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明玄?”
“嗯。”
第92章
便就此说定了,我夹着那孩子回了魔教,扔给了下人去养,我的两个儿子对这个新的玩伴显然很有兴趣,我嘱咐人盯了几日,便放过不再关注了。
此次山庄上下尽数剿灭,没留下一个活口,线索便也断了下去。那日南三直抽出了我腰间的刀,我便将温柔刀强硬地赠予他,他推托着不要,而我一再坚持。
他最终收了刀,笑着说:“你可还记得,那年你将碧游剑赐给苏风溪。"
我点了点头,反问道:“那时候你心里在想什么?”
“想你迟疑的戏码做得太敷衍,手握着剑,连一刻也不愿听,只想给右护法。”
“那时是那时的想法,若到现在,我有什么好兵器,自然会给你。”
我答得没有犹豫,南三直却摇了摇头,哂笑道:“师弟可真是个骗子。”
他如此说着,却将温柔刀插入了腰间,又拎起一坛子酒,唤道:“再喝一场?”
“好。”
我们又喝得酩酊大醉,醒时却卧在高床暖枕之中,蒙眬间触碰到温暖的肉体,便俯身而上,我闭着眼睛吻上了他的嘴唇,孽根插入湿软的肉穴,缠绵不已,性欲交融。
只听那人轻轻喘息,拢紧了我的腰身,唤道:“庆儿,轻一些啊。”
我便清醒了大半,吻着他的湿发:“若是轻些,哪里会这么舒坦?”
他便不说话了,只发出轻微的声响,却勾人入骨。我低头看他精致无双的脸,心中冰凉,胯下火热,便将他一同卷入情欲的漩涡,做欢乐事,一晌贪欢。
未过几日,又到了新年,白明玄唤人将灯笼挂遍山庄,又缠上素色的丝带。今年魔教的收益颇好,正道内苍穹苍牧忙于内斗,反倒给了魔教扩张的空间,纵使白明玄这主意极为浪费,上上下下竟也觉得没什么值得质疑,毕竟有钱,便可任性。
这一日,我同南三直一起练过武,回来时,白明玄已在餐桌旁,今日的菜色格外精致,连味道都不太一样。白明玄吃得少些,却极为自然地为我舀了一碗汤,如慈母似爱人,但这二者若融于一身,本身便是莫大的嘲讽。
用过了午膳,白明玄极为自然地拿帕子擦了擦指尖,又唤道:“晚上若无事,可随我去看看夜灯。”
“如何能无事?”我忍耐不住,便讥讽出声,“我爹一人在冰室里,既是过年,我自然是要同他一起过的。”
他愣了一下,便歪过头,像是劝诫一般:“人都死了,又何必执着这些虚礼,活人总是要继续活着的。”
“那便让我守着这些虚礼,庶母自可回房去睡。”
这话我脱口而出,说出便觉得不对,仿佛压到了极点,便无法遏制住刺人的话语。本不该这样的,纵使虚与委蛇,也比大加嘲讽来得妥当。
白明玄面上却不见什么生气模样,他将帕子折叠好,收了回去,只道:“若要去陪,我唤人拿床被子去,纵有魔功护体,亦要多加注意。”
我“嗯”了一声,提着剑同南三直使了个眼色,便想离开。
他却在我背后又出了声:“皇甫庆,你说过,我是你的人了,以后莫要说错。”
我没回头,只伸手摩挲着断情剑的剑鞘,笑着回他:“不会说错的。”
冬日里,密室更显冰寒,南三直到了门口,便停下了脚步,我转过头看他,便问道:“你不同我一起进?”
“你会哭么?”南三直抱着温柔刀,立在原地问我。
我瞧着他狰狞却严肃的脸,回道:“不会。”
“那便自己下去吧,有什么话想说,就同你爹说。”
“若我会哭呢?”
“我便同你下去,让你抱着我哭。”
南三直这话说得真是熨帖,他是会说话的人,偏偏他说着话的时候,总会给人便会如此的错觉。
我抬起手,摸上了他那一道狰狞的伤疤:“为何不找白明玄,去了你脸上的伤疤?”
他伸手精准地握住了我的手腕,便问我:“教主可知晓,我脸上为何多了这一道疤?”
我自然是不清楚的,多次的断情水交叠的效果,让我的记忆时断时续,很多事情,便记不清了,况且此时,我失忆前,或许也是不知晓的。
他似知晓了我的回答,便将我的手抓起来轻轻地挪开:“细枝末节罢了,去见你爹吧。”
我却不愿轻易放过,只问道:“莫不是我伤的?”
