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他褪下红衣,换上那夜行衣。他的眸子里闪现出来的便不再是妩媚的光芒,取而代之是杀手的冷漠。
“是谁?”沈寒警觉到窗棱上有一道人影闪过,“阿隐小心!”
“嗖”!话音未落,一枚玄铁镖穿透纱窗带着风声灭了灯火。
“什么人?”将江隐护在身后,沈寒强身上前与那破窗而入的黑衣人缠斗在一处。
究竟是什么人?是冲着阿隐来的么?难道阿隐的身份已然败露?
来不及细想,二人过招眨眼已有三十余回合,突然,那黑衣人似乎力有不逮,力量渐弱,沈寒抓住机会迎面便是一掌。
那人没来得及躲闪,直直地接了下来。跌跌撞撞,倒退几步……
“唰”!油灯复燃,一抹光亮照在床边。
“住手!”眼前的情景令沈寒心中一凛:那黑衣人不知将何物迅速地塞入到陈安之的口中!
沈寒一急,掌上已然运足了十分的气力。那人一惊向后一躲,还是慢了一步,虽然避开了胸口的要害,却仍然在左肩上结结实实地接下了这掌。
眉头微蹙,亦不抵抗,一个灵巧的转身,那黑衣人便跃出了窗棂……
☆、第二十九章 江隐吃醋
哼!我御天阁的第一影子杀手竟然会被人伤成如此模样。
甫一进门,便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人——竟然那般容易便晕了过去。
拦腰抱起,放到床上,掀开面纱,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脸。
韩墨不禁冷哼:小影啊,看来你还真是手下留情呢!可惜,那沈寒却并不领你的情。
蚀骨销魂针是最忌讳动内力的,同样十二个时辰内如果身体遭受重创亦会伤人五脏。
伸手抹去唇角的血,韩墨坐在床边,凝望着月影那张绝美的脸。
是啊,绝美。
当初亲手把还是婴孩儿的月影送到妓院,那双未经尘世、不染纤尘的眸子竟然令自己差一点儿动了恻隐之心;
那年,还是同样的一双眼睛,热切地注视着自己想要得到保护。可惜,这孩子求错了人。
他永远也想不到,带给他一生痛苦的人,竟会是那个他曾想要寻求保护的恩人。
……可是,想到自己的兄长抑郁而终,想到青梅竹马的恋人被掳走惨遭践踏,呵……小影啊,你生下来就是还债的,难道不是么?
别怪我狠,就算我下地狱,我也会带着你一起走,不会扔下你一个人。
褪下黑色的夜行衣,换上艳红的里衣。
小影啊,我还是喜欢你穿红衣的样子。
一股暖暖的气流顺着韩墨的手掌涌入月影体内。
小影啊,我知道今生你心里恨惨了我。那个沈寒,虽然我尚不清楚你之前跟他是怎样结识的,可是我明白,他应当是被你放在心尖上的那个人吧。
我杀沈寒,易如反掌。可是,我却不打算动他。
你每次在我身下承欢,都是被逼着说出“喜欢”二字。
我知道,这不是真话。但我想听真话,想看到你付出真心的样子。所以,沈寒,我会让他活下来。
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小影啊,不出三年,我筹谋的一切便会达成。在你得知真相之前,如果沈寒真能让你有活下去的念头,我倒是不介意给你一次机会。
收回了手掌,看着神情稍微舒缓过来的月影,韩墨的眸色里竟然闪出一抹难得一见的温柔。
弹指灭了油灯,合衣上床。
将那锦被轻轻盖在月影的身上,俯身在额前一吻,随后将月影揽入怀中,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如果,你不是那人的孩子……
如果——不,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小影,对不起……
不由自主间,揽住月影的那双手,似乎又紧上了两分。
翌日,月影还在昏睡。沐春楼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陈安之,这位佞臣之孙,被凌.虐至死。
生前与之接触的宋昆因在众目睽睽下暴虐陈安之,成为了致死的主因。故而,按照宫里早就传下的口谕,判宋昆凌迟,诛其九族。
圣旨一出,朝野哗然。
那宋昆狎.妓,凶残暴虐活活将人打死,确实死有余辜。可是为了一个青楼小倌,连累九族被灭,未免量刑不当,将人命当儿戏。
然而,陈安之死后,皇帝依然不解恨。毕竟胆敢行刺他,藐视天威,原本想折辱他三年,结果刚刚两日人就没了,还是太便宜了他。
是故,宇文炀命人将陈安之鞭尸百下,于乱坟岗中与猪狗同葬。
此桩公案,就此了结。
“那怎么可能?”月黑风高,一个被有意压低的声音响起。两个黑衣人穿梭于大大小小的坟头,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阿寒,你不是亲见他们把那孩子埋在这儿了么?”另一个的声音急切道。
“没错啊,可那不是白天么?唉呀,阿隐,别急啊。”——原来竟是沈寒与江隐。
“能不急么?”江隐站住脚,气息一时不稳,“那孩子本来就有伤,又被打了一百鞭,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活着!”
