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行知的眼眸倏然一亮,我心里不是滋味儿,他这是什么眼神?!被世子看中了,他高兴么?
我大步上前将温行知拽进怀里,生气道:“温行知!你在想甚??”
温行知把我推到床边坐下,他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转瞬即逝,他解颐道:“是你在乱想甚?这事好办,你忘了我会做面具?回头我唤景铄寻个跟我身量相似的人来,再教那人酿酒,等面具一戴,刘君平还分得清谁是谁么?”
我一拍大腿,愉悦道:“行知,还是你有办法,”我一时又犯了难,“那...伪装的了一时,伪装不了一世吧?若让世子发现面具的事,我将来可吃不了好果子。”
温行知缓缓捶下眼皮,他嘴角微翘,轻声道:“不必担心,景铄手下有几个徒弟在河郡乡,自己人用起来放心,改日我拖镖局带一封信告之景铄即可。”
这下我是彻底放心了,便拥着温行知在榻上亲了几小口,他欲拒还迎,我捉住他的手,将其压在榻上,我慢慢从他下巴吻到脖子上,我有些反应了,彼此气息浓重时,他抗拒着我。
本犹豫着要不要霸王硬上弓,秦青突然从屋外进来了,他抹一把汗,气喘道:“今儿慢跑了十里路,真热真...。”
秦青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连忙掉头往外走,“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们不把门闩.插.上,我一边去习武,你们继续。”
秦青这二郎真君一来,我胯.下的反应都被吓没了,温行知也轻易脱出了我的掌控,我再去捉他时,他身手灵活的躲闪开,半点不给我碰。
气氛难得这么好的一次,就如此被白白糟蹋了,我心中梗得厉害。
往后,我再三嘱咐温行知不许和刘君平亲近,若要去哪儿,必须携着我一起,他自是得答应我,我觉得不够,自此带着温行知四处躲避刘君平。
偶尔难免会碰上,刘黑黑那个王八蛋将爪子搭在温行知的肩上,这要叫我酸上许久。
过了几大月,好不容易挨到田假,俗称农忙假,此时麦子成熟,夏时来至,也是一个月的休沐日。我和温行知照常做马车回邯郸,不过走前,刘黑黑那厮再三嘱咐我要向沈道文问好,还别有深意的瞧了一眼温行知。
回到沈府,我照例向李氏请安,再向沈道文请安,李氏的肚子已经大腹便便,掐指一算我姊或妹大约有九个月大,快瓜熟蒂落了,我倒想上前摸一摸李氏的肚皮,被她拍掉了手,骂我没规没矩。
明纱睡完午觉醒来,扁着嘴从里屋出来,她一看见我,双眸登时闪烁,明纱咻的一下冲过来抱着我的腿,她仰头望着我,甜甜道:“兄长,明纱好想你啊,阿母也是,每日都要念叨您几句。”
我一把将她抱起来,捏了捏她的圆脸,我笑盈盈道:“明纱小嘴甚甜,长得越发伶俐了,开始学女红了吗?”
明纱摇摇头,她把肥肥的小手搭在我肩上,才道:“阿母说我还小,叫我多玩几年,不着急。”
我刮了一下明纱的小鼻子,笑骂道:“小懒猫,女红于女子来说,甚是重要,早些学为好。”
明纱嗯嗯了两声,嘟着嘴说知道了,我将她交给奶娘后,对李氏建议道:“娘身子有孕故此偷懒,不妨给明纱请个绣娘,别家贤惠些的闺阁小姐,早早的就开始学习女红了,若母亲嫌请绣娘麻烦,让王姨娘来教也不错。”
丫鬟端来一碗补品,李氏用汤匙搅了搅补血药膳,她脸上的神情有些恹恹,语气漫不经心:“就请绣娘罢,绣娘的手艺地道,王姨娘是个半吊子,别叫她把明纱给教拙了,沈府就这么一个大姑娘,可乱教不得,教坏了老爷得骂我居心叵测,你这做大哥的,仔细些,别挖些坑给娘跳。”
李氏怀孕脾气难免燥,她夹枪带棒说了我一顿,我也不恼,我会心笑了笑,伏低做小道:“娘是主母,自是您做决定,我也就说说而已,别教训明渊了,王姨娘这些年还不给您拿捏的如面团一样吗?”