南三直朗声大笑,甚至揉了一把我的发顶:“怎会是你?”
“那是谁?”
“你心爱之人。”
我心爱之人?我爱过之人太多,称得上心爱的,又同他有过交际的,也只有一个苏风溪。
我以为苏风溪同南三直的关系还不错,毕竟他曾向南三直为我要过一件大氅。但亦不对路,在我失忆南三直自远方归来那段,苏风溪分明向我说过,南三直此人不可信的。
我的脑中飞速地滑过我、南三直和苏风溪三人间的过往,最终停顿在我欲杀苏风溪,南三直却开口阻拦那一幕。
“你同苏风溪,有何过往纠缠?”
他散了我的发,避而不谈,只道:“去见你爹吧,些末小事,改日再谈。”
若我还是曾经的我,便不会继续再问。但诸多过往,让我知晓,当问之时若不问,便会成了死结,无从得知真相。
我便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手臂,又问了一遍:“你同苏风溪,有何过往纠缠?”
烛火映衬在他的脸颊上,他不再朗声大笑,严肃到有些深沉。
“皇甫庆,我拿你当弟弟。”
“我知晓。”
“我可能有点喜欢苏风溪,就一点点。”
这是最不可能的回答,偏偏自他口中说出,竟像是真的一般。
第93章
“你若喜欢他,为何会冷眼旁观?”
我心中疑惑万千,只觉得这一出出戏,有趣极了。
“哪里冷眼旁观,你欲杀他,我不是救了他。”他沉稳地笑,不见慌乱,像是在提及许久之前的过往。
“我一直在想,南三直,你每一次回来得,都太恰到好处了。”
“上一次若不回来,你便落了苏风溪的圈套,到时玉石俱焚,这一次若不回来,你便中了白明玄的诡计,深陷泥潭。”他答得坦然,倒显得我过分纠缠。
“白明玄又有何诡计,能让我深陷泥潭?”我向前一步,双手抓着他的肩膀,近到能见他眼眸中倒映的烛火。
“让你深爱上他,忘记苦痛,”他话语不慌不忙,像是劝诫像是哄骗,“你幼年孤苦,外强中干,便总想有人依靠一二,初始是影卫,后来是苏风溪,再后来是你爹,而到如今,你便想赖着那白明玄。”
“师弟,白明玄是沾着糖的毒药,你可不要再同他搅和在一起。”
我瞧着南三直,此刻亦觉得他陌生起来,我以为他是洒脱的性子,快意江湖,手中执刀,便不会诡计万千,但他偏偏什么都看得通透,在他眼中,我或许便是跳梁小丑,他得看我出丑,待心情好了,才会愿意说出一两分真相来。
我恨别人背叛我,亦恨别人隐瞒我,况且此刻我亦知晓,他并非完全为了我好,心中亦有私心,内里翻滚不休,面上却笑得极甜,只道:“我爹叫我同他好好练功的。”
“你爹只希望你什么都不知晓,作天下太平,被彻底隐瞒。”
“那你呢?”我松开他肩膀,抬起手摸他狰狞疤痕,轻声问:“说着喜欢苏风溪,拿我当弟弟的你,希望我怎么样呢?”
他朗声大笑,狠狠拍了拍我的后背:“好好练功,待魔功成了那一日,杀了白明玄。”
杀了白明玄,么?
我没回这句话,只问南三直:“你既然喜欢苏风溪,为何不去追他?”
“喜欢一个人,看他幸福便好,他此刻过得舒畅,我又何必打扰他宁静生活。”
“你的心思,他可曾知晓?”
“他只知晓我对你心思不纯,便亲自提了碧游剑,与我决斗。”
“后来呢?”
“刀剑无眼,我便得了这一刀疤。”
“原来如此。”
我忽地想起,他自从江南回来,便又多嘴问了一句:“你去江南找他了?”
他“嗯”了一声,又道:“我看着司徒宣同苏风溪快活过日子,便酿了新酒。”
“怪不得那酒那么烈。”
“我以为你会说带着醋味。”
“倒是没尝出来,待明日,再品品便是。”
我们拌了几句嘴,倒没有那时的剑拔弩张,他打了个哈欠,催促我:“进去吧,去同你爹说话。”
我正欲进密室,鬼使神差般,又问了一句:“若我同苏风溪同时遇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南三直扶墙狂笑,笑得我满脸通红,骂道:“莫再笑了。”
“师弟啊师弟,你莫再问这问题,哈哈哈哈哈哈,”他别过头,依旧在笑着似的,“无论我,抑或风溪,我们俱会救你。”
我的眼前仿佛能见苏风溪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红衣,牵着我的手,一路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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