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很委屈的垮着脸:“你要睡就回房睡啊,怎么睡这了,天都黑了……”伸手去拉闻初,似想起了什么,说道:“宋言墨就拿了把琴就过来了,还甚是无赖的住在了你隔壁!”
什么!
闻初大步的往自己住的园子里走,从前是喜欢听他的琴不错,可是一想起上次的昏睡,他就感觉如鲠在喉,咽不下那根刺。
心底是生气的,但是脸上却很平静,闻初一眼就看站在门前的宋言墨。
“住在我就近,方便再次试探我?”
宋言墨轻笑,“你都说了,黎盟主都承认的人,我自然不能不认。”
那他的话堵他,闻初漫不经心的看着他:“既然你认我这个谷主,就得听从命令吧。我喜欢清净,这个园子我占了。”
心里有点发虚,山中无老虎,猴子自然就开始称霸王了……
“遵命。”宋言墨进去拿了琴,朝闻初点了点头便出了园子。
留下原地呆怔的两人。
“凌大哥……好本事!”书剪烛望了望离去的人又看了看闻初。
闻初清润的脸扭曲了一下,他已经做好了势必要理论一番然后最后可能还得找赵致来强行把人给弄走的准备,没想到宋言墨这么干脆的走了?
之后的宋言墨一直很恭敬地跟着自己,这让他心底发毛。闻初几次用命令的话语试探,他都毫无退拒的应下。
闻初叹息,宋言墨对他算是言听计从。
“你在千音谷是什么地位?”
“负责消息打探和传递。”
闻初眯眼,恰好用的上。“帮我查探闻初的死因。”
虽然黎远道说是他亲手杀的,但是他不信。
宋言墨一怔,面露难色:“这个只怕很难。”
“怎么说?”
“闻初一年前消失了,我没有可以打探过他的消息。直到半年前,闻家突然办丧,江湖中才传出消息:闻七丧子。几乎是一夜之间就发生的事情,那天晚上我亲自去查探过,棺材里面确定是闻初无疑。”
“至于之前消失的那段时间,行踪了无痕迹。”
消失了半年,会去哪里呢?
“你记不记得……”话未说出口,闻初猛然顿住。刚才自己差点就要问他是否还记得他睡着在他房里的事情了,故意清了清嗓子,“记不记得闻初最后和你相处的时间,我记得他和你好像很要好。”
“最后时间也是一年前了,他还说要和我做个伴呢……”宋言墨的声音低了几分,“我拒绝了他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
闻初的记忆就停在那个时候,究竟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黎盟主看起来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总是将柔和的目光看着你。每次闻初来找我的时候,抱怨的多半是你。”
“他那个人其实单纯的很,喜欢的人就扑上去,不喜欢的人自然就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闻初一时间沉默,这样的人不好吗?
心底有声音在回答自己:当然不好,喜欢的就扑上去也不管别人喜欢与否,也不管自己时候遍体鳞伤,最后总是得不偿失。
黎远道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冷,随时要冻结了他。
“尽力查一下,有消息立刻回复我。”
“是。”
闻初回房,看到那封信还在桌上,想了想黎远道已经去了近十日了。也没有传来什么消息,想必应该是棘手的。
难道黎远道小时候对凌轻尘真是这种冷冰冰的脸色?
闻初一手托着下巴,想起自己做的梦。他分明是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看见了这些事情,难道说……那是凌轻尘的记忆?
眉宇间多了一道皱痕,事情诡异的让人不安。
但这也许只是自己的一个猜测而已。
重生在这个身体里,现在或许还出现了凌轻尘的记忆……会不会以后全都会想起来?
