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好歹也将我脸上的褐粉洗净,留个半黑,能看吗…」手指灵巧地解着麻绳,可恶!还真绑得老紧!
列青挑眉,他半露上身,全是紫黑色的刀疤,可想下手之人歹毒很辣。
拿着水壶,豪气地喝了一口,看了眼半白脸的黄斐:「不想活了?」
黄斐闭嘴,赶紧摇头,随即又点头。
手转起短刀,故作手滑,短刀便插在黄斐耳边的树干上。
黄斐抽了口气,看了眼短刀,闭上了眼:「老天爷啊…我小非就一只小蝼蚁,受不住大灾大难的…」
列青冷笑一声,觉得有几分滑稽,拿了快破布沾了点热水,真为他擦去褐粉,然後坏笑的唇吐出了黄斐的死刑:「让你,洗净了脸,好走。」
黄斐一听,赶紧别过脸,慌张地喊:「不必了!不必了!我脏着脸也恁帅气的! 」躲着帕巾。
下巴被列青一把抓过:「谁让你跟着?」细细地擦着他的脸。
「谁…谁跟着你了! 」说完又後悔了,瞧列青一脸狠样。
「葛萨族人?」列青又沾了点水,耐性地问着。
黄斐晃头躲着帕巾。
「叶落葛?」眼里出现一抹厉色。
黄斐还在晃头,被擦乾净,就得死的!
「褚风?」捏着的手又更紧了。
黄斐哪有心思跟他玩猜谜,摇着头:「就说了没跟着你了! 」捏着嘴的声音,说得模模糊糊,还喷了口水。
「杀了…」手微微抬高。
「等等等等…我就是要去汴州一趟,你为难我做什! 」男儿有泪不轻弹,他黄斐今日便不做男儿了!
「你要去汴州?」列青又抽起一把短刀,在手上转着。
「我就是要去汴州! 」
「你带路,到了汴州再杀你。」说的无情。
「我…」
「後天不到汴州,就杀了你。」
抿唇,吞了口口水,他原本打得算盘,被猜穿了!
列青让人给他喝些水,坐在火盆前,看着一本名为「四方之书」的阵图解书,书内皆是古文,他盯着有摺痕的那一页,一看便是一个时辰,时而蹙眉。
黄斐夹着双腿,怯怯地喊了两声:「那…那个大哥…小的尿遁…」
一片寂静,一旁死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那个…大哥…我真的尿遁了…」又是怯怯地一声。
列青示意一旁死士前去,死士忽然痛苦的叫了一声,只见黄斐踩在那死士头顶,一跃而上,拉着树枝,一个旋身便往下棵树荡去,不一会儿,便逃了数百尺远。
列青见死士已晕,难忍怒意,提气一跃,瞬间数尺之遥,凌步快奔,一个翻转,落地於黄斐跟前,一样无尘飞扬,收气歛神,很是自在。
他一手紧抓黄斐的颈项,憋得他一脸胀红,列青冷漠地说:「我本可留你活命至汴州,谁让你偷袭我一名死士,留命於你,岂能让我死士服我! 」双指又是一紧。
黄斐打着他的手,撇见他手上古书,用力打着:「书…我懂…书…可解…」
列青本不想再与他多说,仔细一听,便又松了手:「你看得懂?」
黄斐大口吸气,重重点头:「四…方之书,乃至成矩…之圆,圆通之矩,万物顺息…而生而泯,天有时节干支之历…」
列青看了他一眼,趁他喘息,丢了颗药入他口,逼他吞下,便说:「此乃棘草虫毒,没有我的解药,三日後便会毒痛发作,痛苦至极,倘若,你再逃跑一次,莫怪我杀了你。」
黄斐咳着,眼泪挂在眼角,你早就想杀了我,都喂毒了,还故作好心!
列青拉起黄斐,欲回紮营之地,走不到百尺便听见死士与人交战之声,列青单手一抓,拎着黄斐,提气一跃百尺,见死士倒卧血泊之中。
「何人?」列青难忍气忿。
「葛…葛萨…」死士吐出鲜血,头一偏,便去了。
列青大喊一声,提起死士长刀,便想追了过去。
「他们应该也是去了汴州。」黄斐躲得远远的喊着。
列青眼神一凛,瞪着他。
「我…我说真的! 」他虽然傻气,可也非真傻啊!