李氏喝一口药膳,剜我一眼,“别说的我为人不大度一样,我待王氏还不够好吗?吃穿用度哪一样少了她?平常我给她难堪了吗?幸之你不是抱来跟前儿养的,免得养出个白眼狼,”她叹气一声,呆望着汤匙,惆怅道:“前两月,推了我屋里的陪嫁丫鬟给老爷享福,老爷喜欢极了,抬香馨做了姨娘,老爷屋里添新人,这下就没人说我善妒了。”
敢情李氏心里不舒坦是为了这事,她也只有在我面前发发牢骚苦水,我坐下安抚道:“谁敢说娘善妒,我去拔了她的舌头,主子的事,也是下人能嚼舌根的么?娘主持沈家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谁敢埋汰您呢。”
李氏忽然笑了出来,她揶揄道:“是外头几个官太太传我善妒,你有本事便去拔。”
我哑然,搓着脖子干干发笑:“这我可不敢,谣言止于智者,甭管她们。”
与李氏唠嗑一会儿闲话,我就走了。
李氏这些年有没有善妒我是晓得的,她以前也经常向沈道文物色女子,屋里的姑娘,院儿里的姑娘都有,只是沈道文没要。
至于香馨姨娘...我恍然想起有一回在李氏院儿里吃饭,沈道文难得夸了香馨两句,兴许那时就看中了,只不过没开口,李氏现在有身子不方便服侍沈道文,就顺水推舟的将香馨送给沈道文伺候。
李氏够贤惠的了,沈道文不重色,多年来没喜欢过哪个女子,王氏是通房提上来的姨娘,不算什么,可香馨讨得沈道文欢心,明知如此,李氏还是主动给了人,这叫善妒?
那些官太太真是有趣,自家老爷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眼见了沈府干干净净,把沈道文的洁身自好说成李氏善妒,真正妒忌的不正是她们吗?
我从大院出来,去瞧了瞧明书,他懒懒的趴在案桌上,和小时候一样,流着一口哈喇子,正呼呼大睡。
我拿帕子擦干净他的下巴,抽掉他手中的书,轻轻将其抱去了卧房,把明书放在榻上,拉过被子盖住他,我才关门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古代监生放的旬假和田假史书上都有记载的。田假记载于《新唐书.科举志》
逾期未归被开除也是真的。
第30章 芝兰
我半夜常跑到温行知的厢房里同睡,今日恰好与一袭黑衣的景铄相撞,他脸上带着黑巾,看见他的第一刻,我险些大叫刺客。
若不是他及时拉下面巾,府里就该折腾一遭了,我打量他全身上下后,嫌弃道:“你穿夜行衣作甚?”
景铄耸耸肩,“我若穿一身白,那么一晃,还不吓死别人?穿黑衣当然是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不分彼此,才好行动。”
我嘁一声,推开厢房的门后,景铄便跟着进来了。
温行知和景铄讨论了一会儿云烟替身的事,景铄说人选已经带来邯郸了,温行知让我安排个缘由把人带进府中,他好教习酿酒的事。
我思来想去,想不到有什么缘由可用,于是欲用老法子买小厮,温行知直骂我是笨蛋,便说由他来安排。
隔日,温行知要拉我去集市上逛一逛,逛不久,便看见有个长相普通的高瘦男人在卖身葬父,往常的都是女子卖身葬父,男子虽有,不过甚少这样卖身。
一般男子会用以身作价的向地主借钱。
预料之中,来来往往诸多百姓,没人买那高瘦男子,这个集市上大多都是布衣,他的地就没选对。
此时,温行知用折扇捅一捅我,他使眼色道:“公子,我大汉,人人乃孝道中人,那男儿一片孝心叫人感动,您私房钱不缺,不如行善积德,替他葬父,又多了个小厮用,岂不妙哉?”
他补充一句,“那男儿郎的身形倒是与云烟很相似呢。”
我恍然大悟,那男子该是云烟的替身了,我忙移步上前,装模作样的问了一把话,得知他叫嵩禹,我把话问的差不多就将他给买下了。
周围的布衣都对我赞颂一番,我虚心接受,然后带嵩禹去葬父,推车上有一脏兮兮的中年男子,草席遮掩了他的大部分脸,只能看全头发和双脚。
这大叔扮死人扮的挺像,没见他有明显的呼吸。
我还撩起草席瞅了瞅,想戳戳他的脸,觉得此举不尊长者,便故意挠了挠他的胳肢窝,没有一点反应。
温行知颦起眉宇,他拍掉我的手,压低声音道:“别玩了!”
我悻悻收手,等嵩禹把推车推向野外时,周围渺无人烟,我放声道:“这大叔演的死人真地道,不去做戏子可惜了,多给他一些赏钱吧。”
温行知的眼珠漆黑无比,他看着推车,淡淡道:“那你烧些纸钱好了。”
“哈?”我有些...不明所以。
嵩禹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解释道:“公子说了,避免人看出破绽,还是用尸体较好。”
我瞪大了眼睛,脊背一凉,结巴道:“你...你们好大胆子,哪里来的尸体?!如此折腾逝者,不怕遭恶鬼缠身么?”
嵩禹回答道:“这是乱葬岗找来的。”
温行知神色自若,他瞥了我一眼,语气平静道:“我只是借这位的身体一用,并无冒犯,会替无名氏葬身,算作回报。”
相似小说推荐
-
寒江月影 (如是谁说) 晋江非V高积分2017-9-24完结日行一善的济世堂少堂主沈寒,机缘巧合下先后救了两个命运多舛之人。结果,让自己的...
-
云起江心 (乌邦那) 晋江2017-08-27完结大晟末年,六皇子容旬在卞州一战中,银甲跃马,直取敌人首级,以战神之姿,挽救国家于风雨飘摇中,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