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隐,”沈寒蹙眉安慰道,“就算那日果真是他,如今这人就在我们手上,你容我将他医醒,咱们再详细问个究竟,可好?”
“好啊!”江隐冷冷道,“如果他醒了,承认是他下的毒,你又当如何?”
“这个好办,”沈寒故作轻松道,“让他将解药奉上,不就结了。”
“哼!”江隐怒道,“我天霖奸佞挡道,多少忠臣良将遭人陷害,我料这花月影无非是受人指使,可是,通过他想必亦能找到线索,查出幕后黑手!”
“最大的黑手不就是现在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人么?”沈寒刻意转换话题。
“宇文炀是我要对付的,这个不消你说。”江隐冷道,“可是,下毒之人的幕后主使却一定不会是他!”
“为何?”
“因为他需要的是让陈安之活着体会那被人凌.辱的滋味!”江隐咬着牙说道,“他又怎肯费力气让安之变得没有神识?”
“……”
“没有神识,他便不会意识到痛苦,这点,可不是宇文炀想要看到的!”江隐忿忿道。
“阿隐,这点我明白。”沈寒无奈道。
“所以,”江隐的神色显出一抹期待,“阿寒,答应我,此人不管你治还是不治,都不要阻挠我通过他来揪出那只幕后黑手,可以么?”
“阿隐!”沈寒摇摇头,“这件事当中的厉害关系,我自然懂的,可是在沐春楼他是如何待陈安之的,你也看到了。我相信此间必有误会。”
“误会?”江隐冷哼道,“那便等他醒来叫他说清楚!”
“放心,我会让他尽快醒过来。”说着,沈寒站起身来走到江隐近前,“相信我。”
手在落到江隐肩膀的一瞬,竟被江隐躲开了。
“阿寒,我希望你明白,”江隐的双眸似凝结成冰,“我这三年活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阿隐,你为什么会这样问?沈寒心下一凉。
“我之所以活到现在,”江隐的双手已然握成了拳,“就是为了让天霖能够回到从前的样子。所以,任何的杂草我都会毫无顾忌地一一斩去!”
“阿隐,我明白。”沈寒又试图将手搭在江隐的肩头,可是又被江隐不露声色地躲开了。
“阿寒,这人你尽管救,”江隐冷冷道,“可是,无论他是谁,一旦被我查出他会危害我天霖,不管是他还是指使着他的那只幕后黑手,我都绝不姑息!”
“阿隐,我答应你。”沈寒点点头,这回是伸出了双手。江隐却没有再躲,任凭沈寒将他揽在怀中。
“阿寒,”江隐眼眶微湿,“我想要救安之,我想要救冰怡妹妹啊!”
提到冰怡,虽然今生再也无法用宇文轩的身份守护在冰怡的身边,可终究即便是江隐,他也还是想要像从前那般护她周全。
“相信我!”沈寒心头一热,“我一定会帮你,若这花月影确实会危害到你想守护的人,我会帮你亲手杀了他!”
“阿寒,我信!”
“给我时间,”沈寒吻了吻江隐的薄唇,“容我查清楚他的来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不知道是在梦中感觉到疼了,还是梦到了什么伤心事。
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到月影的鬓间……
☆、第三十一章 自欺欺人
我一定会帮你,若这花月影确实会危害到你想守护的人,我会为你亲手杀了他!
呵,沈寒,你真的会杀了我么?
听着那二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月影心头一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果然我只是暗夜里的影子,终归见不得光。
月影侧身望去,屋内除了一盏昏暗的油灯外,已是空无一人。
沈寒陪着江隐去看陈安之了,那毕竟是忠臣之后。而他,花月影又是谁?这条命即便活下来,恐怕早晚也会交代在江隐的手中。
我的命本不值钱,给你们又有何妨?
挣扎着翻身坐起,挣扎着下地,挣扎着整理好身上的红衣。
此刻体内数百内销魂蚀骨针因为沈寒的那一枚而乱了方向,有的是顺着经脉行进,有的则是逆着经脉行进。直疼得月影眼前一黑,可是月影知道,他不能晕,他要活着离开这里。
沈寒既然对他起了疑心,那么依沈寒的性格,必定会顺藤摸瓜,迟早会怀疑到韩墨身上。可是沈寒,此刻的他,又能拿什么跟韩墨斗?
