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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 (困倚危楼)


  “有句话叫‘心病还须心药医’,宫主没听说过吗?旁的病还好治,只有这个病,就算给再多的银子,在下也是无能为力。”
  说着提起药箱就要走。
  贺汀州拦住他道:“徐神医留步。”
  徐神医可不给他面子,毫不客气地说:“他为何变成现在这样,宫主不是最清楚吗?他如今只是认错了人,神智却还算清醒,宫主若是强求……难道是想把人逼疯么?”
  贺汀州眼神一震,缓缓垂下手,说:“走罢。”
  他接着又提起声道:“你们也出去。”
  锦书还在发愣,已被林昱拖了出去,临走前还带上了房门。
  许风见林昱走了,忙追上去道:“哥哥……”
  却被贺汀州一把扯了回来。
  许风像是怕极了贺汀州,连忙避过一边,连衣角也没给他碰着。
  贺汀州倒不在意,只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他来得不巧,许风跟林昱才刚吃上,几样菜都没怎么动过。他便拉着许风在桌边坐下来,道:“饿不饿?再陪我吃一点吧。”
  许风当然不肯,反而将筷子掷在他身上。
  贺汀州哈哈大笑。
  笑得够了才问:“还认得我吗?”
  许风胸膛起伏,眼里又露出那种刻骨的恨意,咬牙道:“化作了灰我也认识。”
  “那我是谁?”
  许风就道:“极乐宫的宫主,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想了想又骂一句:“淫贼!”
  贺汀州记起当初在官道上见着许风时,他也是这样骂他。他问:“还有呢?”
  许风反问:“还有什么?”
  “嗯,没有了。”贺汀州伸手遮住那一双流露出恨意的眼睛,想象许风方才对着林昱微笑时的表情,低声道,“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许风一下摔开他的手。他像是跟他呆在一个屋内也觉为难,很快就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贺汀州这回没有拦他。
  可能林昱就等在外头,他听见许风叫了一声“哥哥”,随后那声音就飘得远了。
  桌上的饭菜已放得凉了,贺汀州弯下身,将许风刚扔掉的筷子捡起来,端端正正地摆了回去。
  他现在想同他一起吃顿饭也是不能了。
  或是过了中秋的缘故,这时的风吹在身上,很有几分萧索的味道,贺汀州这样好的武功,竟也觉出一点凉意来。他略坐了一会儿,便也起身走了出去。
  林昱极有分寸,哄着许风在院子里说话,没有走得太远。他不知说了些什么,两个人笑成一团。见到贺汀州出来,许风才收起了笑,林昱则叫了声:“宫主。”
  贺汀州没有做声,只那么瞥了他一眼。
  林昱向来是最善解人意的那一个,立刻说:“宫主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贺汀州又转过眼去看许风。
  许风将头一低,再次避开了他的目光。
  贺汀州便摆了摆手,独个儿走了。
  他回去后就生了一场病。不是旧伤复发,而是普普通通的风寒,印象中,他有许多年不曾这样病过了。
  小时候生病,娘亲会抱他在怀里,唱着歌儿哄他。等到再大一些,双亲都过世了,他跟弟弟两个人颠沛流离,就再不敢生病了。他若是病倒了,谁来照看弟弟?
  后来入了极乐宫,他亦是步步为营,不敢有片刻松懈。
  没想到这一回,倒是结结实实地病了一场。他连着几日都是昏沉沉的,只手底下的人如常来报告许风的情况,说是许风这几天跟林昱形影不离,每日好吃好睡,气色好了许多。
  这期间徐神医也来了几次,提起许风时,故意挖苦他道:“他见不着你的面,连病也好得快些。”
  贺汀州不置一词。
  隔两天他身体好了点,就听说分舵那边出了事。楚惜早被他派出去处置秦烈的人了,柳月要负责宅子里的安全,贺汀州想了一圈,最后便让林昱去了。
  林昱那天早上刚走,等过了中午,许风就找过来了。
  贺汀州喝过药,正闭了眼靠在榻上休息,听见那熟悉的脚步声踏进来,他也不忙着睁开眼睛,只是静静等着。
  许风一开始走得甚急,待离得近了,才放缓脚步,慢慢到他跟前立定了。
  屋里一时安静无声。
  贺汀州又等了一会儿,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许风给他吓得一怔,往后退了半步,但很快回过神来,问:“我哥在哪儿?”
  贺汀州瞧他一眼,反问道:“你是三岁的小孩吗?一刻也离不开他?”
