就是不能听“阿肆”这二字,这两个字到底哪出了毛病,为什么他只要一听到这二字,脑海中就涌现出那两个孩子,虽然画面上的孩子是快乐的,可是为什么又掺杂着落崖的成分,为什么他的头会这么痛!
照苏离墨的说法,这“阿肆”应该是南宫向的名字啊!怎么痛的会是他,宗政君千忍着剧痛,想着这一切,一夜未眠。
第21章 谜上心头(2)
次日,宗政君千已不敢再想这事,“阿肆”似乎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是只要一想这事,他就生不如死。
朝中大臣在宣德大殿等了半天,也没见宗政君千的人影,宗政君千一般没有不朝的习惯,谁也不敢擅自离开,只得硬等。
一个时辰过去了,那新接手李子奇之位的小全子才来通报说今日不朝,众臣才纷纷散去。
现在的小全子自是不比李子奇,在这之前也没什么稳固的根基和后盾,宗政君千不想再有宦官专权的现象发生,越级提升了小全子。
小全子通报回来,远远的便看见宗政君晋在依梅园赏梅,小全子见了这混世魔王,只能绕道而行,不想宗政君晋却叫住了他:“哎!小全子,是你吗?”
小全子停下脚步,转身,笑盈盈的道:“哦!小王爷,正是奴才!”
宗政君晋走过来,敲了敲小全子的脑门:“本王是老虎吗,本王会吃了你?”
小全子立即跪下认错,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奴才不敢有这等想法!”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宗政君晋冷哼一声:“谅你也不敢!起来吧!”
小全子起身,宗政君晋再次问道:“皇兄呢?你竟然一个人在这皇宫里浪荡!”
小全子忙解释:“皇上今早不舒服,没去早朝!”
宗政君晋一听,就急了,皇兄的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不舒服,而且从来都没有过不朝。都没有去上朝,定是病得不轻。
听完这话,撒腿就跑,小全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已跑出了一大段路程,小全子也急忙追上:“小王爷,小王爷……”
待追上,宗政君晋早已破门而入,完了完了,宗政君千不让任何人来打扰的,小全子只得跟着入门。
宗政君千正在几案前看着书,似乎根本就没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小全子和宗政君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宗政君晋定定的看着小全子,那眼神分明在说:“好你个奴才,竟敢骗我!”
小全子领会,一脸委屈,摆摆手,我没有啊!
宗政君晋到宗政君千身旁坐下,撒娇道:“皇兄,皇兄不是答应晋儿在依梅园赏梅么,皇兄可是忘了?”
宗政君千放下手中的书,瞥了一眼小全子,小全子一惊,低下了头,宗政君千对宗政君晋微笑道:“皇兄还真忘了这事,想来这十一月末,那梅定是都开放了,走吧!”
宗政君千起身,但宗政君晋看他的脸色其实并不好看,些许是真的病了,道:“皇兄都没有去早朝,定是生病了吧?”
宗政君千知道这弟弟是真关心自己,也不想让这孩子担心,只笑笑道:“皇兄曾经可是驰骋疆场,杀敌无数的大将军,怎会轻易生病?”
宗政君晋看他有所隐藏,他为什么不愿在自己面前袒露自己呢?他宁愿自己一个人撑着所有的压力,宁愿故作轻松,也不愿说出半分,三年来,都是如此,他也习惯了这哥哥的处事方式,便也不再继续追问,只道:“哥哥知道晋儿的心吗?”
宗政君千听到这话,开始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一想,这孩子就是在关心自己,希望自己跟他袒露心声,而他不是不愿,而是他不能,生于这帝王之家,本就是一种悲哀,这帝位给了他一世荣华,而换来的却是一世提心吊胆,再不敢放纵了情感。他不希望他卷入这重重漩涡之中,只希望他永永远远都是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王爷,那样就好!只好宠溺道:“皇兄知,皇兄知!”
宗政君晋眨巴着眼看着他,知道他根本就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但也不好明说,只笑笑道:“皇兄能明白就好。”
宗政君千见他不再问下去,再者即使自己把自己关在房里,这心情依旧无法平复,道:“皇兄忘了这事,本就是皇兄的错,皇兄给晋儿赔个不是!”
宗政君晋见他一脸坏笑,又略带了认真,道:“皇兄,走,赏梅去!”
两人高高兴兴的出了门,不一会儿就到了依梅园,幽幽梅香袭来,这梅花倒真开得旺盛,朵朵红艳。
宗政君晋也很高兴,闻闻这朵,闻闻那朵,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跳来跳去。宗政君千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真希望他永远这样下去。
看到宗政君千沉默,宗政君晋采了一朵梅来,踮起脚尖,插到宗政君千发间,拍拍手,哈哈大笑:“皇兄好漂亮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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