既然你已把我当做恶人,那我便恶到底好了。月影惨然一笑:不如回到韩墨身边,如此一来或许能守得你一世平安。
“呀……”一步;
“噫……”两步。
这是银针游走在足底穴位的感觉,那夜为韩墨一舞,便似这般。
冷汗涔涔,咬紧牙关。
门,打开了。
此刻正是月明星稀的深夜,月影深吸了一口气,拧起脚尖纵身跃上屋顶。他俯首望去,东厢房里正映出两个人影:沈寒,希望我的离去,能让你引起警戒,万不可轻举妄动才好。
轻叹一声,周身的疼痛引得月影咬破了自己的下唇。管不了那许多,凝神聚气,一道红色的身影轻盈无比地穿梭在无边的月夜里。
“拿酒来!”沐春楼的门前,人流如织。
虽然面色有些惨白,可是月影的妩媚多姿依旧是沐春楼里的一道最为亮丽的风景。
“哟,这不是花公子么?”
“花公子不是去看病了么?”
“身体可大安了?”
恩客们献着殷勤,妓.院里的小倌、姑娘们亦是纷纷围上前来嘘长问短。
月影顺手接过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扬起玉颈,一饮而尽。
“好酒量!”
“哈哈,花公子果真是花公子。”
月影放下酒坛,凤眸瞟向四周,放浪地笑道:“月影今夜好得很呐!再来!”
众人见状,虽觉月影今夜有些不同以往,但是美人醉酒的好戏还真是千金难买。
一坛又一坛,不管是谁人敬的酒,月影只是一味地笑纳,决不推辞。
“再、再……来……”月影醉眼微醺伏在桌上,眸光已然涣散,半举在空中的手似乎等待着下一坛美酒的到来。
可是,触碰到掌心的,不是冰冷的酒坛,而是一只有温度的手。
月影浅笑一声,眼神迷离地望着那只手的主人:“爷……来,我们喝酒……”
周围的人早在韩墨到来的一瞬,便作鸟兽散。
这个人,他们惹不起;这个人,是花公子的主人。
韩墨左手轻轻捏了捏月影举在半空中的那只手,旋即就势将月影拦腰抱在了怀中。
“欸?”月影眉头微蹙,似有不满,“酒……来喝酒……”
韩墨面无表情地抱着月影径直向二楼走去,这样的月影,韩墨第一次见到。
“哗!”没来得及将月影放到床上,当然也便避无可避。
一口掺杂着血水、酒水的污浊物全然喷在了韩墨的怀里。
那身华贵的锦衫原是韩墨素来最喜欢穿的,可是韩墨只是微微蹙了蹙眉,便将月影安安稳稳地放到了床上,索性用衣袖擦拭着月影唇边的残留。
他褪下了那身锦衣,唤过下人,将盛有净水的浴桶放到了屋内。
轻轻扶起月影,缓缓地褪去衣衫,再次试过水温后,韩墨便将赤.裸着的月影放到了浴桶当中。
水汽氤氲。
这是第一次,韩墨认真地甚至是略带怜惜地触摸着月影的身子。
除了后背上的那一束兰花,月影的肌肤美好得令人无可挑剔,通体散发出的幽幽兰花香,那可是十余年来服食凝香丸的杰作。
凝香丸?当这三个字浮现在心头,韩墨不觉一凛,他伸手抚摸着月影那景致的五官,不由得眉心紧蹙。
真的留不住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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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主。”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暗室里的油灯似乎受到惊吓,小小的火焰在不安地跃动着。
“东钺那边怎样了?”韩墨背着手望着挂在墙上的中原地势图,开口问道。
“东钺那便还算安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国内尚算安稳,只是自从新帝登基,小皇帝主张变法,要还耕与民,惹得那些皇亲国戚以及诸位元老十分不满。”
“乳臭未干的小儿,”韩墨冷哼一声,“真是心比天高!这变法是谁提出来的?”
“还不是那位户部侍郎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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