「……」
「那些人能跟你们到这儿,绝非偶然,定是跟你们同方向,循着相同的东西来的。」说完这推测,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
「你知道我们去汴州找什?」列青缓步走向他,还将长刀一挥,挥去刀上鲜血。
黄斐吞了口口水:「找什…谁知道…我就是要去汴州找哥哥,你…你找什,干…干我何事! 」
列青看了他一会儿,下达命令:「去埋了他们。」
黄斐不敢怠慢,拉着死士屍体,嘴里嘀咕:「我小非只是不愿露出真功夫,绝非怕你,就你这家伙会使换人,我小非就得听吗?」碎念着,手却不停地拉着死士屍体,做着苦力。
列青从地上捡起一块木牌,紧紧握在手上,收在衣襟之内,脸上难得出现一丝情绪
————
「兄弟!你们看什麽?」凑近探着。
「四方之书。」药罗葛休齐递给列青。
「四方之书?」狐疑地看着药罗葛:「你看得懂?」
药罗葛摇头,指了指褚风:「他懂。」
又翻了翻:「这书说什麽?」
「五行卦阵,天干地支行历。」
「休齐啊,你那巨石阵不已经够精细了?」也多亏了巨石大阵,阻挡葛萨族的野心,免去了这几年的纷扰。
「这挂阵总有被破的一天,多学点,多些变化,族人也多一天平安。」药罗葛说得真心。
「这书可是中原人所撰?」写的是古文。
褚风笑了笑,此书乃为褚家老太祖褚是岭所写,他之所以看得懂,也是因为太祖所教,此时,他也不知如何对他俩说明。
「是。」
「你们中原人的字千变万化,要学得可真多。」列青还翻着书,他是真的有些兴趣。
「列青,一起听听如何?」褚风见他喜爱。
「褚风说他只需要块木牌,便能破了我的巨石阵,让我难过了许久。」药罗葛手里转着一块手掌大的木牌。
「就这块?」也跟着坐下。
「就这块。」褚风笑得神秘,翻开四方之书,折起一页,又说:「便是此页所说。」
列青和药罗葛仔细地听着褚风所说,帐幕里不是有着笑声与惊讶声,一如三五好友相聚——
褚宁被一阵喊叫声扰起,她警惕地起身,跃上梁柱上,翻开天窗,看向外面。
在褚庄阵外屋檐上,一人身手轻盈敏捷,战着数十位大汉。
「主事! 」是褚和。
「怎麽?」褚宁看着那人挥退五人。
「葛萨,葛萨族的人入阵了! 」
「门外谁守着?」褚宁眉头深锁,掐了掐手指,糟糕!
「是褚燕,他已受了重伤,好险有位公子前来,这才阻挡了门外那些大汉,可是,已有数位葛萨族人闯入阵中。」褚和语带焦急。
「褚和,待会儿,无论发生什麽事,你都不准出现,直到我爹出现,便将所有事情告知,知道吗?」她跃下,落在褚和跟前,脸上出现不合於孩子般的成熟。
「主事,这万万不可! 」伸手欲阻止,反被褚宁点了穴道,扛上大梁上。
「你且好好看着,记下一切,此乃褚宁之劫,也只有我自个儿能解,切记。」为他打开天窗。
褚宁奔向阵外之人,引在褚庄阵内之人离开褚庄,她上前助那公子一臂之力,那公子喊了声:「主事,请退回庄内。」
褚宁双剑一挥,一个旋身:「爹让你来护我,可不是让你来送命的。」
猫身脚腿一旋,划破贼人腿骨,毫不留情,她靠向那位公子:「褚宁。」报上自己的名。
「在下李逸。」下手剑剑刺中要害,虽不致死,却让人不可动弹。
褚宁一愣,弯起嘴角,看了李逸一眼,笑容里有几分害羞。
今晚的不速之客,来得还真是时候!
庄内的葛萨族人前来助阵,褚宁意外中刀,李逸一见上前助她,揽起褚宁旋身跃起,奔往北城外。
褚宁只觉头眼昏花,紧抓李逸衣襟:「有毒…有…毒…」便晕了过去。
褚庄边墙之外,巷弄之间,闪出一道黑影,急奔传讯:「褚庄夜闯不速之客,主事负伤,青衣公子救之,往北而去。」
☆、第七章 四方之书 7-1
褚遂良坐在花庭中,咬着花糕的嘴停了下来,手上的糕也掉了满桌,呆愣地看着厢房内的俩人。
李寒顺着他的眼看去,为褚遂良捡好花糕,放回他手上,笑着他大惊小怪。
「李八…我在作梦吗?」将花糕塞入嘴,一脸惊吓。
太子…太子竟然吻着他们老么!
李寒一掌打上他的头:「看来不是做梦。」
「你还真打! 」揉着自己的头,他站起身,又看了一眼没关窗的俩人,这要他这当臣下的,如何自处!
「我只要老么平安就好。」李寒啜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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