但是他却唯独不记得自己的事情,那片记忆全是空白。就像是被抹布擦掉了,不留痕迹。
“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闻初。”闻初敲着脑袋:“怎么就想不起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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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南下四人行
百无聊赖的躺在草地上,手里把玩着那个系着温字的剑佩。时常会冒出一点凌轻尘的记忆,多半都是和黎远道有关。
算来黎远道那边已经去了半月不止了,依然没有什么消息。宋言墨也对闻初消失的半年毫无头绪,而凌轻尘的消失却是在两三个月前,中间的时间又是发生了什么,所有的一切都是谜团,无从解。
我要不要去温岭看看?闻初吐掉嘴角衔着的青草根,望着远处的天际线发呆。
晚间去找了赵致商量此事,“我打算去温岭瞧瞧。”
“盟主交代过要保护好公子你。”
“怎么安排你看着办,我只有一个要求:书剪烛不能去。”闻初皱眉,难保不会出现什么危险情况,“还有,宋言墨应该也会跟着去。”
“我知道了,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一早吧。”
“我去安排。”
“嗯。”
夜尽天明时分,闻初就随意收拾两件衣服和宋言墨以及赵致安排的两个人手就坐上去温岭的马车。
掀帘对上赵致的目光:“帮我照顾好书剪烛。”
“是。”
闻初朝他致谢的点头便驾车远去。
“我之前失踪的那段时间可有什么眉目?”闻初靠在车里,半闭着眼睛。
“谷主一直在盟主身边,消失的事情属下并不知晓。”
宋言墨也很好奇,从他在红尘阁中打探的消息来看,凌轻尘在黎远道身边多年很少单独行事。消失的话……黎远道会允许?
或者说,黎远道知晓些什么?
“黎远道自然是不会让我主动离开的,但是若是在他知情之内呢?”
宋言墨抬头看他,两个人刚好想到了一处。然后眼神示意他外面驾车的两人,闻初便不再言语。
“所以你可以从黎远道这方面来查一查,看看他这一点的行踪,有没有长时间的离开或者去到某个地方。”
闻初挪过身子,两人就并排的靠着,用着只能宋言墨听到的声音在他耳侧轻道。
宋言墨点头,“黎远道虽然是武林盟主,但是也有门派至今心底不服。上次武林大会的事情,我也有耳闻,这一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可以平安无虞。”
“我相信你的琴技,定能以一当十!”
宋言墨嘴角一抽,心道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记仇?
“当时我也是迫不得已,还请谷主见谅。”
闻初轻哼,我当时受到的心灵的煎熬和后来的假象的打击能是这一句话就抹去了的?笑着道:“我不太记得我以前是什么性格和处事风格了,但是——”
“做过的事情能用口舌之说抵消?”
看到宋言墨沉默不语,闻初伸手拍拍他的手背:“放心,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这件事以后我会要个补偿怎么样?”
“……”阴柔的脸上扯着僵硬的笑容:“谷主怎么说就怎么算……”
闻初甚是欣慰的看了他几眼,挪回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开始闭上眼睛,路漫漫其修远兮,还不如安然睡去……
“谷主!”宋言墨看着依然沉睡中的某人,这一路颠簸,对于闻初的沉睡很是惊奇。
闻初梦里又是凌轻尘和黎远道的场景,两人正要下山历练一番,闻初随着场景变换来到了京城,约摸快到了自己和黎远道初次见面的场景——一声呼叫将他拉出梦境。
“到了驿站,下来吃点东西休息休息吧。”宋言墨说完也不看他,自顾自的下了车。
闻初理了理衣衫,也跟着下车。他自小没出过远门,也没在江湖中有所谓的历练。
“我还以为会连着赶三天三夜的路程呢。”小声嘀咕着。
“你不休息马也需要休息……”这是宋言墨跟在他身边第一次没用那么恭敬地语气,甚至带着些许的感慨。
闻初想也知道,凌轻尘和黎远道虽然年轻,但在江湖中已经打拼出了地位和威望。他现在却跟个无知的少年没什么两样,他自然是失望。
“嗯。”
“宋言墨。”闻初坐在他对面,“我们俩以前关系好么?”
“谷主说笑了,属下对谷主自然是恭敬,唯命是从。”
隐约听出了自嘲,闻初便没有再问。有点恼怒自己,明知道宋言墨喜欢凌轻尘不敢言明,还这么明问出口。
吃了饭又休息了半个时辰,换了马匹几个人才又开始赶路。
轰隆的雷声在四处砸响,闻初掀帘黑云密布,暴风骤雨正在酝酿。到时候道路泥泞难行,马车估计也经受不住摧残。
“看看四处有什么可以遮蔽的地方,停一停。”
“是。”
驾车的人也在四处张望,寻找着避身之处。
“离这大约向东半里路有个破庙,先去那里躲一躲。”宋言墨掀帘对驾车的两人说道。
“你还挺熟路的嘛……”闻初不由说道。
宋言墨没说话,心底暗暗发凉。
半路就下起倾盆大雨,几人到达破庙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湿了个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