“阿隐,你要信我!”沈寒赶忙走到江隐近前,为他注入一些内力,帮他缓解不适,“都说我自己来就可以,这儿阴寒之气那么重,你怎么受的了呢?”
“我没事,”江隐摇摇头,“我站在儿休息片刻,阿寒,你继续帮我找。”
“好!”沈寒应了一声,又嘱咐了几句,遂按照白日里的记忆,伴着清冷的月光,继续寻找着什么。
“安之啊,真不知道我这招究竟是救了你还是害了你?”江隐一时体力不支,摸索着扶着身旁的一株老树,颓然坐下。
那日看到的夜行人,令江隐实在是不放心陈安之的安慰。在确定陈安之并没有生命危险后,江隐下定决心兵行险着,期盼着置之死地而后生。
原本想借着沈寒炼制的龟息丹,再利用宋昆当面暴虐作为引子,令陈安之假死,再暗中救出。再求沈寒为其易容,神不知鬼不觉,让陈安之得以重生。
谁成想,到头来,还是低估了这宇文炀的残暴——竟然连死人也不放过,还要鞭尸!还要与猪狗同葬!
当得知这一切,江隐置自己孱弱的身体于不顾,一心只想着与沈寒一道寻到那陈安之。
可是,安之啊安之,你究竟在哪儿?
“阿隐,找到了!”借着那荧荧鬼火,沈寒终于找到了陈安之的葬身之所。
不忍让江隐看到陈安之的惨状,沈寒迅速地褪下外衣盖在陈安之那满是累累鞭痕的身上,这才三纵两纵回到江隐身旁。
“安之他还好吧?”江隐站起身来焦虑不已地问道。
“好不好,等回去再说。”沈寒急道,“此地不宜久留,阿隐,我们快走。”
“好……”
快走,嗯,江隐走的是非常地快——快似蜗牛。
“阿隐,怎么了?”沈寒察觉到江隐的异状,索性回到江隐身边,在他的面前转身蹲下,“累了?我背你!”
“你……”看着沈寒怀里还抱着一个陈安之,江隐这才后悔不该跟来,让自己此刻竟成了沈寒的累赘。
“没事儿,”沈寒明白江隐担忧着什么,“背一个抱一个,我真是好福气呢!快上来!”
江隐一咬牙,知道不能再耽搁了,索性伏在沈寒的身上,双手搭在他的胸前,任沈寒纵跃在暗夜里。
算我……又欠你一次。
欠沈寒的次数越来越多,饶是江隐记性再好,也记不得次数了。
这一次,他主动跟沈老堂主坦诚,陈安之这个麻烦不是沈寒捡回来的,而是他逼着沈寒捡的。
沈奕闻言,虽觉不妥,可也没计奈何。捡都捡了,也不好再扔出去,只是嘱咐江隐再过两日还要赶去安平王那儿当侍棋,让他注意休息。
江隐,确实想好好休息,可是,世间不如意事十有八.九。
原本看着陈安之的身体有了一些好转,江隐悬着的一颗心稍稍放下没多久,便被两名不速之客搅乱了心神。
来者正是韩墨跟月影。
只是,月影是被韩墨抱着进来的。
纯银面.具下,韩墨依旧惜字如金。留下一张千金的银票,抛下两个字:救他。
人,便走了。
这算什么?这上嘴皮一碰下嘴皮,说的真是轻巧啊!
“不救!”江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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