  许风被他气得不轻,说:“我自己去找。”
  说罢转身就走。
  贺汀州原想将他捉回怀里,但记起他那日激烈的反应,到底不敢碰他,只探起身,揪着他衣带把人拉了回来。
  许风一阵儿挣扎。
  贺汀州扯住他不放,说:“头发乱成这样,你也到处乱跑?”
  指着他略有些歪了的发髻,问:“谁给你梳的头?”
  许风颇有些骄傲的说:“我哥哥。”
  贺汀州一下没了声音。隔了片刻,才由他喉间传出来低低的笑,说:“手艺真差。”
  他手一挥,就拔下了许风束发的簪子。许风一头黑发散开来,衬出了他脸上的惊慌之色,问:“你做什么?”
  贺汀州用两只胳膊圈着他,道:“只是给你重新梳一下头发,别怕,我不碰着你。”
  他顿了一下,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自语道:“嗯,只是碰一碰你的头发,不算碰着你吧?”
  许风的肩膀微微发抖。
  榻边正好放着梳子,贺汀州就取了过来,手势温柔地给他梳头。一边梳一边问:“你那哥哥……待你好吗?”
  许风没有理他。
  贺汀州就说:“看来是不太好了。”
  许风马上说:“好得很!我小时候若没跟他分开,就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贺汀州的手一顿,说:“嗯。”
  过了会儿又道:“林昱是大少爷脾气,样样都有人伺候着,怕是连自己的头发都梳不好。我以前带着弟弟逃难时,倒是常常给他梳头。后来我们俩失散了,我就时常会想,不知他有没伤着病着、渴着饿着?有没有被人欺负?没想到,他真的被坏人给欺负了……”
  贺汀州说到这里,已经给许风重新挽起了发髻。他忍了又忍,像是终于忍耐不住,轻轻摸了摸许风的发鬓,说:“好了,回去等着你哥哥吧,他明日就回来。”
  他说罢就松开了手。
  许风连一刻也未多留,立即站起身来,跟来时一样匆匆走了出去。等出了贺汀州的院子,他才停住脚步,抬手碰了碰刚梳好的发髻。但很快就像被烫着了手似的,将手重新缩回了衣袖里。
  他如今除了不能出门,其他地方都可自由来去,便四处去逛了一圈,到了天快黑的时候,才走回自己住的小院。
  锦书正巴巴地等着他回来吃饭,一见他就问:“公子,你见着宫主了?听说宫主这几天病得厉害,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许风说:“我又不是特意去看他的,怎么知道他身体怎么样?”
  锦书只好问:“那林公子呢?”
  许风深吸一口气,面上终于露出点笑容来,说:“我哥明天就回来。”
  他瞧了瞧桌上已摆好的几样菜,道:“明天让厨房做几样我哥喜欢吃的菜吧,我记得他最爱吃……”
  他声音一滞,突然间说不下去了,脸孔微微扭曲了一下。
  锦书忙问:“公子怎么了?”
  “没事,”许风按了按眉心,道,“我有些头疼,想不起我哥喜欢吃什么了。”
  “忘了就忘了吧。徐神医说公子手伤刚愈,如今正该安心静养,不宜思虑过多。我明日让厨房多做几个菜,总会有林公子爱吃的。”
  许风应了声好,坐下来将晚饭吃了。
  他夜里睡得早,第二天便也起得早,见这一日天朗气清,就动手打理了一下院子里的花草。
  锦书跟在一旁给他打下手,说:“公子以前在极乐宫里,就爱侍弄这些花花草草,可惜你走了一年之久,那花都开得败了。”
  许风不爱提起这些,问他道:“我叫你去打听的事,你去办了吗?”
  “已在悄悄打听了,不过公子要知道这些做什么?”
  许风道:“整日呆在这宅子里,不嫌闷得慌吗?改日叫我哥带我们出去逛逛。”
  锦书比许风小着几岁,正是爱玩的年纪,听了这话,当即拍手叫好,心想林公子若真是他家公子的哥哥,那也好得很啊。
  两人忙活了一天,总算把院子里的花草收拾得能见人了。等到晚上吃饭的时候,正好林昱也赶了回来。
  他虽出了趟门,却仍是一派从容模样,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也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锦书提前跟厨房打过了招呼,这日的菜就格外丰盛,摆得桌子都快满了。许风又叫锦书烫了壶酒,自己给林昱斟酒。
  林昱握着筷子道:“今日怎么这么多菜?”
  “我不记得哥你爱吃什么了,就叫厨房多做了几样。”
  林昱笑了笑说:“其实我什么都爱吃,不像宫主那么挑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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